褚衡轻飘飘地瞅了她一眼,心道,被弓弦勒成那个样子,应该还是挺痛的吧?
“云琛。”他淡淡地唤道。
云琛随叫随到:“主子?”
“送许小姐回家,顺便把她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是。”
云琛颔首答应,面无表qíng地带着许碧落走了。
萧聿光驻足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忽而一笑。
“云琛是你的暗卫么?看起来还挺可靠的。”
“那是自然,”褚衡昂着下颔,很是得意,斜斜地瞟了他一眼,“比你可靠多了。”
萧聿光皱了皱眉,一脸邪恶地贴到褚衡身上,手也不安分地动了起来:“你真这么觉得啊?”
语气酸溜溜的,听着有些可怜。
褚衡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只屈肘捅了他一下:“别动手动脚的。”
未承想萧聿光竟真的松了手,还捂着肋骨弯下腰,吃痛地呻//吟了一声。褚衡见他这样登时想起他的伤势,心里也跟着一紧,急忙抬臂扶他:“喂,你怎么样啊,没事吧?”
萧聿光忍着笑蹲到地上,bī真地惨叫着:“哎呦,好痛啊……咝,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唉,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口又裂开了……”
褚衡被他的演技糊弄到了,吓得不轻,心说连他这样的人都叫出声来,那必然是极痛的了。这么一想,当下便慌乱地抱着他,伸手去探他的衣领。
“真这么疼啊?对不起,我……”
萧聿光舒坦地靠在他身上,忽然仰起头,调皮地在他嘴角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褚衡顿时怔了怔,看到怀里人笑得意气风发的样子,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坏蛋。”
他故意把脸一板,丢下萧聿光兀自站起来,悄悄地伸舌舔了舔嘴角,然后忍不住勾唇一笑。不知为何,心底竟逐渐涌上了一层温软细腻的柔qíng,直教人醉生梦死,yù罢不能。
贰拾玖
浅夜,微风,无雨,寒月。
皇宫的静谧让人心里发慌。
萧聿光站在chuáng头,盯着方秉义的脸看了很久。
那张刚毅的脸上颧骨微突,粗而尖的眉毛轻轻拧着,在沉睡中也不见松懈。
“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褚衡对萧聿光近乎质问的语气有些不满:“我怎么知道。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昏过去了。”
萧聿光闻言皱眉不语。褚衡则环抱着两臂,凉凉地扫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别担心。太医说他已无大碍,差不多明日就能醒了。”
“那就好,”萧聿光松了口气,过了一阵又问,“对了,你怎么会有宣家寨的罪状?”
“唔……有可能是周承给的。”
“周承?”萧聿光听到这个名字霎时激动起来,“他人现在在哪里?”
褚衡眨眨眼睛,耸了耸眉毛:“他又不是傻瓜,还会为个罪状自投罗网不成?自始至终,他人就没出现过。”
“……”萧聿光眸光一暗,音量也低了一些,仿佛喃喃自语,“他又逃走了?”
沉默了一阵,又问道:“他为什么要把罪状给你?”
“你不是怀疑他偷了云檀剑么?若真是如此,他在走之前总要想法子端了宣家寨吧?”
“那云檀剑到底在不在他手里?”
“还不知道,”褚衡一挑眼角,安慰似地看向萧聿光,“你先别急。我已经派人搜捕他了,相信不日就会有收获。”
萧聿光轻抿嘴唇,感激地朝他笑了笑:“但愿吧。”
褚衡转头看向方秉义,停顿了半晌,忽而想起一事:“对了。方秉义那日来的时候,托陈公公给了我一块玉佩。”
说着便走到花架前,将那块玉佩珍而重之地取出,递给萧聿光。
萧聿光眉心一跳,微微讶异:“这块玉佩是……”
褚衡不惊不急地接道:“玖氏的传家之宝。”
言讫凝神叹息了一声,轻笑道:“呵,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平凡无奇的人,竟然会是玖良将军的单传后裔。”
萧聿光看着他的表qíng,听着他的话,心中突地一堵,脸上的笑意也是诡谲难辨。
他垂下视线,没有说话。褚衡也正若有所思,并未察觉他的异样,过了许久,才听得一声低不可闻的闷笑:“陛下不是一直想见玖氏后裔么,这下可满足了吧。”
褚衡似笑非笑着微垂下头,淡淡道:“要是日后真和东禹开战,他算是我们的一张王牌吧?”
接着又说:“不过,到时若真杀了他,取尽他的心头之血,未免太过残忍。”
萧聿光闻言脸上一僵,滞了许久,才语气清清冷冷地说道:“战事一起,必将伤亡惨重。如果终将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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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管怎么死都能接受。”“……唔,有点道理。”
褚衡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看了他一眼。萧聿光佯若未见,将玉佩放到了旁边的矮案上,然后就告辞离开了。褚衡见他脸色不好,只以为他是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有所倦怠,便没太在意,径自回到寝宫照常安歇了。
翌日,早朝结束之后,褚衡照例回到了御书房。出乎意料,方秉义正站在门外等他,身影看似有些忐忑不安。
“有事么?”
褚衡清了清嗓子。
“啊,糙民叩见陛下!”
方秉义闻声一惊,这才发现褚衡正站在自己背后,连忙转身行礼。
“起来吧,”见他重伤未愈,褚衡便伸手扶了他一把,“那块玉佩真是你的东西?”
方秉义下意识地想说实话,但又陡然忆起萧聿光的叮嘱,抉择了片刻,还是决定撒谎:“回陛下,那玉佩的确是糙民之物。”
褚衡也没有怀疑,仍是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沉缓:“你将那块玉佩随意拿给人看,可有想过后果?”
“啊?”
方秉义听得一头雾水,呆愣愣地眨了眨眼,脱口就问:“陛下何出此言?”
“你当真不明白?”
褚衡微眯着眼,见他确实满脸懵然,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书房。
“随朕过来吧。”
方秉义答应一声,乖乖地跟了进去。褚衡把开国传翻开,摆到他面前,示意他阅读一遍。方秉义虽然觉得疑惑,但还是照做了。褚衡则耐心地站在旁边等待,看着他变幻无穷的脸色,心里也有些难言的不适。
方秉义看完之后,又捧着书怔了许久才回过神。
萧聿光是……玖良将军的后人?
这时,褚衡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你是在哪里遇上袭击的?”
“呃,是……是在禄州外的官道上,”方秉义略一思忖,笃定地回答,“直到接近城门的时候才停止。”
“你素日里可有仇家?”
“没有,”方秉义一边想一边摇头,“我活这么大还没怎么出过新州城呢,往日里也够安分了,连与人吵架都很少有。”
虽然与他jiāo往不深,但褚衡也隐隐认为他这样的人是不太会惹是生非的。思及此,便脸色郑重地拧了拧眉,眼眸也暗沉沉的:“这块玉佩,你给哪些人看过?”
“皇宫侍卫,还有守城士兵。”
“没有其他人了?”
方秉义面露难色,挠了挠头,低声呢喃:“这……唉,一路上人来人往的,总免不了让别人瞧见吧……”
褚衡将他的话听在耳中,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地扫他一眼,然后坐在龙椅上兀自沉思。方秉义局促地站在原地,悄悄地瞄着他,一声也不敢吭。
新禄两州之间的官道似乎也是通往东柒海道的必经之路。
莫非是——
褚衡倏然一惊,瞪了瞪眼。
玖氏后裔惊现,怕是已经让梁佶一行人察觉了。
方秉义看着他恍然彻悟的表qíng,心底更觉奇怪:“陛下?”
“这几日,你就暂且留在宫里吧。”褚衡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是。”
方秉义虽然不甚愿意,但也不能拂逆皇帝的命令。况且按照眼下的形式,难保他一出宫不会被乱箭she死,皇宫对他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
然而,未承想褚衡接着又下达了新的命令:“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可擅自接触任何人,只能乖乖地在殿内待着,不许外出。”
“诶?”
方秉义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不悦。褚衡这算是将他软禁了么?
无视了他的反应,褚衡径自将玉佩还给他,然后叮嘱云琛把他带到一个隐僻的宫殿,并且严加看守,接着就换上便服,偷偷摸摸地溜出了皇宫。
在他抵达萧聿光的家门时,萧聿光刚练完剑,正悠闲舒适地坐在桌边喝茶。缩着脑袋的白巽则懒洋洋地趴在他怀里,神qíng惬意,安然不动。
“喂,你到底有没有喂它吃东西啊,”褚衡见白巽消瘦了不少,有点不忍,一把将其夺过,“怎么瘦了这么多?”
萧聿光见到他先是一惊,继而勾唇微笑,语气淡漠道:“它自己不吃,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就弄它喜欢吃的东西给它嘛,”褚衡怨恨地瞪了他一眼,责备道,“你这人也太没同qíng心了。”
萧聿光挑了挑眉,看着他们一人一shòu旁若无人般地兀自叙qíng,不由啼笑皆非。
“你对它这么好,gān脆把它接进宫去得了。”
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褚衡却颇为正色地点了点头,语气也不容辩驳:“嗯,我正有此意。”
说完还抱着白巽甩了一圈,挑衅地看着萧聿光:“以后它就是我弟弟了。你可不能欺负它。”
“你弟弟?”
萧聿光忍俊不禁地掩了掩嘴,过了一阵,忽然起身走到厨房拿了条死鱼放在地上,然后把白巽从褚衡怀里轻轻抱下来,面露促狭之色:“来,儿子,吃饭。”
“……”
褚衡脸色yīn沉地瞪着他,黑亮的眸子中闪she出浓浓的杀意。
萧聿光视若无睹地别开脸,恬然问道:“秉义兄醒了吧?”
褚衡皱着剑眉,瞪起美目,厉声道:“没有!”
他的神色有点动dàng,一看就知道在说谎。萧聿光心里清楚,却不点破,只微微地凑近他,带着一股暧昧之气:“真没有?”
褚衡果然被他搞得有点慌乱,一双轻颤的眼眸让人心动不已。见他不答话,萧聿光便低低一笑,音色有点喑哑,听起来透着些许不详。褚衡故作镇定地咳嗽一声,扭了扭脖子:“哎,你怎么给它吃鱼ròu啊,而且还是死鱼ròu……”
“也有活的啊。”
萧聿光弯起眼角,手臂不着痕迹地绕到褚衡背后将人圈住。
“不过不是鱼ròu,是龙ròu。”
“……”
“世上仅此一条,我可不舍得给它吃。”
萧聿光邪笑着抱住褚衡,轻而易举地把他压到桌上,然后俯身咬上他的脖子,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褚衡对他的行为也无甚反应,只是轻轻一抖,并没反抗。于是萧聿光便得寸进尺地扒开他的衣襟,继而把头缓缓埋了进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闻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