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白知道她这样提议是为了安自己的心,轻抚她秀发:“等雨季过去,我们一同返回洛阳到你府上拜见,。”沁歌嗯了一声:“要是我爹爹妈妈不认你这个女婿,那我们也只能辞别他们远走高飞,今生是无缘在他们身边尽孝了,幸好还有我六个哥哥。”
这些日子以来,沁歌早已思虑了千百遍,与其留在家中日日煎熬、饱受世人冷眼,不如随心爱的人远走天涯,管她是贵府千金也好,是王府弃妇也罢,前尘种种尽可一笔勾销。
感觉到凌少白的鼻息在自己颈边传来一阵阵热气,沁歌好奇道:“你闻什么呢?”“你的味道,我要好好记住,这样就不会把你丢了。”凌少白在沁歌脸侧厮磨。沁歌窝在他怀里娇笑不止。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沁歌收拾好行装之后,牵了凌少白的手,两人一起翻山越岭去往天书崖。
林间清晨,凉风阵阵,chuī拂在身上脸上很是惬意,沁歌深深的吸了口气:“真舒服呀,难怪古代先贤都选择归隐山林,山里不仅景致优美,更有一种难得的出尘之气,可以远离世俗。”
凌少白却无心看景,一心只想早点赶到天书崖,见沁歌不时停下,不是看一看糙丛里冒出来的蘑菇,就是在小溪边照自己的影子,劝道:“沁儿,山里的雨水说来就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天书崖和姥姥会合,不要再耽搁了,林子里风景以后随你想看多久都行。”
沁歌听他催促自己赶路,也就不再顽皮,握紧他的手,紧跟着他。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崎岖山路,总算是看到前方一片开阔地,凌少白告诉沁歌,过了天书崖就是他们要去的梦仙dòng。
沁歌张望一眼,见通往梦仙dòng的山崖果然非常陡峭,甚至有一段连路都没有,只有一大片的树丛。凌少白道:“这里山势险峻,你到我背上,我背着你过去。”说话间,已矮下身子,让沁歌伏到他背上。
稍运内力,施展轻功,沁歌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呼啸,想到身旁就是万丈悬崖,不由得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了梦仙dòng外。凌少白把她放下来,随手替她理了理被风chuī乱的头发。
沁歌四处看了看,这里的景致比之前那个木屋有过之无不及,不仅有大片大片的竹林,还有灿若云霞的桃花、杏花、海棠等等花树长在山涧边。
“小白,这里好美啊,怎么不早点带我来?”沁歌兴奋不已。凌少白早已把包袱放到梦仙dòng里,看天色尚好,料想一时半会不会下雨,向沁歌道:“沁儿,你好生在这里陪着姥姥,我去林子里采些果子,再抓点野兔和山jī。”
“你去吧,路上小心点,不要滑倒了,我在这里等你。”沁歌早已注意到这附近有许多蘑菇和野菜,想多挖一点放在dòng里储备着。
想起什么,沁歌从dòng里拿出装鱼的竹筐,给凌少白带着:“你先去采果子,把果子放在下面,再铺上些gān糙和树枝,就可以装别的猎物了。”凌少白依言而去。
树林里蘑菇倒真是不少,沁歌只采了一会儿篮子就已经装满了,提着篮子走到溪边,她把蘑菇一个个放在溪水里洗gān净了,才又放回去。
看到溪水里有不少小鱼,她又起了玩心,学凌少白之前教她的捕鱼的法子,找了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手上运了点力气向鱼砸过去,一开始并不能命中,渐渐掌握了诀窍之后,竟然给她抓到四五条鱼,这让她更加兴奋,索xing脱了鞋袜跳下水,一连捉了十几条鱼。
凌少白采猎回来的时候,见沁歌已经在dòng口生起了火,像是在烤鱼,走上前道:“这是你捉的鱼?”沁歌用力点点头:“我在那溪水里捉的。”
凌少白赞许的点了点头,把竹筐放到地上。沁歌扭头道:“小白,你好不好去弄一口缸过来,我想把鱼养在缸里,想吃的时候就捞一条。”
“你还真打算在这里过日子了?”凌少白虽然嘀咕了一句,却照着她的话做了,不知从什么地方替她弄了一口缸过来,蓄满水之后,沁歌把捕来的鱼全倒进缸里。
看到他把打来的猎物放到一边,沁歌过去数数,他猎了两只山jī三只野兔,收获不错,够她吃好几天的,只要她再去挖些野菜回来,便可做一顿丰盛的菜肴。
饱餐了一顿之后,沁歌开始布置他们要住的山dòng。找了些gān糙垫在地上,铺上毯子,一个临时的chuáng就铺好了。
看到玄玉姥姥在一旁闭目打坐,沁歌不敢惊扰她,乖乖守在一旁等她睁开眼睛,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看到玄玉姥姥站起来要往外走,沁歌跟上她:“姥姥,沁歌有一事相求。”玄玉姥姥侧目看她:“什么事?”沁歌鼓起勇气:“我跟小白,我要跟他成亲,请你做个见证,替我们主婚。”
听到这话,玄玉姥姥神qíng凝滞,回头看了凌少白一眼,却见他端坐一旁,像是在运气调养,转过脸向沁歌道:“胡闹,人妖殊途,岂同儿戏。”
沁歌见她不答应,有点着急,跟着她:“姥姥,求你成全我们,我真的愿意嫁给他,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
玄玉姥姥虽见她一脸恳求,却不能就此让步:“你可知道你这样一意孤行,会坏了他修行,且不说修行之人不可动妄念,就算是对你自身,也是不利,他的容颜永远不会变化,为了避人耳目,必须远离人群,难道你想在山里住一辈子?”
沁歌猛然一怔,她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想想也是,玄玉姥姥都一千多岁了,容颜依然宛如少女般jīng致美妙,而凌少白,则永远会像现在这样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她与他们不同,自然是不能永葆青chūn,万一她老了丑了,他还看得惯吗?
想起这些,沁歌有些伤感,独自坐在dòng口,呆呆的望着dòng外,大雨倾盆,远处的景色一片模糊,就像他们的未来,看不到出路。
恍惚间,有人在她肩头披了一件衣服,沁歌猛然回头,看到凌少白忧心关切的面容,心中的委屈之意更甚,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来。”凌少白温和的握着沁歌的手,带着她走。两人一起来到玄玉姥姥面前,凌少白跪下,拉着沁歌也跪下。
“姥姥,子夜愿弃千年道行,陪沁歌一生一世。”凌少白向玄玉姥姥拜了一拜。沁歌也跟着他拜了拜。
玄玉姥姥闭目片刻,才道:“也罢,子夜,既然你心意已决,老身也不便阻拦,只愿你俩以后好自为之,若有什么疏失,也不要怨天尤人,老身言尽于此。”
说话间,玄玉姥姥伸手覆在沁歌头顶,灌以真气。沁歌吓了一跳,初时还无感觉,渐渐地觉得一股qiáng劲的内力不断汇入自己体内。
凌少白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玄玉姥姥的举动,知道她这是把自己的真气灌输到沁歌身体里,以玄玉姥姥的修为,这一股真气足以让沁歌活上百余年,不由得感激无比。
玄玉姥姥见他一脸的欣喜,心中暗自叹息,多年以来,她和子夜名为师徒,实则qíng同母子,纵然她xing格清冷,对爱徒的关怀却一点也不会少。如今子夜不听她的话,多少让她有些失落,却也不能不成全他。
山中简陋,两人也不讲究,捻土为香就在玄玉姥姥的见证下拜了天地。雨季过去之后,夫妇俩和玄玉姥姥一同返回之前的木屋,凌少白在山里砍伐了一些木材,在木屋后又扩建了一间,作为他和沁歌的卧室。
为了布置房间,沁歌让凌少白下山去典当了她的赤金珍珠凤钗,又典当了一只金镯子,备齐了盘缠之后,就准备上路前往洛阳。
作者有话要说:
☆、qíng不知所起
此时,在洛阳的某间客栈里,公子羽衣衫不整的从chuáng上坐起来,随手拿起chuáng边自己的衣裳穿在身上。
chuáng畔散落一把青丝,小蛮从丝被里探出脑袋,懒洋洋的看着他背影,见他正在束腰带,轻轻地chuī了口气,chuī起他衣袍。
公子羽扭头去看,见小蛮一双清灵灵的美目看着自己,顾盼神飞,娇媚的模样说不出的动人,莞尔一笑:“吵醒你了?”小蛮披好轻纱,赤着足从chuáng上下来,从身后紧紧的圈住他:“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汴梁啊?”
“我今日便去温府把事qíng说与温家人知晓。”公子羽缓缓的从她怀抱中抽出自己的手,目光平视着远方,眼神却带着一丝诡异和狡狯。
那日凌少白逃遁而去,想必已经拿玉蟠桃救了温沁歌xing命,自己先前故意不派人去搜寻云梦山,就是想等待时机,此时前去温府,正当其时。
温府后厢,温元山的书房里,听家人回报说公子羽求见,温元山很是吃惊,那小子不是已经将沁歌休弃,从此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当下,温元山让家人去请公子羽到正堂,自己则回房换了一件见客的衣裳。等他进了堂屋,却见公子羽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轻咳一声。
公子羽听到声音,忙转过身来拱手行礼:“小侄见过温世伯。”温元山对他早已心存芥蒂,并不与他多客套,直言道:“不敢当,不知小王爷驾临寒舍所为何来?”
公子羽道:“小侄有一事想向世伯禀报,事关温姑娘,不知世伯可有兴趣一听?”温元山早已从萧彤那里得知事qíng来龙去脉,心里虽恼恨女儿为妖迷惑,但更恨公子羽落井下石,冷冷道:“那日在礼堂上,小王爷便已言明,与小女再无瓜葛,生死有命,敝府的事不劳小王爷挂心。”
公子羽知道他不可能不记恨自己当堂休掉他女儿的事,又拜了一拜:“当日事出有因,多有得罪,还望世伯不要怪罪,迎亲之前,温姑娘便已跟小侄坦白,她早就另有心上人,只因婚事无可推辞,才勉qiáng前来,小侄虽不才,却也不是那等qiáng娶豪夺之人。”
温元山微微一怔,目光直视着公子羽,似乎要看穿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她之前就跟你说了?”“正是,温姑娘和凌少白的私qíng,小侄从任飘零道长和萧彤女侠那里都得到过证实,心中剧痛不已,一时气恼才会铸成大错。”公子羽迎着温元山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解释。
“小王爷是王府贵胄,你我分属君臣,实在不必以晚辈自称,请借一步说话。”前堂说话不便,温元山带公子羽去他的书房。
书房里,公子羽将他从小蛮那里获悉的事qíng一五一十的告诉温元山:“我曾在年少时猎杀过一只母狐,这母狐便是凌少白的母亲,他一直怀恨在心,才会前往临安多番引诱温姑娘。”
“原来如此。”温元山恍然大悟。沁歌那丫头自幼生长在深闺,不常出门,到了江湖上,没有父母兄长管束,自然是无牵无挂,听说狐类若化为人形皆是非常美貌,那凌少白若幻化成翩翩美少年模样,趁机接近并且引诱她,一个qíng窦初开的少女,不上当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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