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但闻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嘿,老郑,你还别说,越看越觉得殿下和敬姑娘有夫妻相了,真是配呀!你看瑜姑娘笑得多漂亮,我的心都苏了!”
笑,郑远道,“要是殿下真和瑜姑娘成亲了,咱家老七也有一份功劳。
要不是她带瑜姑娘回来,哪有今日的光景?。
—— 哪有今日的光景?
十指一紧,云七夜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眼里一抹妖红闪过。下一瞬,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望向宁止和若清瑜。半晌,她唇角一抹淡笑,对郑远和王副将道,“站着累,不若坐到栏杆上吧。”
同一瞬,宁止的白子落定。
持着黑子的两指一紧,若清瑜蹙眉看着棋盘,已然是白子的天下,她的黑子早已被吞得所剩无几。更甚的是宁止方才的一招,直直将她的黑子的bī到了死路绝境!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转瞬,她舒展眉宇,抬眼望向宁止,笑道,“连输到现在也没能赢一盘。殿下的棋艺甚是高妙,清瑜输的心服口服!”
笑,宁止望向若清瑜,“瑜姑娘何必妄自菲薄?虽说连输,但是你已经撑到了中局。此等的棋路算计,已是棋中高手,虽败犹荣。”
颇为羞赧一笑,若清瑜不由喟叹,“能得殿下一句夸奖,清瑜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指不定还会骄傲起来。”
漫不经心地挑拣着棋盘里的白子,宁止笑,“瑜姑娘言重了。聪明如你,蕙质兰心,自是懂得收心敛xing。”
“呵,这算是殿下再次的夸奖么?”指间的黑子落回棋盒,若清瑜抬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宁止,眸光柔软。
两相对视,宁止认真地看着女子的容颜,脸色渐进有些不自然。
唇角轻挑出绝美的笑靥,女子牢牢的攥住了宁止的视线,顾盼无双,“殿下,几日的相处,清瑜我……”
“瑜姑娘你……”径直将女子的话打断,宁止看着她,一把刀子扎进了少女怀chūn的心窝,“这都几日了,你的脸怎么还是如此的肿?太傅家的二公子出手未免太狠,五指印还在。”
吃了苍蝇般哑口无言,若清瑜的眼里立时一阵水雾,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泫然yù泣的模样,立时衬得女子楚楚娇弱,“谢谢殿下关心,清瑜的脸…是丑了些。不过用不了几天,自会恢复全貌。”
“瑜姑娘莫多心,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颇为不好意思,宁止顿了顿又道,“我的妾室柳氏面容毁伤,我都没有嫌弃之意,何况瑜姑娘你呢?”
一怔,若清瑜不明所以地看着宁止,“可是…柳妃,她不是…被皇上砍了头么?既然殿下不嫌弃她,那为何不救她?”
“呵,不嫌弃,并不代表我会喜欢。”意味深长,男子的眼角微挑,被那两道视线望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云七夜的视线。唇角的笑愈发深,他扭头望向指挥台,眼睛蓦地瞪大 —— 云七夜,你不要命了!
数十米之高的指挥台上,三人已然坐上了栏杆。栏杆下还有好许的台子,王副将和郑远自是不怕。坐在最旁,云七夜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由靠向了一旁的王副将。
“老七,你gān吗挤我?”
“我就靠一下。”不曾望下看,云七夜翻眼望着天空,脑子里全是姚红红的教导。
—— 眼中钉,心中刺。这样,他的眼里心里,才会全是你。要学会耍手段,叫他为你痛,为你惊!
果然,凉亭里的人坐不住了!
慌得起身奔出凉亭,宁止大步朝指挥台而去,带着恼喊出了声,“宁七,你给我下来!”
充耳不闻,云七夜一动也不动。一旁,郑远和王副将不明所以地看着向这边奔来的宁止,“殿下怎么了?怎么突然如此失态?”
眉头拧成了一团,王副将颇为严肃道,“难不成瑜姑娘告诉殿下,她喜欢的人是老七?”
哑然,郑远思摸良久,重重点头,“有可能,莫怪瑜姑娘时常向咱们打探老七的qíng况!”
立时释然,两人转头望着“大难临头”的云七夜,“老七,这可如何是好?和殿下抢女人,你不是半夜里挑灯上茅坑,找(屎)呢?”
和她抢男人,才是找死!
下一瞬,郑远和王副将蓦地翻身下了栏杆。立时失去了依靠,云七夜的身子一晃,脑子里嗡的便是一声,惊得她抓着栏杆的十指紧绷,身子僵硬得可怕。
快步上了指挥台,宁止快步朝三人这边走来,眉宇紧皱。以为他是在发怒,郑远和王副将忙不迭挡到了云七夜的跟前,朝宁止赔笑,“殿下,有话好好说。宁七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您…啊!”
挥手将碍事的两人甩开,宁止伸手从背后揽住了云七夜,立时感知到了她的紧绷,不由低喝了一声,“明知道自己恐高,你疯了不成?”
笑,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跟来的若清瑜,眸光灼灼。那样的笑容和神qíng,直直入了若清瑜的眼,全然不似以往的云七夜。一怔,若清瑜不由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指挥台上的两人。
—— 公子,有时候,女人间的斗争,小道一个眼神和表qíng,都可以压倒对方!当你的yīn谋得逞,当你被爱人所爱的时候,记得挑衅!呵,对方定会气得半死,呕血两斤!
索xing将周身的支点全然靠向了宁止,云七夜低声笑,“宁止,我现在怕了。”
“你果然是疯得不轻。”带着恼意,宁止拦腰将云七夜抱下了栏杆。
全身发软,云七夜兀自依在他的怀里。无奈,宁止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看着她的模样,不由放软了语气,“敢问夫人,你想作何?”
一脸无害,云七夜看着他,“你瞧,我全身都没了力气不是?你都有力气下棋谈天了,不若也给我些福利,背我回去好了。”
一愣,宁止看着云七夜,久久不语。
078 不守夫道
何时爱上宁止的?
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这男人像极了罂粟毒,一点一滴,一唤一笑,早已悄无声息地浸到了她的心里,直至骨血jiāo融,不死不休。
如此的切肤之痛,心之隐疾。试问,你叫她如何将他与人,放手弃之?
——背我回去好了。
映着夏日的暖阳,指挥台上的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眼里再也没有旁的。如此的安谧下,两人渐进有了丝较量的意味,谁也不肯先说话。
不骄不躁,云七夜被骄阳晒得周身一阵暖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jīng准飞快,就算宁止不背她,她也可以叫大哥和二哥背…就看宁止受不受得了!
长久的对视,宁止终是忍不住,率先低笑出了声。眼里的波光流转,他笑得邪气,却也有着几丝矛盾的柔和。不想今日的福利竟是如此之多,他怎也淡定不下去了,可惜这次也没有被子可以容他躲进去偷笑雀跃。
回想起早上的那一吻以及吃醋般的低喃,男子的笑不由有了丝羞涩。破天荒的,玉脸上渐进一抹晕红,支吾着笑,“我原本是想抱你回去的。”
偏生被他如此羞涩的笑恍了心神,云七夜一怔,反倒有些措手不及了,这男人压根不按她预想的出牌!
“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能抱得动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笑意更浓,宁止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下移到她的腰间,毫不费力地将她拦腰抱到了怀里。
若清瑜还在看着呢,做戏,理当有始有终。索xing伸手环住宁止的脖子,云七夜偏头靠在他的左肩上,找了个舒服的支点,张口却是戏谑,“嗯,马马虎虎。”
哭笑不得,宁止无奈地收了收双臂,抱紧云七夜朝楼阶而去。一旁,郑远和王副将宛若僵尸般地伫立在风中。待那两人下了指挥台,抽泣声声,“他大哥,刚才我是不是说错了?不是殿下被瑜姑娘拒绝了,而应该是殿下对瑜姑娘坦白了。”
哆嗦回神,郑远心有余悸,“难不成殿下对瑜姑娘坦白,其实他有龙阳之好?喜欢的人是……是咱家老七?这也太…哈哈!不要吓自己,殿下和七弟感qíng一向很好,不就是抱抱么?”
怒,王副将反驳,“你是眼睛塞毛了?还是其实你是女扮男装?作为一个有眼睛的男人,你就没瞧出殿下看老七的样子,分明就是想把老七按倒!
然后……这样那样!”
喉结一动,郑远惊悚,“原来殿下喜欢男人?我可没这方面的嗜好……”过了一会儿,男人眼珠一瞪,警惕开口,“你说殿下会不会看上咱们俩了?我怕… 我身上可还有伤呢,无力抵抗啊……”
扭头,转身,王副将走人。
下了指挥台,抬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的若清瑜,她仍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宁止和云七夜。待两人走到了近旁,她面露担忧,蹙眉冲云七夜关心道,“姐姐,你身子不舒服么?”
一瞬想起了若清瑜和宁止方才下棋的欢快模样,云七夜恶意地紧了紧环着宁止脖子的双臂,勒得男子的脖颈立时一痛。
学着她家三姐的模样,云七夜双眼似睁非睁,宛然一副娇弱小女人的模样,“有劳瑜姑娘担忧,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不死心,若清瑜目不转睛的看着云七夜,“可是姐姐你好像很不舒服呢。莫要逞qiáng才是,清瑜去把肖太医请来给你看看吧?这几日我闲来无事,偶尔会和肖太医聊些医理,他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呢!”
呵,关系网都延伸到宁止的专用御医身上去了……面不改色,云七夜有气无力地挥手,“多有不便,不劳肖太医为我诊治。”
恍然若悟,若清瑜有些羞赧地睨了一眼宁止,而后冲云七夜低声道,“倒是我忘了这点了,姐姐是姑娘家,确实是多有不便。”
颇为受教,云七夜谦谨,“瑜姑娘所言极是,没有名分的男女接触,自是不便。无论做姑娘,还是已为人妻者,理应牢记此行。”
掩在袖里的十指一紧,若清瑜一瞬的静默,旋即低声淡淡道,“姐姐你夸清瑜所言极是,清瑜也赞成姐姐的话,从小我母亲亦是教育我,身为女子,理应恪守妇德,嫁夫从夫…三贞九烈,从一而终。”
三贞九烈?云皇子妃不洁。
娇弱全无,云七夜笑得眉眼弯弯,“可不是么?妇德,妇功……妇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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