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传到江隆聿耳朵里,那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神色焦虑,祈安见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一双手捉紧了他的衣襟,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了。
察觉到祈安的异样,凤丘讶异的抱住了他,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真的不需要叫大夫——”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发现,被抱在怀里的人在颤抖。
双手捉紧了自己的衣襟,头埋在胸前,身子抖的像那寒风肆nüè中的树枝,孤独而无助。
凤丘愣住了,睁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恐惧罢?
为什么觉得怀里紧抱住的人,是在害怕着什么呢?那股寒意随着颤抖传到自己全身,切切的感受到对方的恐惧。
祈安?你在害怕?你以前从来不会害怕的啊……
即使是三年前身处在那最恶劣最艰险的环境中的时候,也不曾见你皱过一下眉头,更遑论害怕?
可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凤丘满心的疑惑,不知该怎么安抚怀里颤抖如秋叶的人才好,只能紧紧的抱住,柔声轻道,“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呢……”
他伸指轻柔的抬起祈安的脸,看见唇上点点的血痕,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低头吻上,舌尖轻轻的抚过,抿去所有血珠。
也许是不小心碰到了唇上的伤口觉得吃痛,祈安“嗯”的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包容如深湖般的眼眸。
两人对视良久,凤丘伸手抚上祈安的脸颊,道,“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去凌安王府?”
“……”
“有些事,需要回去才能弄得清楚。”凤丘笑了笑,“我想你也需要知晓来龙去脉吧?”
祈安苦笑着点点头。
从许城回到凌安府,差不多要半天时间,即使凤丘和祈安一行人快马加鞭,到达王府的时候夜色都已经完全降临了。
府前挂起了明亮宫灯,大门敞开着,王府侍从们鱼贯而列,等候着小王爷的归来。
远远的看见自己主人的身影朝这边疾驰而来,总管连忙迎了上去。
“我回来了,”凤丘把马缰丢给一旁的小厮,翻身下马。
“世子路上辛苦了。”总管满脸谦恭的笑容,和蔼可亲,“这位公子人品出众,是世子的朋友?”
凤丘哈哈大笑,“袁叔,你好眼力。”
他毫不顾忌的牵起祈安的手,道,“这位叶公子是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贵客,可别怠慢了。”
“世子的朋友就是府里的上宾,自然要小心伺候。”总管向祈安长躬一礼,客客气气的道。
祈安连忙回礼,却被凤丘拉住,携手往府里走去。
走进大厅,早等待已久的侍女连忙奉上香茶,随后就被总管赶了出去,“你们都先出去,我有事要禀告世子。”
凤丘还未说话,祈安轻咳一声,放下茶盏,长身站起,笑道,“这是贵府大事,我一介外人,不便听闻,就先行告退则个。”
“你要去哪里?”凤丘却长臂轻舒,把正yù离去的祈安揽到怀里,装作没看见他涨红了脸挣措不休的模样,硬是压到膝上,抬头对总管笑道,“袁叔,我也不瞒你了,他是我心爱的人,这辈子是只要他陪着我了。你有什么话,但说无防。”
袁总管毫无惊讶之色,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依旧和蔼的笑道,“世子也太小瞧袁叔了,袁叔好歹多活了那么几十年啊。”
凤丘闻言大笑,在祈安那已经羞红得几yù滴血的面上亲了一亲,才又抬头看向袁总管,“何事?”
袁总管敛起之前和蔼的神色,一脸凝重,“昨日半夜时分,府里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什么人?”
“礼部尚书姜道隐。”
“他?堂堂的礼部尚书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凤丘愣了愣,怀里的人也停止了挣扎,安静了下来。
“而且更奇怪的是,姜大人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浑身尘土,láng狈不堪,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的模样,浑身发抖,只不停的说要见王爷。我觉得事qíng很蹊跷,于是吩咐下人好生照顾姜大人,自己连忙去唤醒王爷,王爷也觉得很不对劲,急匆匆赶了过来,却发现姜大人已经失去了踪影,那两位下人也被人打晕了过去,然后再也不曾找到过姜大人的半点痕迹。”袁总管一口气说完。
“……”凤丘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爹是怎么说的?”
“王爷什么也没说,但是之后就离开了王府,也没告诉我们会去哪里,至今还没回来。”
“这样啊……”凤丘皱紧了眉,忧心忡忡。
先是“凤凌日月”,如今姜道隐又忽然出现再离奇失踪,怪异的事qíng接踵而来,让人越来越迷惑不解。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不知为何,凤丘觉得似乎有一股奇异的不安定感觉,从心底深处涌了出来,仿佛有一场可怕的惊涛骇làng,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怖席卷而来,颠覆掉所有人原本平静的生活。
他想的出神,忽然觉得怀里一空,祈安已经挣开自己的怀抱,站在面前。
“祈安?”凤丘讶道。
“事实上,我就是为了姜大人而来的。”祈安慢慢的道,“半个月前,姜大人在自己的住所被人掳走,下落不明。”
凤丘大惑不解的看向眼前一脸严肃的祈安,“我记得姜道隐也算是两朝元老了,而且个xing随和,应该没结下什么仇怨才是,怎么会有人针对他?”
“也许不是针对他……”祈安笑了笑,又道,“据查,是朝中有人和断天门勾结,绑走了姜大人。”
“朝中有人?”凤丘惊疑不定,心内忐忑,仿佛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凌安王府。”祈安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吐了出来,是那么的吃力,那么的难以开口。
第五章
即使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当这句话从祈安的嘴里慢慢说出来的时候,凤丘还是禁不住愣了。
凌安王府?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向眼前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指使人绑走了姜大人?”
凤丘牢牢的看着祈安,眼神复杂。
这是你的想法吗?还是别人的推断?
仿佛猜到凤丘的心思似的,祈安轻轻扬起一个笑容,如三月的chūn风般温暖而毫无芥蒂。
“所以我必须把事qíng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他也定定的看着对方,目光清澈,看不见丝毫的动摇与怀疑。
凤丘没有说话,房间里顿时沉默了下来,静的似乎能听见心跳声。
袁总管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留下他们两人。
金色shòu炉内燃着零陵香,袅袅的香气婀娜的缭绕了上来,然后缓缓散去。
凤丘忽然叹了一口气,握住祈安的手举到自己眼前,不若之前的严肃慎重,而是一脸的温柔,眼神中满是欣慰。
“祈安,你知道吗?”他淡淡的笑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只要有你相信我,那就足够了。”
祈安也笑了,两人再没有说一句话。
何须语言?
灵犀一点两心通,知晓了对方心意,都是抑不住的欣喜。
秋夜虽漠寒漫长,却也抵不过灯明烛红,暖过满身欢畅。
唯愿幸福长久,千里共婵娟……
也许是路途劳累,等第二天祈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袁总管虽然准备了听竹轩给贵宾休息,但是凤丘却不顾下人们诧异的眼光,死赖着硬是拽到了自己卧室,就像在玉泉楼时一样,相拥而眠。
门口传来响动,袁总管带着侍女走了进来,伺候梳洗。
“凤丘……世子呢?”祈安揉了揉眼睛,起身披上衣衫,问。
“世子去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很快就回来。”袁总管行礼回道,“叶公子若是梳洗好了,就请到花厅用早膳,那是世子特意吩咐下人准备的。”
“特意准备的?”祈安讶异的回头,袁总管却已经转身离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为什么会觉得袁总管的脸上是忍俊不禁的表qíng?
他的疑问来到花厅迎刃而解。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一大食盒烧饼!
祈安哑然失笑,无视一侧侍女正在拼命忍住笑意的怪异表qíng,处之泰然的坐下,把烧饼撕成小块往嘴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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