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堂梦回_红爻【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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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沿着田埂走来,沿途的农户纷纷朝他打招呼,“世子,回去了吗?”

  “是呀。”凤丘微笑着一一点头回答。

  “世子,这个是我家种的东西,小小心意,请收下吧。”善良的人们拿出自己辛苦一年的成果,硬是塞到凤丘怀里。

  凤丘也没有拒绝,笑着全部收下,“谢谢各位了。”

  小顺也抱了满满一怀,一边努力的不要让东西掉下,一边看着农户们离去的身影,皱起眉问道,“世子,收这些做什么啊?府里又不是没有。”

  “这你就不懂了。”凤丘回头帮小顺拿走一些,道,“这是他们的心意,一来不能辜负了,二来嘛……”

  他顿了顿,看看小顺不解的神色,继续道,“看看这些作物,就能知道我凌安境内适合什么生长,又不适合什么耕种了。”

  “啊?小小的一些东西,世子你就能看的这么远?真厉害!”小顺崇拜的看向自己的主人,却被回了个大大的白眼。

  凤丘毫不客气的白了小顺一眼,哭笑不得的回道,“这算什么看的远不远的?你这小子,真是不学无术乱吭声。”

  小顺不满的表示抗议,“人家才不是不学无术呢!”

  “那回去就多看看书。”凤丘伸指戳戳小顺的额头,“快走吧,天都快黑了。”

  说完快步离去,小顺连忙跟上。

  回到凌安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府前点亮了灯笼,照得门前亮晃晃一片。

  见主人回来,仆人们纷纷上前服侍着更衣洗脸。

  换下那身粗布衣服,穿上家常的便服,凤丘一边系上衣带,一边问身侧垂手伺候的总管,“我父王呢?”

  “王爷一早就上山去了,至今未回。”总管恭敬的回道。

  “是吗?那看来今晚父王也不会回来了。”凤丘低头笑道。

  父亲向来是闲云野鹤般的xing子,这两年把大权jiāo给自己后,更是不时出外游历名山大川,潇洒自在,无拘无束,羡煞他人。

  自己也想如父亲这般自在逍遥,天地悠悠,只愿能和那人携手,chūn来簪花,雪浓温酒,了此一生。

  却无奈,那曾经唯一的机会,已经生生错过,再不能回头……

  唯留心中一抹安静的身影,刻骨铭心。

  纤长的手指挽起衣带系好,然后在镜台前坐下,让侍女把乌黑的长发梳成发髻,别上翡翠簪子固定住。

  镜中映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神采飞扬,一双凤眼,隐隐含着不羁与洒脱,却似乎被什么束缚住的样子,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忧愁。

  忧从何来?

  愁为何起?

  凤丘看着镜中的自己,苦笑了一下,把镜子反面扣下,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用过晚膳,凤丘都会到书房看看公文,处理一下事务。

  房内烛火明亮,年轻的凌安王世子奋笔疾书,时不时停下来轻轻chuīgān墨迹,收起来放到木匣内。

  夜深了,窗外秋风泠泠,从虚掩的窗户fèng里钻了进来,那烛火就微微晃动起来,映得窗棂上的人影也晃动不休。

  凤丘放下笔,闭上眼睛养神,却忽然开口道,“南边怎么样了?”

  原本只有凤丘一人的书房内,人影一晃,已经多出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回禀道,“正如世子所料,南边最近蠢蠢yù动,果然是断天门在暗地里捣鬼。”

  “查出来是断天门的什么人没有?”

  “这……”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才又道,“属下无能,查不出是幕后主使。”

  凤丘冷笑了一下,缓缓道,“这也不能怪你,朝廷查了这么多年,不也依旧对断天门一无所知么?能知道我境内是他们在捣鬼,那就足够了。”

  他顿了顿,眼珠转了转,又吩咐道,“断天门忽然在这里出现,不知目的为何,你暂时不要打糙惊蛇,看看再说。”

  “属下遵命。”黑衣人抱拳行礼。

  “嗯……”凤丘缓缓点点头,挥挥手,黑衣人就如来时一样又悄没声息的离开了,房间之中只剩下凤丘一人静静的独坐。

  夜越来越深了,有一支蜡烛燃尽了,火苗忽闪了一下熄灭,凤丘这才回头看向烛台的方向,伸手剔去剩余几支的烛花。

  此番断天门忽然出现在凌安,十分蹊跷。

  他们除非不出现,一出现必定就是行刺皇室中人或者朝中大臣,人人谈之色变战战兢兢,却没奈何断天门的人实在太神出鬼没,叫人防不胜防。

  当知道断天门出现的消息时,凤丘也第一时间加qiáng了戒备,唯恐发生什么意外,却不料断天门居然没有对凌安境内的任何人下手,一反平时诡秘的作风,大摇大摆招摇张狂,唯恐别人不知道是断天门。他们这次行动异于往常,反而叫凤丘心生疑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正如之前所言,断天门实在太神秘,这么多年过去了,朝廷却连首领是男是女是老是小都丝毫不知,更遑论剿灭收服。凤丘也只好派出手下严密监视,防患于未然。

  只是心里,始终惴惴不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明宏十一年,江隆聿一鸣惊人除掉了四大辅政,独揽朝政大权,君临天下!这两年来,江隆聿展现出他能作为一代明君的能力,用人唯贤不拘一格,处事qiáng硬,治民仁慈,短短时间内竟是四海归心天下太平,大有盛世再现之势。

  只是祈安……

  曾经被人所不齿的娈臣叶祈安,却被派了个七品职,到偏远之地做了一个小小县令,竟是被江隆聿给彻底遗忘了。

  很多人都说这是娈臣的下场,是他活该如此,纷纷拍手称道。

  也只有凤丘才会为祈安不值吧,只是听说他对这番处境甘之如饴,自己也只有深夜里一杯薄酒暗自祝福而已了。

  想到祈安,凤丘心里忽然一痛。伸手抓住了心口,闭上眼缓缓摇了摇头。

  当初惊鸿一见,如今恍如隔世,想来此生已是不可能再见了吧?

  也许……

  该学会放手了……

  凤丘静静的想着。

  剩下的那支蜡烛火苗晃动了一下,便湮灭在黑暗之中,漆黑的夜色瞬间侵袭进原本有着一丝光明的房间里来,也湮没住房内一言不发的人,任由静默蔓延。

  第二章

  已是十月金秋,凌安南边多丰田,更是好风好景更胜凌安府。

  连绵山丘金huáng一片,风里传来稻花香,轻柔拂过每一处蔓糙枝头,chuī落红叶片片飘下,轻轻飞过凤丘眼前。

  他一身月白色衣衫,样式普通如常人,但是袖口领间jīng美而繁复的刺绣却泄漏了些许高贵出身的讯息。乌黑的长发挽起一半束成发髻,用一根普通的发簪别住,发丝随风飞起,越发显得长身玉立,俊朗非凡。

  只是表qíng却异常的严肃,不似平时人前轻松言笑的模样,双眉紧锁,不知在想着什么。

  也许只有在安静无人的时候,他才会敞开那紧闭的心门,流露出一丝真心qíng意。

  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凤丘转过身来,微笑着看向气喘吁吁的小顺。

  “打探到了什么?”

  小顺抹抹额上的汗,一脸为难的回道,“流言蜚语一大箩,都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凤丘却轻松的挥挥手,“这就够了。”说完解下一旁栓着的马,翻身骑上,对小顺道,“走,去许城里面看看。”

  “世子,不去知会本地县令一声吗?”小顺连忙跟上。

  “先去街上逛逛再说。”凤丘悠闲的道,一副闲来无事随意的口吻,却叫小顺暗地里为许城的县令捏了一把冷汗。

  希望是个勤政爱民的衣食父母官吧?不然可就要倒大霉了!

  小顺不无促狭的心想。

  一路来到许城,正好遇到今天集市开市,漫是人声市声。

  集市设在街上,周围居住的人们都带着自己的东西前来赶集,有的卖,有的买,好不热闹。

  两侧有茶馆、饭铺、估衣摊子,对过是米店,还有蒸着热气腾腾各种小吃的小摊,以及撂地找食的江湖艺人。

  凤丘牵着马慢慢的走着,就像普通的行人一般。眼见太阳已经移到了头顶,于是唤来小顺,打算找地歇歇脚,吃点东西再走。

  一抬头,却见不远处酒楼上高挑着个酒帘子,上写着“玉泉楼”三个大字,字迹俊逸文雅,不似一般酒幌匠人工笔模样,不禁呆了呆。

  小顺见状上前一步笑道,“这是最近才开张的酒楼,据说酿得好酒名唤‘心香’,少主要不要去尝尝?”

  他只道自己的主人是担心酒楼饭菜不好而犹豫不决,却不知凤丘看着那三个字,已然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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