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顿住脚步,萧湛回头,知道安容有些胆怯,便牵起安容的手。
安容不好意思的挣扎了下,但是没有挣脱。
两人迈步进屋,听到的便是慡朗的笑声,“咱们的表少奶奶真是漂亮。”
萧老国公将茶盏搁下,道,“废话就不要说了,先让他们敬茶,一会儿还得进宫,皇上还等着呢。”
安容认得说话的太太,是萧国公府三太太。
听了萧老国公的话,她脸上满是尴尬,坐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
丫鬟拿了蒲团,端了茶来。
安容和萧湛规规矩矩的请安、奉茶。
其他人,都不用提,中规中矩的,喝了茶,收了安容的孝敬,然后给了安容见面礼。
唯独萧老国公对萧湛说了一句话,“既然皇上认你做了义子,对他就不要客气,一会儿进了宫,皇上问你要什么赏赐,你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你要兵权,越多越好。”
安容听得眸底睁大,觉得表现的过于诧异了,赶紧将头低下。
萧老国公的霸道,她又不是今儿才知道,他这是存了心的敲皇上呢。
萧湛也很gān脆,他点头答应了。
出了国公府,便瞧见马车等在那里。
萧湛扶安容上马车。
安容掀开车帘,便闻见空旷的马车里,有饭菜香飘出来。
马车里的小几上,摆了五个菜,三荤两素。
安容钻了进去,萧湛随后。
安容睁大眼睛看着萧湛,“这是?”
萧湛把安容拉近一些坐下道,“你早饭没吃,一会儿进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先吃点儿。”
安容心底有股暖流划过,她没想到萧湛会想的这么周到。
只是马车颠簸,这些饭菜还不知道会被颠簸成什么样子呢。
好吧,安容明显想多了。
这些盘子都是特制的,不会上蹿下跳,而且国公府的马车很稳。
马车到皇宫门口,刚好吃完饭。
安容刚歇下筷子呢,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好香的饭菜!”那人咽口水道。
他敲了敲马车,笑道,“引得本皇子肚子里馋虫直叫,bī我蹭饭啊。”
萧湛掀开车帘。
安容便瞧见一男子坐在马背上,笑的意气风发,甚是俊朗。
此人,正是二皇子。
他瞧见萧湛,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马车里坐的是萧湛和安容。
“二皇子要蹭饭?”萧湛声音很冷。
二皇子笑道,“父皇昨儿认你做了义子,我该喊你一声义兄才是。”
说着,二皇子顿了顿,“义兄,可许我蹭饭?”
他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一声讥讽的笑,“二皇兄,好歹你也是父皇的长子,有望继承大周门庭,这大庭广众之下,蹭饭不合适吧?”
说着,他也顿了顿,笑的颇有些意味,“蹭饭太子,名头够响亮。”
二皇子嬉笑的脸顿时yīn了下去,他侧了身子,见三皇子骑马走过来。
二皇子脸上也挂了讥讽的笑,“三皇弟,跟我有必要说违心的话吗?”
他是长子,可不是嫡子。
论到立太子,三皇子的希望更大。
他知道三皇子那么说,是在笑话他痴心妄想。
三皇子骑马走过来,瞥了萧湛一眼,笑看着二皇子,“蹭饭太子,这蹭饭在前,太子在后,二皇兄,可别听岔了。”
能做蹭饭太子,首先得蹭到饭。
萧湛的饭,是那么好蹭的吗?
第391章 返祖
安容坐在马车内,看二皇子和三皇子你来我往,用眼神厮杀。
这会儿,蹭饭不仅仅是蹭饭了,蹭的是权,借的是势。
安容对朝廷大事,多少都了解一些。
她知道萧国公府对立储一事,并不怎么上心,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便是她前世死的时候,萧国公府也没有提过立谁为太子,不过萧湛和七皇子往来较为密切些罢了。
萧湛的战场,从来不在皇宫,它在边关,在北烈,在东延。
若是二皇子有萧国公府的支持,那击垮三皇子,立为太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想,在皇宫大门前,二皇子能说笑蹭饭,这原本就是件掉份的事。
而且,萧国公府的马车还不至于低调到让人不知道它出自何处,代表了什么身份。
二皇子不过就是借着蹭饭搭讪罢了,谁叫萧湛xing子太冷,寻常时候都说不上话了?
而三皇子这么说,不过就是把二皇子的意图给挑白了,顺带讥讽他别做白日梦,不过安容觉得,三皇子这么说,还是有些怕二皇子蹭到饭的,毕竟极少有人能猜到萧湛会做什么。
安容瞥了眼吃完的剩饭剩菜,可以用杯盘láng藉来形容了,就是萧湛愿意被二皇子蹭,安容也是不愿意的。
把饭菜吃成这副德行,这得有多饿啊,指不定被人笑话是饿死鬼投胎呢。
萧湛将车帘放下,低沉的吩咐道,“进宫。”
话音未落,马车便咕咕朝前驶去。
安容有些惊叹,敢这么无视两位皇子的,估计也就萧湛了,他就不怕将来被报复么?
“这么无视二皇子、三皇子,将来不论谁做太子,继承皇位,肯定会给你小鞋穿的,”安容的声音飘渺如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萧湛低低一笑,“为夫还不缺他那一双鞋。”
安容愕然,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那话只是打个比方,不是真给你小鞋子穿啊,人家都要灭了你,还给你鞋,异想天开了好么?
看着安容那语咽的样子,萧湛伸手握着安容的手,他知道安容是在提醒他,二皇子、三皇子的肚量确实不够大。
不过,有些人,便是手握生死大权的皇上,也不是他想杀便能杀的。
这一点,安容倒是相信。
她不信有人能杀的了萧湛,也没人能灭的了萧国公府。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事,萧国公府从来不做。
只是,安容还是有些不解,她望着萧湛,“为什么皇上要认你做义子?”
昨儿喜堂上,萧老国公都轰皇上走了,皇上还端坐在那里,更挤开了靖北侯夫人要做萧湛的义父,这一点,着实叫人匪夷所思。
萧湛望着安容,他眉头轻轻皱陇,他也不知道为何离京一趟,皇上对他的态度变化会这么的大,他甚至能感觉到外祖父并不希望他认皇上做义父。
很快,就到停马车的地方。
萧湛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安容下来。
早有小公公等候在那里,领着她和萧湛去御书房。
御书房外。
安容和萧湛在门口等候了片刻,便见左右相为首,还有四五位重臣退出御书房。
那些大臣朝她和萧湛道喜。
一来是祝贺成亲之喜,祝他们早生贵子。
二来便是祝贺萧湛被皇子认作义子,承蒙圣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客套了几句,便不耽搁萧湛和安容进御书房给皇上敬茶,便离开了。
御书房内,一片明huáng。
奢华大气的让人叹为观止,前世安容从没来过御书房,这是第一次,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皇上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奏折,好看的眉头紧陇,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徐公公瞧见安容和萧湛近前,提醒皇上道,“皇上,萧表少爷和表少奶奶来了。”
皇上这才把眸光从奏折上挪开,瞥了萧湛一眼后,眸光落到安容身上。
上下扫视了两眼后,视线又回到了萧湛身上,将奏折合上,皇上开口了,问的是安容,“朕早前听说你很惧怕湛儿,这会儿瞧着倒是不怕了?”
安容微微囧,皇上,能打人不打脸,哪壶不开不揭哪壶可以么?
这叫她怎么回答,回答相处久了就不怕了?可她嫁给萧湛还不到一天呢,哪来的相处久了?
说萧老国公说过,要是萧湛惹她生气了,她可以对萧湛拳脚相加,那她大家闺秀的形象岂不是瞬间塌方了?
安容顿了顿,低头道,“出嫁前,侯府出了太多的事,安容的胆子大了许多。”
安容这话极其的实在,武安侯府事多,事筹,举朝皆知,皇上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安容知道这话能将皇上的问题给岔过去,可是没想到,皇上的回答,让安容目瞪口呆。
皇上端起茶盏,轻轻拨弄了下,龙颜一笑,“确实,武安侯府的糟心事都快赶上朕的后宫了。”
安容惶恐啊,侯府怎么能跟后宫比呢,后宫的糟心事……那是车载斗量啊。
安容不敢接话,皇上啜了口茶,将茶盏放下,对萧湛道,“既然脸已经好了,就不要整日戴着个破面具到处吓唬人。”
萧湛眉头微动,“臣的脸没好。”
安容不懂萧湛为何撒谎,他的脸明明已经好了啊,她瞥了眼萧湛后,去看皇上,明显发现皇上的手滞住。
“没好?”皇上又问了一句。
“没有,”萧湛很肯定的告诉他。
皇上眉头更皱,他望着安容,“京都十大美男排第二的不是湛儿?”
安容觉得嗓子有些发痒,这叫她怎么回答,萧湛自己都说不是了,她回答是,那萧湛就是欺君,回答不是,那她就是和萧湛一起欺君了。
皇上那眼神明显写着:你欺君试试看。
安容泪奔,皇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你要好奇萧湛的脸,大可以下圣旨,让萧湛解下面具让你一睹为快,你为毛一定要让我回答。
我才刚出嫁,你这是bī我在从君和从夫之间做选择啊。
安容很委屈,她的回答更委屈,“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如何选择,太难了。
她就纳闷了,萧湛的脸她都不好奇,怎么皇宫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好奇了?
之前徐太后就拿了萧湛的画像问她,还一脸深qíng,叫她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现在又来一个皇上。
萧湛的脸到底有什么问题,活了两世的她,愣是没看出来。
她有那么眼瞎吗?
安容正纳闷,皇上则皱眉头问,“你调制的舒痕膏没有给湛儿用过?”
“……用过,”安容如实回道。
皇上手指打在龙案上,有轻微的响动。
萧湛站在那里,眉头轻皱了皱,皇上对他的脸关心过了火,他总觉得皇上认他为义子与他的脸有些关系,莫非与他的身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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