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他叫我,手中递过来的茶盏飘出清新淡雅的香。他淡淡的一笑,驱走了我心头的雾霭。
我喝着那甘冽的茶,在午后的树荫下,有一种别样的惬意。我是女人,他的女人,别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55
55、造访 …
车夫毫不含糊,给我们找了一座独门独院的住处。李悠按例给了他丰厚的赏钱并辞退了他。自己叫人帮忙添置了一些日常的用品。
我在小院里转了两圈,欢快地说,“我们要在这里住下来吗?”
“你这么喜欢辛镇,我们就多住几日。”
我愣住,“辛镇?这里是辛镇?”
李悠点头,“怎么了?”
我想起了辛茹安,这是她的故乡。那日她低头跪在霍羽的面前,宣告了对我的背叛。虽然在理智上,我能原谅她,也许她一家的xing命都攥在霍党手里,可是感qíng上,那是我的安姑姑,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安姑姑,我不能不怪她。
“暖暖?”李悠走过来,把我拉进怀里,“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我紧紧地抱着他,摇了摇头。他没再追问。
“是这里吧?”门口有人说话,我放开李悠,转身看去。
只见六七个人依次走进门来,看到我和李悠,齐齐跪了下去。一个最为年长的老人匍匐道,“公主,糙民一家谢过您的大恩那!”
我疑惑地看着李悠,又看向他们,“我并不认识……”
“糙民,是不孝女茹安的爹。”老人伏在地面上说,“他们以我们全家的xing命相威胁,小女不得已才做出了背叛皇后和公主的事qíng来。辛家受皇室大恩,此生没齿难忘。糙民这身老骨本没什么,但几个孙儿还年幼,茹安实在是……请公主恕罪啊!”说着,一家人都纷纷磕起头来。
我连忙过去,把他们一一扶了起来,“我知道安姑姑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会降罪于她。”
老人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混沌的老目有点湿润,“茹安自小就跟着皇后娘娘,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与皇后娘娘qíng同姐妹,若不是有未了的心愿,她就该随皇后去……”
“辛老爹你不要这么说。安姑姑正当年,万万没有这种道理。”
老人抹了抹泪说,“这处院子,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公主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请公主千万不要推辞,否则糙民全家都不安心。”
这是辛家的房子?我一愣,回头去看李悠,他对我点了点头。
老人身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出声道,“爷爷,那可是陇西王?”
老人连忙呵斥了一声,“大胆!不得喧哗。”
女孩扁了扁嘴,目光却一直胶着在李悠身上。她发育得很好,身量比我高,前凸后翘的。她看我一眼,没有她爷爷那么恭敬,嘀咕道,“果然如坊间传闻,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声音很小,我听不真切,但也不想跟她计较。她说的是实话,任谁看我和李悠第一眼,都会觉得我配不上他。
李悠本来远远站着,大概是见我这边有些冷场,就走过来和辛老爹一家握手。我趁机狠狠地拧他的背,“这么大的事居然也敢瞒着我。”他握好手之后,低头靠在我耳边说,“娘子,下这么重的手,捏坏了可怎么办?”
我瞪他,他毫不顾忌地亲了我的脸颊一下。那边的几个人都不自在了,辛老爹咳嗽了一声说,“糙民不打扰二位休息了。二位的行踪,糙民全家都不会说出去的。二位尊驾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来就是。”
李悠轻松地说,“辛老爹,我信得过你。”
辛老爹带着一家人行礼之后出去,那个女孩子回头看了李悠一眼,突然跑回来,“你,你好,我叫向晚,辛向晚。”
“向晚,你好。”李悠点头。女孩的脸涨得通红,还想再说什么,大概看到我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对李悠匆匆俯身,就跑出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搬运柜子桌子的人就来了。
我把李悠拖进屋里,一脚踹上了门,“坐下!”
他乖乖地坐下,托着下巴好笑地看着我。
“说,怎么回事?”
“娘子,这次真的是巧合。我受李旦所托,来金陵找人,恰好打听到了辛茹安的家,就派人去拜访了一下。结果正好被辛老爹听出了我们要来,他非要来上门谢罪,还要把家里闲置的一套房子让给我们住。我们刚好没地方住,我也就不推辞了。”
我气鼓鼓地瞪着他,“王爷,你的巧合会不会太多了?那刚刚那个小姑娘呢?”
他扶着额头,“娘子,你不要乱吃醋好不好。我对小女孩不感兴趣。”
“她明显对你有好感!”我拍桌子,拍得砰砰直响。他伸手把我拉进怀里,用唇摩挲着我的唇瓣,“娘子,别人的思想我控制不了。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意思不就好了?”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手伸进我的衣襟里,磨人地揉捏着。
“我……你……”我的身体听话地起着反应,口里抑制不住地发出呻吟,“停下来,外面有人……悠……”我推他的手,他终于停下来,顺势把我的衣服拉好,“暖暖,除了你,这一生,我都不会再爱别的女人。”
“光不爱不行,还不能看!”
“好,不看。”
我趴在他的肩上喘气,他轻轻地拍我的背。时光安静而温柔。
“悠,为什么是我呢?我一点都不好。”
“这话,你问过谢大人吗?”
“喂!刚刚谁说不要乱吃醋的?我不理你了。”我推他,他把我抱得更紧,“因为你是李画堂,你是暖暖,你是小六,你是葡萄,你是小柚子的娘。”
“谁,谁是小柚子的娘!”
“很快就会是。”他笑起来,摸我的头,像宠爱一只小猫咪,“暖暖,我已经老了。你理解一下我的心qíng。”
呸,这人,明明就是想当爹想疯了。二十二岁的年轻人,老个鬼啊!
我们在辛镇一呆就呆了一个月。这期间,西北的战争打打停停,可汗和guī兹王满腔热血,无奈手底下的将领并不十分配合,经常有不经意的后院起火的事qíng。再加上王盈时不时地推波助澜,双方都打得疲惫了。
而金陵这一带,因为江南的水患,粮价bào涨,食盐短缺,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百姓怨声载道,每天围堵在官员的官邸前。地方官员仍然是路有饿死骨,朱门酒ròu臭,很快,各地的bào乱不断,朝廷终于不能再视而不见,着手查办那些官吏。
李悠告诉我,这些官吏大都与霍勇有所联系,他们下马,谢太傅这边就有机会争取安排一些清廉并年轻的官吏。谢太傅,秦奘还有我舅舅王悦在朝中举步维艰,他们每走一步,每行一事,就要花大力气。在这种qíng况下,为了打开局面,谢太傅又替谢明岚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家世显赫,可是谢明岚又拒绝了。连门都没给对方开。
我听后摇头,他连公主都拒绝了,也不差这一个郡主。
辛家的小姑娘,总是会借口帮忙家务,隔三差五地来我们的小院。刚开始,我并不喜欢她,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qíng敌。后来看到李悠对她一副疏远有礼的态度,我反倒有点同qíng她了。而且李悠经常不避讳地跟我亲热,闹得小姑娘面红耳赤,夺门而逃,后来也不敢常来了。
这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听到有人敲门。
李悠不在家,我有点害怕,就没有应声。门外的人低声说,“公主?公主您在里面吗?”
是小陆子的声音。我连忙过去开门。
小陆子站在门口,黑黑高高的小齐站在他后面,冲我笑。小陆子看了一眼我身后,惊讶地说,“公主,您,您竟然在洗衣服?!”
我连忙说,“嘘,小点声,这里可没有什么公主。衣服都是大婶洗好的,我只负责晒一晒。”我把他们让进来,搬了凳子让他们坐,“你们怎么来了?”
小陆子低声说,“驸马写信回炎凉,说要找一个帮手,李丁就推荐了小齐。而奴才则是来告诉公主一个好消息的。太子妃顺利诞下了一个小皇子!”
“太好了!”我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下霍勇没借口不让他们在一起了!”
“是,皇上已经下旨,等孩子满月,就举行皇后的册封大典。”
我望着天空,伸手拜道,“谢天谢地,父皇母后,一定是你们在天之灵保护他们母子平安。”
小陆子说,“公主,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我愣住,“此话怎讲?”
小陆子斟酌了一下说,“以王家如今的局面,太子妃要做皇后确实是难的。可是如今南方水患严重,王悦大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筹集了一大笔赈灾款额,直接送到灾民的手中,在民间的声望一下子高了起来。紧着,皇室几位德高望重的宗亲联名上书,说王家为先皇后遗族,又品德高华,太子妃为皇上之发妻,立太子妃为皇后,是众望所归。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妃又生下了皇上的长子,不立为后,实在说不过去了。”
以我舅舅王悦的为人,他遇事最多忍气吞声,断不会有这样的谋划。
这个时候,李悠和马掌柜一道回来了。李悠看到小陆子和小齐一点都不意外。他把小齐招到身边,向马掌柜引荐。马掌柜和小齐互相见过礼,小齐很紧张,手一直绞着衣裳。
李悠对马掌柜说,“这孩子肯吃苦,手艺也好,老马,你多帮帮他。你知道我的意思,将来如意宝斋的生意,是打算jiāo给他的。”
马掌柜看小齐的眼光马上不一样了,“是是,大老板,小的定当竭力。”
“王……”小齐张口yù喊,李悠轻轻摇了摇头,小齐就改口,“大老板,谢谢你对小的的栽培,小的一生都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说着,就跪在了地上,要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李悠拍了拍小齐的肩膀,轻松道,“说起来,你该谢谢夫人,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你有能耐拜到阿勒泰那个老顽固。”李悠看向我,嘴角有chūn花般的笑容。几个人都笑盈盈地看向我,我难为qíng地低下头。这人,哪有夸人这么不带拐弯的?
小陆子来了之后,我顿时轻松了很多,家务事都让他给承担了,我成了一个彻底的闲人。晚上,我向李悠抱怨,李悠笑着说,“也好。手都变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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