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成公主还是怀揣着满腹不解回了镇南王府,先把皇后预备给卢重华的添妆都给镇南王妃过了目,又问了遍如今六礼已经进行到了哪步,听说前面四礼都走完了就忍不住眉开眼笑:“这可太好了,算算,等六礼通通走完,怎么也得半年以后,半年以后,说不得父王也回来了。”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镇南王妃的心坎上,她握着荣成公主的手好会儿才点头:“要是真是这样,就好了。”
荣成公主知道她担心,就出言哄她:“母亲您也不必太过担忧,西北那边现在已经板上钉钉的拿在手里了,父王定然能平安无事凯旋归来的。”
说的也是,相比较起之前生死不知的时候,现如今至少知道镇南王的消息,而且战报时时都有送来,镇南王妃眉头松开些许,拍了拍荣成公主的手。
不会儿叶景宽也进来给镇南王妃请安,又接荣成公主回公主府,听荣成公主说了宋楚宜说他能想到还有人能去帮福建郭怀英的忙,就有些狐疑的指了指自己:“我?”
宋楚宜是只小狐狸这件事他从在通州开始就知道了,知道宋楚宜从来不无的放矢,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些奇怪的想了想,半天后拍脑门:“我想起来了!”
说完就乐的连公主府也不先急着回去,叮嘱荣成公主自己回府,寻了匹马飞奔着去找宋珏。
最近朝廷事忙,宋珏忙的很,被叶景宽抓了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听叶景宽说叫他去请宋楚宜帮个忙的时候就又有些惊讶,隔了半天才忍不住抚额叹气:“小宜同公主既然说是您想的到,自然是想把人jiāo代给你,为什么又要我去问?”
叶景宽是习惯了,找宋楚宜之前习惯xing的先找找宋家人,听宋珏这么说才觉自己果真好似是多此举,哈哈笑了两声拍拍宋珏的肩:“是我疏忽了,时竟没想到。”
既然这样,gān脆就直接去找周唯昭。
周唯昭正忙着册封仪式的事,他办好了江南征粮这件大事,原先朝廷当中还有几个说他手段过于激烈的,这回也通通被御史言官们骂了个狗血喷头,说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顾什么手段不手段的,要是手段不激烈些,太孙殿下自己就回不来,何况是西北那些将士们的粮糙要等着急用呢!
民间百姓们也对周唯昭歌功颂德,趁着势头正好,也趁着身体还算康健,建章帝命礼部加紧时间把册封大典的章程理出来,另外择了吉日给他册封。
礼部尚书姓谢,见了驸马爷找来倒是好脾气,停了手里头的事告退出门,又特意把那天要穿的礼服给顺手带走了-----这礼服还是有些不合身了-----太孙殿下出去了趟,瘦了足足恐怕得有二十斤,原本瞧着好似就没什么ròu,现在瘦了这么多,礼服穿着空dàngdàng的,可不好看。
周唯昭总算是得了闲,喝口茶就听见叶景宽问韩止的事:“我也是被公主这么提醒才记起来,当初小宜说什么来着?她是让马家村那帮人里头的谁混进去了吧?好似王伦破天荒的也收他当义子了?韩止相比较起他来就又显得没什么用处了,要是有这个人,也不愁福建那边的事了……”
驸马这么急着福建的事是有缘故的,他被点了差事前往福建监察福建官场,既然得去,总得把事qíng给做的漂漂亮亮的才是。
周唯昭笑着点头,把之前西北那边送来的消息往叶景宽旁边放,指着个名字告诉他:“喏,就是这个,名叫孙二狗。”
☆、二百一十一·死讯
“嘿!”叶景宽忍不住有些牙疼,捂着牙看着周唯昭:“这名儿不会是小宜给起的吧?这可真是够……稀罕的。 ”
周唯昭自小养在外头道观里,什么事没见过,见叶景宽这么大惊小怪就忍不住笑着摇头:“底下的百姓们取名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人可用。”他将孙二狗的为人和本事都同叶景宽说了个清楚,又道:“而且这人难得的是心机有手段也有,为人却尚算是有良知,当年就算是被bī着去当了山贼,他们也甚少杀害无辜。”
叶景宽现在可没心思管孙二狗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现在孙二狗成了韩止之后王伦收的又个gān儿子,且倍受重视。
只是,还是有些担心的地方,叶景宽踌躇片刻就道:“不过孙二狗消失这么久,回去王伦也不晓得还认不认他,别到时候反倒是送了他的命,这可就不值当了。”
孙二狗毕竟跟着韩止起消失那么久,到时候韩止没回去而他回去了,不知道多疑的王伦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若是怀疑了,那孙二狗回去也只是去送死,的确是没有必要的事。
周唯昭就笑笑:“孙二狗这人极有主见,不是普通的山贼糙民,听说从前是跟着先生读过书的,还专门研究过兵书。这样的人办事,总是很周全。而且小宜之前就已经想过若是到时候韩止死了,而福建那边还需要卧底的话怎么办,既然她知道,对孙二狗就定有安排,孙二狗这人是不容易出岔子的,你放心吧。”
叶景宽松了口气,既然宋楚宜早就已经有打算了,那他也的确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想了想点头:“那到时候我再同小宜仔细商量商量。”又问周唯昭:“册封仪式可只有十天了,感觉如何?”
虽然早就知道是囊中之物,可是没有经历过册封仪式总是觉得不安稳,镇南王府已经是牢牢地跟周唯昭绑在起了,叶景宽比周唯昭还要担心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提了好几次了最后也没成过,到了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周唯昭实话实说,放了手里的东西,回头看着叶景宽:“西北那边还有战报送来吗?”
他刚回来,回来以后就又立即被建章帝通知要配合礼部准备准备册封仪式,还有许多事都不怎么清楚。
今天也正好碰上了自己有空周唯昭也有空,叶景宽点点头,把最近西北的局势都告诉了他,然后又把恭王在路上闹了好几次自杀的事qíng说了,半是讥讽半是嘲笑的告诉他:“可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不叫他死,愣是没死成。”
哪里是老天不让他死,分明是自己不想死,害怕死了。
周唯昭不想听恭王如何如何,转而问起了扬州征集的这些银两的事:“南方的粮食多,户部去办这差事的不知道是谁?”
叶景宽知道他担心什么,笑着让他放心:“现在谁不知道西北的事重中之重,为了西北的事儿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官员,现在就算是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没人敢在这件事上动手脚。千秋万代的事儿,走错步,日后恐怕就是臭名远扬,这你倒是放心。还有笔银子用去调度南方兵马北上了,三大营和河北河南备cao军都准备集中调往京城,金陵和南边的备倭军也征集上来了,鞑子兵困马乏,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qiáng弩之末了,不必着急。”
千里之外的定远侯也是这样说,他手指着舆图看向镇南王和崔绍庭:“原先河北西路和河北东路的兵力都已经集中调往了紫荆关,现在时半会儿,也谈那边拿紫荆关没有办法,咱们还有时间。”
也查那些残余的势力还有恭王那边些负隅顽抗的小县城还是得先6续拿下来,否则不注意就容易吃暗亏,只能平定了晋地,才能北上去支援紫荆关。
崔绍庭也是样的意思,正商量如何同huáng清分配好任务,外头就有旨意说是天使到了。
先前已经来过几拨人了,都是宣的旨意,有回还送了不少辎重粮糙来,还有封赏的旨意,国库如今什么qíng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做到源源不断往西北送粮食已经是极限,后来再来了几波人,果然就没了粮糙了。
事实上现在定远侯和崔绍庭都为了粮糙的事急的差点白了头,各自对视了眼,皆有些想苦笑,朝廷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想拨粮糙下来,只怕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这回未必就是什么好消息。
谁知道这回倒是太悲观了些,还以为天使照旧是来说几句赞扬的好话的,可是天使却是大手笔,陶鼎湖当了粮糙押运官,亲自领人押送了整整七十车粮食,竟还有几十车的兵器甲胄,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定远侯眼睛都绿了,连镇南王也忍不住面露喜色。
谁知惊喜竟还远不止这些,陶鼎湖安顿下来就拿了印鉴去太原城里转,转了圈,过了几天太原城竟筹措出了整整三个粮仓的粮食,俱都是汪家粮行的。
原先还担忧着怕是没有补给撑不到西北彻底平定,怕是要拖累紫荆关,谁知道天上竟掉下这样的好事,连崔绍庭也不可避免的心头大快,拉着陶鼎湖很是喝了顿酒。
这顿酒喝完,整个人都神清气慡,正要召集人议事,就听见太原传来消息,说是韩止死了。
韩止原先是打算留着的,崔绍庭还以为外甥女想亲自落这个人,谁知道孙二狗却说宋楚宜特意jiāo代过,可以就地诛杀。
他也觉得宋楚宜考虑的有道理,这样的毒蛇放在身边的确是容易咬人,听了孙二狗的建议,把韩止关进了恭王用来取乐的猎场,里头多的是野láng和老虎黑熊,就想叫韩止尝尝害怕是个什么滋味。
如今已经是第九天了,韩止竟能撑这么久,听孙二狗说,韩止杀了两头láng头虎,竟还杀了只小黑熊,也实在称得上顽qiáng至极了。
这样个人,怪不得宋楚宜要杀了他。
☆、二百一十二·夜尽
崔绍庭听见这个消息也没甚好感叹的,随口吩咐了令人将尸体拖出去随同战死的士兵们同掩埋,又转头看着刚进门的定远侯:“回信有了吗?若是有了回信,咱们也好动动了。 ”
鞑子毕竟几乎倾囊而出,十万骑兵若是放在成化帝年间,趁着朝廷争权,恐怕都能重复当年的悲剧,叫鞑子们在国土肆nüè。就算是现在已经把也查抓到了手里,把他的两万人马都给处置的差不多,那剩下的万人马也样恐怖-----鞑靼人原本就是马背上长大的,体格也比大周的士兵们qiáng壮,说他们以当十也并不夸张,这万人马起威来,就算是紫荆关如今有了援兵,只怕也支撑不住多久。
偏偏他们现在又被别的事qíng绊住,没法子彻底把jīng力放在紫荆关那边,何况真要是等他们过去,紫荆关恐怕也早就完了,事到如今,不如另辟蹊径,想想别的法子。
定远侯在他对面坐下,因为喝酒喝的有些多了有些头疼,捂住了头思索回,没先回他的话,先问起了之前韩止的事:“听说这人死了?”
崔绍庭嗯了声:“撑了九天,真是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恭王的猎场向来是不是那等用来玩乐的地方,野shòu都是实打实的野生野长,韩止能在这样的地方呆上这么久,实在可以说得上句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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