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_浮波其上【完结+番外】(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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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青岩微窘,关妤妆不放过他,压在他上半身目光灼灼地看定他:“别不吭声啊,我老早就想问你了,说,你是不是就喜欢小姑娘啊?”

  “是啊,我就喜欢你这个小姑娘。”薛青岩坏笑一声,一把搂住她的背将她压向自己,又要向红唇偷袭,关妤妆脸一撇,薛青岩只亲到了粉嫩的脸颊上。

  两人笑闹了会儿,方才正经在车中坐好,车轱辘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关妤妆理了理鬓发,扭头看向他问:“我是问真的,为什么我那么小你就把我给订下来了?害得我爹娘都没法享受挑女婿的乐趣。”

  薛青岩挑了挑眉:“据我所知,岳父岳母喜欢我得紧,就算是挑女婿,那最后也只能挑我。”

  “你可比那些青年才俊老多了。”关妤妆故作嫌弃地道。

  薛青岩顿时哂笑:“可我也比他们成熟睿智多了。悠悠,你有我这么个好哥哥好丈夫,还嫌弃呐?”

  关妤妆长大后,家里人叫她小名的便少了,毕竟是大姑娘了,总要唤名字的,除了娘还会叫她悠悠外,爹、大哥他们都叫她妆姐儿,亲昵些的就叫妤妆。从青岩口里听他叫她悠悠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关妤妆一时之间有些怔愣,薛青岩替她擦了擦鬓角的汗,轻声说:“要问我当时怎么就会上门向岳父岳母提亲……我也记不得了,只知道当年我一瞧见你粉嫩嫩的模样就喜欢,心里只产生一个想法,就是要使这个粉娃娃能让我带回家去就好了。”

  关妤妆顿时脸红如桃:“你当年就那么不正经……”

  “没呢,我当时就想,这要是我妹妹,我铁定把世间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什么。”薛青岩笑道:“那会儿我跟我父亲说了我的想法,我父亲看了我半晌对我说,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和女人之间,要达到那样的亲密程度,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成为夫妻。”

  薛青岩含笑看着她说:“所以,我连想都没想,就开口说我要娶你做我的妻。”

  “所以你就去提亲了?”关妤妆睁大眼睛,薛青岩难得地红了红脸:“是啊……”

  “真傻。”关妤妆捏了捏他的脸,凑上去轻轻啄了一口:“不过我喜欢。”

  薛青岩只笑。

  关妤妆依靠着他,临近庄上时她才低声说:“青岩哥哥,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默默等我长大。”

  薛青岩怔了一怔,低不可闻地轻笑了声:“我愿意的。”

  ☆、细水流温长温qíng悠

  仲夏时节,御医院医师魏挚扬携妻返乡归宁避暑。

  魏医师这个人在御医院的名声并不是很显赫,他为人温和稳重,虽然年轻,医术却也不差。虽然比起杏林国手而言逊色许多,但也算是中上水平。御医院中的御医医正、医师们通常都会和后宫中的娘娘结成联盟,各自有一个效忠的主子,一则给自己找个靠山,二则也趁机捞些油水。

  在这当中,魏挚扬便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他为官数载,从没入内宫替后宫主位诊脉过,即便是有主位让他去请平安脉,他也婉拒,称自己医术不jīng,不敢冒犯各主位凤体,平日里他也只是给各位大人问诊请脉,叙述病qíng中肯,所开药方温和对症,也给皇帝请过几次平安脉,在官员之中倒也有两分名声。

  “夫君曾说人在官场,如履薄冰,趁着这次机会,夫君可以好好歇一歇了。”魏医师之妻孙氏与他年岁相仿,二人从小便定下婚约。夫妻二人都是xing子温和之人,成婚以来从未红脸发生过口角,膝下育有二子一女,感qíng融洽,相敬如宾,还曾在一次宫廷宴会上,因孙氏表现地得体大方,皇太后十分喜欢,细问她与其夫相处qíng形,攒过她二人乃“伉俪典范”。

  魏挚扬抚了抚额头,粗喘了口气说:“朝堂之事虽然轮不到我置喙,可我身处其中,也必须看得明白。圣上虽然正是盛年,可膝下几位皇子都是极聪慧的人物,几位主位娘娘娘家背景均不俗,各位大人心里多少都有杆秤,在评估着今后效忠的主子,毕竟江山天下,总不会被圣上一直握在手里……前段日子又有大臣上疏奏请圣上册立太子。我胆子小,还是避一避的好。”

  孙氏温和地笑了声道:“夫君不说我也知道,夫君是不想给平郡王和平郡王妃添麻烦,徒惹猜忌。不然圣上也并不会就这么放夫君回乡。”

  魏挚扬拍了拍她的手笑:“也是借了你的名义。”

  魏挚扬言说是妻家岳母染恙,他陪妻子回乡侍疾。圣上以孝治天下,魏挚扬这样的请求他自然批准。这是一层。另一层也确实如孙氏所说,是为了避忌平郡王与平郡王妃。

  平郡王妃乃是魏挚扬养母亲妹。虽比他还年小好几岁,但魏挚扬仍要恭敬称呼她为一声“姨母”。这是从辈分上说的。从身份地位上来说,平郡王妃是皇家媳妇儿,那也是他魏挚扬必须仰视的。

  仔细算起来。平郡王妃也是整个家族中,地位最高的人了。

  平郡王爷不参政事,算是个闲王。但他的声望在民间很高。因他不喜政事。只钻研诗词歌赋等风花雪月的làng漫之事,皇帝对他甚为放心。只不过在这立储的重要关头,平郡王爷也脱不开被人拉进这一池浑水里边儿。京中与平郡王妃有关系的人不在少数,这段时间上魏家来的人很多,魏挚扬也是烦不胜烦,索xing寻了个理由,携妻带子返乡避上一阵为好。

  马车行得很稳。魏挚扬长子次子坐在另一辆马车中,小女儿正在角落睡得很熟,鬓角微微渗汗。孙氏拿了帕子轻轻拭了她额角的汗,端坐在了魏挚扬身边,低声询问道:“夫君,我们这次回去,什么时候回来?过完年再回京圣上可否会怪罪?”

  魏挚扬摆手笑道:“御医院中太医不少,有医正在前方顶着,我不过是个医师,有我无我都没多大差别。到了乡中先看看朝堂局势,若还是剑拔弩张,境况不明,我再上个折子,说岳母病qíng未痊愈,暂时不敢撇下岳母孤身回京,圣上重孝,也不会苛责于我,罚些俸禄便也算了。”

  魏挚扬拉了孙氏的手叹道:“只是借用岳母身体说事,实在是有些愧对岳母。”

  “娘一向喜欢你这个女婿,你拿她当挡箭牌,她不会责怪你,反倒会高兴。毕竟此次回乡,你打的是给娘侍疾的幌子。”孙氏闻言笑了笑,拿起蒲扇给魏挚扬扇风,扇了会儿又探下身去给女儿扇风,听见女儿发出一声嘤咛,孙氏不由笑了笑。

  “说起来,我与你这门亲事,从一开始便是我娘极力求来的。我也很是想念她。”

  魏挚扬搂了搂孙氏的肩,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蒲扇道:“我来。”

  他一边给女儿打着扇,一边轻声与孙氏说道:“岳母向来待我如亲子,我对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这些年我在京中,除了逢年过节捎些礼回去,也没在她跟前尽过孝,实在是惭愧。岳母只有两个女儿,你妹妹虽然嫁得近,但到底缺了你在身边,也不得不说是个遗憾。这次回去我们就好好在岳母跟前侍奉她,我也会尽量拖着回京的日子。”

  孙氏眼眶微湿,点头道:“好,多谢夫君。”

  “你我夫妻,何必那么客气。”魏挚扬含笑拍了拍孙氏的手,夫妻二人一时之间有些静默无语。良久孙氏轻声道:“此番回去,还要去看看五姑姑。”

  “那是自然。”魏挚扬浅笑道:“五姑姑是我学医时的启蒙恩师,若没有她的教诲和督导,我也不会考上御医院做了一名医师。也是五姑姑跟我说,让我不要太锋芒毕露,免得惹了人眼红,反而在杏林界混不下去。”魏挚扬叹道:“娘也曾经跟我说过,我年纪轻,出风头之事定不能做,但总不及五姑姑说得直白,五姑姑是给我定死了规矩,到了御医院绝对不能和各位主位娘娘有什么牵扯,被任何一位主位娘娘拉去了她的阵营,我就绝对不能保证自己能明哲保身了。”

  “五姑姑虽然没有进过御医院,但这些事qíng看得很是清楚。”孙氏点头道:“如今五姑姑仍旧是在药堂中做事,你也不用忧心,回乡定会见到她的。”

  赶了一日的路,魏挚扬一行人入了客栈歇一晚。三个孩子被带下去洗漱休息了,孙氏也伺候着魏挚扬散发沐浴,夫妻二人穿着清凉,开了夜窗迎着凉风纳凉。

  孙氏坐在一边椅子上撑着手肘看着立在窗边的魏挚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她也觉得很是满足。

  他们夫妻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感qíng,不像魏挚扬的山子哥那样,追那海家女海盗整整追了三年,才连人带娃一起追了回来,闹得李家jī飞狗跳;也不像魏挚扬的小舅舅那般,坦dàng地将京中饱受非议的柳家千金堂堂正正娶进家门,惹得京中一片哗然。他们就像世间大部分的平常夫妻,小时因为两家父母关系好,瞧着他们年纪合适便定下了亲事,等到了一定岁数,便履行婚约,让他们成亲,就此成为一辈子绑在一起的亲密之人。

  她是幸运的,她的娘是个睿智的女人,所有的事qíng都替她和妹妹安排地很好。她很感谢娘给她挑了这样一位夫君。

  她自小xing子就温吞,不像妹妹那么灵动。那会儿娘跟她和妹妹说婚事的时候她已经记事,所以也记得,那会儿当时自己唤欣姨的如今的婆母更加喜欢的是自己活泼灵动的妹妹。可最终定下与夫君的婚约的那个人却是自己。

  出嫁前娘反复跟她说:“怙诚这孩子虽然不是你关叔和欣姨的亲儿子,但你关叔他们把他当亲儿子看,他xing子好,又极为孝顺懂事,你只要慢慢和他jiāo心相处,娘相信你们定能过好日子的。”

  虽然打小就定亲,她但和魏挚扬的接触却并不多,是以嫁过来之后,她一向谨遵着娘说的话,和他相处地极好,两人感qíng也越发升温。

  不知不觉,就过去这么些年了。

  孙氏正想得出神,冷不丁却听见魏挚扬唤她:“蘅儿。”

  “哎?”孙氏忙醒过神来应了一声,魏挚扬笑着冲她招手:“过来呀,看今晚的月亮。”

  孙氏顺从地起身走到了他身边,魏挚扬轻轻拉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指着天上笑说:“今儿的月亮是不是很圆?”

  孙氏含笑点头:“嗯,很圆。”

  “月亮象征团圆,是个好兆头。”魏挚扬将她松松地圈在怀里:“离得远了,还是要思念家乡。一看到月亮就想起家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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