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_白眼狼君【完结】(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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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西医生敲了敲门,有护士走过来打开门:“梅西医生。”

  “威廉姆先生怎么样?”梅西看得懂骆羽杉眼里的焦灼,出声问道。

  “今天有些咳嗽,刚才测体温似乎降了一点。”护士一边回答一边看了骆羽杉一眼,最近为了预防和杜绝感染,医院是谢绝探望的,这位美丽的小姐穿了医生的制服,却把口罩撰在手里,她是谁?

  梅西医生注意到了护士的眼神,示意骆羽杉把口罩戴上,两人走了进去。

  威廉姆躺在病chuáng上,正在昏睡之中。下巴上的胡茬有些青,因为发烧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呼吸短而促,人显得颇是憔悴。看着昔日温文尔雅的男子这样的模样,骆羽杉心里有些心疼,有些难过。自己认识威廉姆快两年了,这是第一次见他生病,偏偏是在这离英伦万里的凌州,偏偏是瘟疫横行令人不能安枕的时候。

  威廉姆,你一定不能有事!想起上午去参加过的丧仪,骆羽杉心qíng沉重。

  梅西医生又给威廉姆做了检查,看到骆羽杉哀伤、痴痴的神qíng,微微叹了口气,示意护士先和自己出去。

  门关了,屋子里一时静悄悄,骆羽杉看着病chuáng上的威廉姆一动没动。

  过了几分钟,梅西医生走了进来:“susie,该走了,你是医生,明白不能超过十分钟的规定,去我的办公室,我们再讨论一下威廉姆先生的病状。”

  骆羽杉点头,又看了威廉姆一眼,跟在梅西身后走了出去。

  再三分析了威廉姆的病征,骆羽杉同意梅西和其他医生的看法,这不是西班牙流感,应该也不是鼠疫,而是软瘟症和重度感冒、以及忧思成疾等的合并症状。

  不是西班牙流感,骆羽杉心里舒了口气,但是,旋即心又提了起来。东西方人的体质不同,软瘫症在威廉姆身上的病征比自己所见到的要严重,而且重度感冒也是很麻烦的病状,由于缺乏非常有效的药物,感冒、发烧、咳嗽、闹肚子等症状这时还经常是致命的。

  听完医生们对威廉姆疾病的治疗方案,骆羽杉又喝梅西医生聊了一会儿才告辞。梅西医生非常同意骆羽杉的说法,在中国这样的传统社会,即使在战争与灾荒一直伴随着人类的qíng况下,许多甚至大多数人还是死于疾病。呼吸道与倡导系统的疾病,是中国人口死亡的首要原因。

  “这些疾病的产生与日常生活环境中的卫生状况是密切相关的,因此,建立一个先进的医疗和公共卫生体质是降低人口死亡率的最关键因素。”梅西医生感慨地说道:“希望中国政府能了解这些,今早建立公共卫生体系才是重要的。”

  骆羽杉沉思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相关的话题,然后骆羽杉告辞。

  想到赵其玉说芜荽荸荠水的功效真的颇佳,骆羽杉回到大帅府,楼也没上,便去了厨房,看着叫人煮好装进保温壶,另外煮好了些中药,又回了广总。

  梅西医生有些好奇地听她说着中医偏方的故事,随后把骆羽杉领到洋房,看她小心翼翼地把水给威廉姆慢慢喝下去,又吩咐护士照此办理,才送了骆羽杉出去。

  再次回到大帅府,骆羽杉觉得很是疲惫,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饭。亚玉看她走进来,连忙要下去厨房端晚饭,骆羽杉制止了她:“不必了,给我热杯牛奶就好,我没胃口。”

  亚玉动了动嘴,无奈点了点头,一会儿端上一杯热牛奶,骆羽杉捧着杯子慢慢喝了,发了一会儿呆,看看钟表便去洗澡换衫。

  换了衣服骆羽杉却没有象往日那样,靠到chuáng头或是窝到沙发上看书,而是去了书房,打开台灯告诉亚玉自己要写些东西,亚玉答应泡了壶寿眉上来,悄悄走出去。

  看着亚玉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骆羽杉起身轻轻关上房门,人顺势靠在门上闭上眼睛,其实自己哪里写得出什么东西?这两天和谭老二间怪异的气氛令她忐忑,下午又有威廉姆生病这样的意外,骆羽杉心里乱糟糟,实在理不出个头绪。夜已经降临,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就要回来?自己真的不想如昨夜那样而对他……死流氓,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夜夜chūn宵竟然还那样生猛……她不得不想方设法,保全自己的一条小命;而最重要的,是他那种孤注一掷的很绝令自己心慌心悸不知如何是好……

  字写不下去,书也不想看,可是gān坐着又东想西想,骆羽杉看了看书柜里渐渐装满的书籍,一段时间没有收拾过,有些凌乱。想了想,打开书柜开始整理起来。

  左边书柜是谭少轩的领地,右边那些新增的才是自己的,骆羽杉先从右边收拾起,半年来看的书不算少,收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全部整理完。骆羽杉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喝了杯茶,然后开始收拾左边的书柜。

  打开书柜下面的柜子,里面慢慢全是一排排的英文报纸简报,骆羽杉随手拿出一本,上面是美国一种新式机关枪的详细介绍,下面是西点军校的一些详qíng。骆羽杉不由心中暗赞,这个谭老二果然是个勤奋读书的人,怪不得他的军事知识广博而先进,原来有这么多的详尽资料。

  花了很长时间才把简报接时间排列好,然后又收拾好上面的书籍,身体有些累了,自觉脑袋也跟着迟钝,看看钟表已经快十一点,叹口气只好走回卧室。

  不过这一次显然骆羽杉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知道她睡着,谭少轩都没有回来。

  第三卷 大爱真qíng 第十九章

  洗gān净手脸,躺到chuáng上,心里却又七上八下,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还没有睡着。初初的qiáng取豪夺,自己恨他qiáng迫自己,后来他却又待自己那般小心翼翼!温柔宠溺,千般柔惜、万般小心……骆羽杉只觉心里感慨万gān,自己决定嫁给他那时,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设定好了自己的态度和角色,以为可以尽量做一个把心牢牢守住、无动于衷的自己,但没有想到,时光流逝相处日久,自己还是陷进了这种纠缠不清的qíng感中去,骆羽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两夜都太累,不管头脑如何起伏,不知不觉中骆羽杉还是慢慢跌入了梦乡。

  谭少轩回来时,已是凌晨。小夜灯散发着晕huáng的光影,chuáng上,骆羽杉裹着被子睡得正沉。谭少轩站在chuáng前看了好一会儿,眉头渐渐皱起来,薄薄的唇角紧抿着,心里有些无力、有些无奈、有些苦涩。

  原本以为,这样的晚归,一定会令杉儿有生气有不满,报纸上那些花边也会让她因为自己而吃醋难过。谁知,她的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任你闹翻了天她径自稳坐钓鱼台,无动于衷。谭少轩微微苦笑,晚归如何,花边又怎样,她不是照样睡得安稳?

  灯影中,骆羽杉柔美的侧脸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微蹙的峨眉,如扇的羽睫,脸色因为熟睡而带了一丝晕红,有些凌乱的长发散在枕上,依然有着带了书卷气息的高贵文静,益友显得人如玉般动人心弦。

  谭少轩明白,这两夜自己把她欺负的狠了,可是自己真的忍不住,一想到她竟然千方百计不想孕育自己的儿女,谭少轩心里就说不出的不是味道。

  自己对她的爱,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她就真的看不到?就算自己当初做错,但两人结婚已经半年,她还想着走吗?前段时间,看她出现在圣诞演讲台上,看她高调地参加新年赈灾慈善晚会,谭少轩的心里其实油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既担心成为公众人物会让杉儿的生活受到影响,又高兴她终于愿意以“大帅府二少夫人” 而非什么“辛谈”之类的身份面对公众,当时自己还想过,这是不是代表杉儿已经认可了这份婚姻,认可了自己?

  可惜,自己想的太过简单。杉儿的心自己始终没有参透。看著灯光下美丽的夜jīng灵,谭少轩幽幽叹了口气,心里翻腾不已。想起她始终不肯正面自己对她的感qíng,不愿意孕育他的孩子,现在了还想着离去,心里便恨到极点;可再回想起两人相处的qíng景,她的轻颦浅笑,自己受伤时她的尽心服侍,她的聪慧明理,便又心爱到极点。一时间心里矛盾之极,杉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叹了口气去洗澡,轻轻躺上chuáng。倒也没有打扰骆羽杉,悄悄睡了过去。

  早晨,骆羽杉起身,见谭少轩正在用早餐,不由微微一怔,梳洗了慢慢蹭出去,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只得坐了端起亚玉递过来的牛奶慢慢喝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昨天晚上她睡着了,谭少轩何时回来什么的都不清楚。今天却是两人别扭以来第一次白天相处,心里觉得有些怪异。悄悄偷眼看去,只见谭老二神色间似乎较往日严峻了许多,眉头也是皱起来的,脸容显得略略有些疲倦。

  骆羽书只觉得口里的牛奶一点昧道也没寸。悄然低垂了眉眼。心里浩是苦涩晚上灯影下看不出来,天光之下,谭少轩看过去,骆羽杉也带了些憔悴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阵心疼,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淡淡地看了骆羽杉一眼,拿起牛奶几口喝下去,然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两个人开始的冷战让一旁的亚玉有些着急,自己早起让厨房准备了早饭,就是特意想让两个人在用餐时相对,有什么话好好讲开就好了,可是四小姐和姑爷竟然都那样沉得住气,两个人争着做没嘴的闷葫芦,谁也不出声,这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唉……谭少轩见了骆羽杉面上淡淡的,心中却如烧开的油锅一般翻腾。杉儿有些憔悴,神qíng间也颇是qíng绪低沉,是因为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是报纸上的花边?觉察到我生气了吧?她对我会不会有留恋和不舍?会不会看请楚自己的感qíng?一边想着这些似乎理不清的问题,谭少轩一边慢慢走下楼。夏汉声已经站在车子旁边,见到他疾步上前,低低说了几句,谭少轩微皱眉头上了车。

  真是多事之秋!自己想好好观察下杉儿都不行,袁世凯加紧了他倒行逆施的妄图称帝,日本人更是居心叵测,而现在还算元旦期间,段叔、老虎叔和杨震飞等部队高层都领命到名地劳军、视察去了。整军早已开始,名地部队究竟做到了何种程度,父亲想弄明白,是以派了不少人出去。

  自己便成了凌州安全的全权负责,这几天一边要忙警备和瘟疫防治,又要和内务部商谈重工业投资等事项,忙的自是团团转,偏偏还友生了和杉几间的矛盾,直令谭少轩头疼不已。这几天日本人刻意示好,开出的条件一再加码,想让父亲签署《中日共荣协约》。他们的背后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究竟这些日本人想做什么?

  看着谭老二的背影,他的冷漠让骆羽杉心里更加不是味道,两人结婚已有半年,谭老二就算对自己再有兴趣,新鲜感也该过去了吧?经过了这次,或许过一阵子,他找到新的目标该话对自己放手了吧?到时自己变可以回去继续自己的学业,两人间再无胶着,或许也是好事……似乎自己想继续自由飞翔的梦想就要成真,可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这样难过?谭老二对自己避孕的事为什么那么在意?是不是是谭嗣庆或者大帅府对他有压力?唉,本来自己都要认命了,谁料又生出这样一件事来,让事qíng变得更加复杂,也让她心里更加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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