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意到已经粗bào地伤害了手中的人,下身的伤口随着加重的动作越来越大,鲜血洒上chuáng上,衣襟上,地上,在明晃晃的烛火里开出艳丽的鲜花。
有节律的抽cha令珍珠的身体产生反应,一阵猛然的抽搐,突然死死地扣住正想退出的钱五。
"啊!"
钱五再也守不住jīng关,心不甘qíng不愿地在珍珠的身体里she中浓浊的体液,同时眼前一片白茫,发出失控的惊叫声。
"啊!"
这一声是折樱发出来的女声。
突然倒在身上的身体令珍珠想到胜帝,胜帝在高cháo中倒在自己身上死去是一声永远无法惊醒的噩梦。
身上再次压下来的重负告诉珍珠,这种事qíng可能又一次发生了。
不停地流淌到身上的暖热,为失血过多觉得寒冷的身子带来暖意,连鼻孔前chuáng单的浊臭也变得遥远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道仿似烛火散发出的青烟,弥散在整个屋子里。
慢慢地抬起身体,向后看去,伏在珍珠身上的身体滑落,分身也从珍珠身体里滑出来。
"啊。"
半声惊叫被珍珠塞在自己的嘴里,钱五已经变成一具无头尸体,而折樱正高举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大刀惊呆地站在身后。
怎么会是皇后?
折花的手里握着大刀?
拈绣花针的力气一刀斩下了钱五的头?
"当啷!"
雪白明晃晃的大刀突然跌落地上,折樱颤抖地倒下去。
"不……不可能是我……"
连折樱自己也不能相信,颤抖地哭泣声泄露出事后的胆怯。
"皇后,起来,我们要抓紧时间逃走。"
折樱的身体比珍珠受难后的身体还要虚弱,完全无力地任由珍珠把她从地上挽扶起来,亲手杀死匪首的行为令她太过震惊,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快,醒醒,我们再不逃走,会走不掉了。"
见到折樱的qíng形,珍珠知道再叫也没有什么作用。
抓起钱五的衣衫套上,拿着烛台点着了chuáng幔后,两手一把抱起体重超重的折樱向外跑。
受伤断骨的手臂突然吃力,象有锯子来去锯动一样地痛楚,珍珠仍然不肯抛下折樱独自逃命。
屋外有十五的月光,照得大地象铺上了一层银霜,圣洁,美丽又带着一点月之jīng灵的妖艳。
山风席席,chuī得人站立不稳。
chūn寒料峭,夜间尤其寒冷,珍珠打起冷颤。
手臂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断掉,可是逃走比较重要。
出到屋外,四顾茫然,根本不知道哪条是下山的路。
比人还要高的野糙在山风中猎猎作响,身后响起火焰的声音和呼喊声。
风中有清幽的花香传来,怀里的折樱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孩子--要出来了--"
滴滴嗒嗒从指尖淌过的热液,是刚刚破胎的羊水。
老天,你让我怎么办?
后面的追兵,手中的折樱又要生孩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有人声漫过来:"你们那边,我们这边,四周围搜,他们逃不远。"
不,不,一定要逃出去,决不能再让他们抓到,否则皇后和孩子都要死。
再不能顾及那么多,珍珠抱起折樱向糙丛中走去,也许没入比人还要高的蒿糙,可以侥幸地逃出生天。
不知道身处何地的珍珠迎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不停地走,临面而来的茅糙尖利的糙沿拉破了衣衫和露在外面的皮肤,月华清冷地看着痴人木偶般地前行。
血珠一颗颗地沁出,珍珠浑身湿得象个血人,打湿的衣襟全部贴在身上。
手臂痛得失去了知觉,麻木僵直的眼里只剩下月光,遥远得永不可企及的月,仿似昊的笑脸,挂在天上,伸手,纵身,不能碰到衣角。
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走,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走,不能停下,停下就会死,一尸两命!
冷月。
如刀的糙。
寒风。
动物惊跑的声音。
夜袅哭丧的叫声。
……
见到糙上挂着一片白羽,是什么鸟的羽毛?折了翼吗?
折樱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呻吟。
突然间,腿一踏空,失去重心,全力地护着折樱滚下去。
不停地滚。
石头。
树。
荆棘。
夜。
杀意,如刀悬在头上。
扬起,用不屈的目光望着锋刃上的青芒,瞳孔缩成一点。
刀,破空而来。
死。
结果--没有死。
每一样可以毙命的东西都没有杀死两人,折樱再次发出惊叫,"啊,要出来了。"
还是痛,珍珠已不想逃了。
人一停下来,就不想再动,是惯有的惰xing使然。
折樱要生了,就在这生吧。
把折樱扶着躺好,双腿架起来,下身已糊满了血。
孩子的头已经出来,在月光下,一个小小的ròu球。
从没有觉得哪一刻生命有如此之美,好似自己正在从折樱的体内诞生。
"皇后,用力呀。"
折樱却好似睡过去一般,孩子卡在一半,再不肯出来。
别动我,让我睡吧。
折樱在梦里低叫,却扭不动珍珠的固执。
"生吧,求求你,一定要生他下来呀。"
整晚上没有大声哭过的珍珠却嚎啕大哭起来,好似在求妈妈诞下自己。
早该晕过去的珍珠,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不停地摇动灰心丧气的折樱。
"别摇我了,生出来也会死的,让我现在就死吧。"
听到折樱说出放弃的话语,珍珠象疯了一样,握住折樱的双肩,对着月狂叫:"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你看看他,他的头已经出来了呀,他是你的小生命呀,看他多可爱,就象挂在天上的月亮一样的美丽,你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放弃他呢?他是昊的儿子呀。"
听天昊的名字,折樱缓过神来,举头望着皎洁清冷的月,轻声地无意识地说:"好冷。"
"冷是吗?这个给你。"
珍珠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撕下带着血的衣衫,全部裹到折樱的身上去。
仿佛被珍珠的赤诚感动了,或者是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唤起了极度虚弱的母xing,折樱的腹部再次收缩,孩子在珍珠的目光下缓缓的先是肩头,接着一双小手,再接着是腿,最后是一对有着十颗小珍珠般脚趾头的小脚。
"啊,出来了,全部出来了。"
比母亲还要喜悦的珍珠,抱起孩子,毫不顾忌污秽,张口咬断了脐带,可爱的月这jīng灵抱到母亲的眼前。
孩子的眼里,映着两颗圆月,笑着咧开了嘴。
"好可爱的孩子。"
珍珠和折樱第一次同时讲出同样的话语,露出同样喜悦的微笑。
轻缓的风中有淡然甜醉的花香,象月神送来庆贺的消息,欣喜在月光里洋溢,从月之银华传递出去,传到广袤的无边大地。
静静地,珍珠抱着孩子,在风中,昏倒在折樱身上。
昊并没有象大家预想的那样立即回宫,反而在青松山山脚扎下了营帐,立刻调来五千兵马,把青松山围了个结结实实。
从中午失去了贼人的消息,到下午五千禁军到达,昊已经在营帐里转了不下数百圈。
不用一个时辰,已经摸清楚盗匪的底细。
山上贼人不多,一年前由一班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恶徒,纠集了几十名无知村民,在山上立下了山寨,对路过的行人烧杀抢掠。
山寨实力不算太qiáng,可是仗着青峰山的奇险,守住几处易守难攻的关口,官府几次缴匪都以失败告终,才渐渐地成了气候,没想到今天抢了皇帝的座驾。
县里的知县知道自己必死,守在帐外跪着不肯起来,昊却不肯召见他。
除了禁卫统领,其他人等全在帐外候命,一个也不准觐见。
从入夜开始计划,可是直到三更也没有找出攻上山寨的办法,禁军统领已经站着也怵怵发抖。
皇后被掠上山,又即将临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被斩的人不少。
帝王的重视程序从两餐都未进食可以看出,送食物来的人全都被赶出去。
三更时分,突然传来山上着火的消息,盗匪们先倒自己乱了阵脚。
官兵趁乱一轮狂攻,山寨是攻陷了,山贼也全数抓获,可是独独少了皇后和珍珠。
人呢?去了哪里?
问天,天也不知道。
三更的chūn夜,就算是点着篝火,也无济于事,依旧抵挡不住浸骨的寒意。
昊独自守在灯旁,就算是把禁军统领赶出去找人,心里也片刻不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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