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宽说完了就想到了这点,听宋珏这么说就点头:“你说的也是,现在不是时候,你走不开。”说着又转头去看沉默的宋楚宜跟周唯昭:“要不然,让马旺琨和马三去?”
可是也不行,天师府向来是由朝廷亲自下旨册封天师,没有朝廷的谕旨,谁都轻易奈何不了天师府的人,连当地官员都对天师府的人退避三舍的。
“不用去。”周唯昭啜了口茶,仿佛这个时候才彻底醒过神来,放在桌底下的右手紧紧握住宋楚宜的手,很是镇定的道:“他们会自己来的。”
这是怎么说?人家还能自己送上来找死?
叶景宽有些不明白:“要是还有别的内应的话,消息传出去,他们恐怕会趁着张天师不在造反吧?”
偏偏张天师现在又来了京城,那个小师叔要是钻了空子……
宋楚宜倒是有几分明白过来:“青柏出了事,他们得来替青柏善后-----天师当了这么多年天师,也不是他三两下就能奈何的了的,造反他们恐怕想都不敢想,不然也不会别憋屈屈跟韩正清合作了。而青柏如果没有出事……”
宋珏也紧跟着明白过来了:“如果青柏没有出事,写封信让他们来帮忙……”
反正现在西北那边乱成了锅粥,音信不通,青柏的父亲想往韩正清那里去信核实恐怕也不能够,再说青柏的字迹,青卓他们这些跟他起长大的,早就已经能以假乱真了,不怕青柏的父母不信。
让他们自己来,总比他们千里迢迢的去好。
周唯昭就是这个意思,他在龙虎山呆了这么多年,竟不知道他的这位小师叔竟然藏的这么好,能跟韩正清往来这么多年而不被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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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商量
外面天寒地冻,暖阁里却温暖如chūn,宋珏沉默回:“可惜青柏已经死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传递的消息,咱们走的渠道不同,人家未必肯轻信。 ”
叶景宽很快就想到了这点,摆了摆手摇头:“这个倒是不必担心,还有轻罗呢不是。”他看着宋楚宜和周唯昭,道:“叫天师夫人劝劝,她们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轻罗跟含烟原本就是龙虎山的人,后来又出了拿宋楚宜的信物给广平侯世子做文章弄出这么大场浩浩dàngdàng的流言的事qíng来,这么大的事,青柏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不跟他爹提。而既然跟他爹提过了,他爹应该就心里有数,知道轻罗跟含烟是替青柏做事的,由轻罗跟含烟去做这件事,的确是再合适不过。
可荣成公主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可是这两个人原本就是背主的人,没个定xing。谁知道她们到中途会不会又生出什么心思?或者,她们只要去带信的时候,随意说上两句似是而非的提醒的话,咱们就前功尽弃了。这太冒险了。”
因为卢皇后生病,荣成公主进宫侍疾已经好阵子,又是累又是担心,整个人的脸颊都凹陷进去,憔悴得不成样子,卢皇后出事,她就更担心周唯昭和宋楚宜了-----毕竟因为卢皇后病倒,这天煞孤星的传言就更加是传的甚嚣尘上,实在让人恼火。
宋楚宜的手被周唯昭握在手里,挣下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握着,见叶景宽挑着眉毛看过来,又镇定自若的坐好了:“哥哥和驸马虽然都不能亲去,可是手边也不是没得用的人吧?让他们陪着轻罗起去不就行了。”她顿了顿,格外的qiáng调:“只能叫轻罗去,含烟就算了。”
从前在她跟前说话分辨的向来是轻罗,含烟从来都是默不作声的,连她也度觉得这两个丫头里,主事的是轻罗。可后来经过这事才现,全然不是她看见的那样,含烟哪里是没主见,她只是太有主见了,事事都是轻罗顶在前面,可其实每件事都是她的意思,这样个人,什么时候都安安分分的模样,最后关键的时候咬你口,才真是要了命了。
宋珏跟叶景宽对视眼,眼睛都亮起来,这也是个办法,就这么做,让轻罗带着信去。
荣成公主也放心多了,觉得宋楚宜这样处置还叫人放心许多,吁了口气点头:“这样也好,那就立即动身吧?找个妥当些的人,别再耽搁了。”
荣成公主实在是被件接件的事折腾的心力jiāo瘁了-----公公还远在西北没有消息,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虽然宋楚宜说这回马三和马旺琨带回来的消息说镇南王没事且快跟定远侯会和了,可到底马三他们没进步的消息了。卢皇后又病了,周唯昭身边再这么不安定,她可真是得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还是尽早把这些烦人的事并处理了吧,只要心意对付恭王那些人就行了。
宋珏应了声:“我去安排,不能叫望岳跟着,找个眼生的……”他想了想就道:“叫韦正去吧,让他们今晚就动身。”
宜早不宜迟,也的确不能再拖了,宋楚宜嗯了声,又特意叮嘱:“把含烟放在天师夫人那里吧。”
毕竟是龙虎山上下来的人,何况天师府既然分派系,轻罗跟含烟的父亲分别又都是天师府的真人,太不留余地,怕是要把他们往那个小师弟那里推,要是龙虎山也出乱子,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这事儿就决定了由青卓去办,青卓进来的时候脸色还是白的,跟周唯昭说了青柏抹脖子的事:“他跑得快,转眼跑到咱们huáng大仙庙的宅子里了,到处乱窜。我们找了圈在后院找着他,还没等说话,就自己刀抹脖子死了。从前倒是看不出他这么硬气。”
他还指望着狠狠揍他顿,让他说出来为什么要做这么丧天良的事,谁知道他就这么gān脆的死了,让他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周唯昭摇了摇手示意不怪他,再让他去搜搜青柏的住处,这才看着时辰准备回宫了,他出来这趟是护送张天师的,时辰也差不多了。
荣成公主紧跟着站起来,正要出门,外头就禀报说是镇南王妃到了,她不由就怔了会儿。
镇南王妃是实在忍不住了,来跟荣成公主打听消息的,镇南王远在西北,从宋楚宜给过句模模糊糊的话之后竟再又没了消息,她怎么放心的下。
进门看见了宋楚宜和周唯昭又忙着行礼,宋楚宜和周唯昭都忙叫她免了,她才有些担忧的折到宋楚宜身边,期期艾艾的问她:“六小姐,晋中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吗?”
她见到宋楚宜有些喜出望外,要说消息,宋楚宜的消息应该比朝廷的还要灵通,反正现在朝廷这里还没收到镇南王如何的消息。
宋楚宜摇了摇头,见她脸的失望,又劝道:“王妃也不用着急,想必就在这阵了……”
马三和马旺琨回来的时候定远侯已经撺掇动了韩阳准备动手,算算到如今也隔了个把月了,如果顺利的话,镇南王跟定远侯能拿到那万三千名护卫,第件事就肯定是跟huáng清提督里应外合围剿太原,到时候自然就会有战报传回来。
这些话私底下儿子媳妇儿都已经同她说过了,她心里知道归知道,可颗心仍旧沉甸甸的没个安放的地方,总怕儿子媳妇是在怕她担心而故意说好听话来安慰她,反倒是现在听宋楚宜这么说,她立即就觉得心里头松快许多,大约是宋六小姐从前留给她的印象都是极厉害的,几乎说到做到,说什么应什么的缘故。
她松了口气,看着宋楚宜紧了紧手上的帕子:“但愿如此吧……”
说完又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六小姐能看上她家小二……
☆、五十七·上钩
宋楚宜并不知道镇南王妃又在想从前的事,她再说几句,就辞别了荣成公主和驸马出来,看着宋珏要回家去了,临时又喊住他叮嘱声:“大哥还是记得要提醒祖父,小心。”
马长江和马旺琨带回来的消息,分明是恭王打算动手叫朝廷乱起来了,虽然她大约已经猜到恭王准备动手的对象恐怕同大臣们没关系,不过凡事还是谨慎些的好,毕竟如果主战的宋程濡也同时出了事……那对于恭王他们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进了马车,才坐下就见帘子掀,周唯昭也跟着进来,不由有些诧异-----他向来是骑马较多些的,少见有坐马车的时候。
周唯昭不客气的坐在她身边,跟她叹了口气:“没想到是青柏。”
也不算是没想到,这些人里,他第个怀疑的就是青柏,毕竟青柏是小师叔的儿子,小师叔向来就心气又高。他没想到的是青柏能这么沉得住气,还能直接跟韩正清连上线。
青柏……宋楚宜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心,捧着热茶杯,手指却是冰凉的,抬眼看他眼,忽而轻声问他:“你觉不觉得……青柏死的太轻易了?”
凭含锋翠庭明泰他们的伸手,再加上有望岳这个向来谨慎聪明的人在,她实在很难相信青柏会轻易的自杀成功。
“你是不是想说……”周唯昭顿了顿看着她:“是不是想说青柏比你想象的要好对付很多?”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过轻罗含烟两个鱼饵,就把他给钓上来了。宋楚宜并不讳言的点头:“是有些太好对付了,不大像。”
周唯昭有些疑惑:“什么不大像?”
不大像是能在上世到最后关头能给人泄漏消息,致周唯昭于死地而仍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这件事恐怕还是没完……
宋楚宜就把话头转开了:“反正就是有些不大像的地方。天师刚从宫里出来?”
建章帝的身体越差了,太子恭王的事已经极大的刺激了他,后来卢皇后病重,又出了韩正清造反的事儿,朝廷里主战的主和的吵的不可开jiāo,他恐怕就算是个铁打的,也要撑不住了,他身体差的时候,谁都信不过,最信得过的就是张天师。
这位先帝在世时候就册封了的天师,这么多年在他跟前向来极得信任。
周唯昭点了点头,想到这点也有些怔忡:“是啊,师傅说……皇祖父身体很不好了……”
宋楚宜皱了皱眉头:“天师有办法么?”
建章帝此刻万万不能出事,现在他还在,朝廷里就分主战主和的争吵不休,主战的振振有词,主和的却也多有道理-----恭王毕竟是圣上的亲儿子,说不定是受了别人蛊惑。二则现在朝廷也实在是负累太重了-----福建的倭患、湖北的灾qíng,哪处不要用银子?西北现在鞑靼人又已经攻占了大同,连紫荆关也危在旦夕,听说指日可破了,到时候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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