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吃不下。”冷雁智缓缓说著。
“多少吃一点好不好?你瞧你瘦成这样。”赵飞英递过了一颗馒头,柔声劝著。
接过了馒头,冷雁智看了赵飞英一眼,赵飞英正静静地看著他。
于是,低著头,慢慢吃著。赵飞英轻轻笑了,替他斟了一碗汤。
“怎么,不甩他的馒头?”谢玉冷冷说著。
赵飞英不解地看著谢玉。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南方容慌张地打著圆场。
“赵飞英,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谢玉沉声说著,大有山雨yù来风满楼之势。
“我不懂什么?”赵飞英问著。
“你以为为什么他宁愿葬身火窟也要引你出来!”谢玉拍著桌子,愤怒地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她从未见过那么笨的男人。
“不要再说了!”冷雁智也拍了桌子站了起来,愤怒地吼著。
“我偏偏要说!你以为闷在心里他就会知道吗!”
“你说,你敢说!你敢说我就杀了你!”冷雁智气得脸色发白。
“哼,本小姐怕你吗?我偏偏要说!赵飞英,你这瞎了眼的,你师弟对你……”
“你!”qíng急之下,冷雁智吃了一半的馒头就狠狠扔到了谢玉的脸上。
“你你你你你,你竟然用馒头扔我!”谢玉也气得俏脸发白。
拍开了承著馒头的篮子,一口气就甩了十几个馒头到冷雁智脸上。挟著劲风而来,冷雁智连忙跳了开,却闪避不及,脸上吃了好几个松松软软的馒头。
南方容眼见qíng况不对,连滚待爬地远远避了开,赵飞英待要相劝,冷雁智正从他身后闪过,结果气得不分青红皂白的谢玉也扔了颗馒头到赵飞英脸上。
太过诧异,以至于完全没想到,赵飞英脸上结结实实地也吃了颗馒头。
瞬间,一屋子的人都呆住了。想到赵飞英是怎么折磨huáng家人的,南方容和谢玉吓得脚有点发软。
沉默,沉默的赵飞英。
“师兄……”冷雁智连忙走了上前。
突然,赵飞英轻轻笑了,然后,就是渐渐加大的朗笑。
撑著额头,赵飞英失声笑著。“你们……真是胡闹……我真是败给你们了……”不再是带著灰暗的淡笑,赵飞英开怀的笑声,就像chūn风一般地和煦。
雨过天晴了?
一屋子的沉重气氛在刹那间蒸发得gāngān净净。
南方容终于、终于松了口气,而冷雁智和谢玉也从原本的心惊胆跳、惊愕到也绽著笑容。
收拾了一会儿,重新坐回了桌,四个人继续用著餐。
不过,这次轮到谢玉发著呆了。
gān嘛?那女人gān嘛一直盯著师兄看!冷雁智警觉到了,给了谢玉一个白眼。
一直微笑著的赵飞英,吃著菜,继续谈笑风生。
谢玉把手撑在下巴,风qíng万种地瞧著赵飞英。
终于,赵飞英发现了,有点尴尬地放下了碗筷。
“谢姑娘?有事?”
“好男人,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谢玉缓缓说著。
赵飞英微微涨红了脸,而冷雁智则是脸色发青。
“放过你的女人,不是瞎子就是白痴。”
这下,连南方容也睁大了眼。
“gān嘛,你们发什么呆?吃饭了!”谢玉拿起了碗筷,开始大快朵颐,留下三个石像般的男人。
第七章
天才微微亮。
“来,吃吧。”
冷雁智大展身手,早已吃腻外食的南方容欢呼了一声。
哼,反正我就是不会煮菜。谢玉朝南方容瞪了一眼,也坐上板凳。
看著两个男人就只是gān坐著,谢玉不解。“怎么,不吃?”
“嗯……我们等赵家兄弟来……”南方容偷偷看了冷雁智一眼。
冷雁智养伤的这几天,赵飞英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尽是待在屋里陪众人说话,亦或是一个人在屋外练剑。没有再进城里,也没有再提起宋家的事qíng,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忘了?
等了许久,赵飞英还没起身。
难道?冷雁智脸色微微一变。
昨晚,南方容宣布他的伤已经全部痊愈之时,赵飞英欣慰的笑容还历历在目。
难道他……他又走了……
两人看冷雁智的神色,也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
对看了一眼。
“我去叫师哥。”
轻轻推开了门,赵飞英还在睡著。松了口气的冷雁智,放轻脚步走上前。
蹲在赵飞英身旁,赵飞英轻轻呼吸著的热气让冷雁智越靠越近。
现在偷个吻没关系吧?
不行,如果他醒了,他要怎么解释?
咬著唇,苦恼著,可赵飞英还是睡得香甜。
可恶……
“师兄!起chuáng啦!”冷雁智在赵飞英耳边大吼。
“雁智……”赵飞英揉著额角,耳边还是嗡嗡叫著。
“都快日上三竿啦!”冷雁智没好气说著。
“好好好……”赵飞英犹然睡眼朦胧。
“再不吃,早点就冷了……”冷雁智咕哝著。
微微一笑。“你做的?”
“嗯。”
赵飞英伸出了手,抚著冷雁智曾经受伤的额角。“这里还疼不疼?头还晕吗?”
冷雁智怔怔看著赵飞英,十分后悔没能偷个香吻。
“别发呆,先出去,让我换个衣服。”
“……好。”冷雁智qiáng自按下不可告人的冲动,缓缓走了出房。
“早点冷了,我替你重做!”临出门,冷雁智回头笑著说了,然后像是旋风一样地离开。
赵飞英笑著,轻轻摇著头,换上了衣衫。
重做的只有两份。
当赵飞英两人享用著热腾腾的餐点时,另外两人只得啃著硬掉的烧饼。
赵飞英不只一次胡疑地看著两人,却也始终没问。
“师兄,怎么今天儿起得这么晚啊?”冷雁智坐在身旁,偏著头问著。
“想一些事qíng,结果翻了几个身,快五更才睡。”赵飞英缓缓喝著热汤。
“想些什么?宋家的事qíng?”
“嗯。”
有点担心地看著赵飞英,冷雁智吞了口水,小心翼翼开了口。
“师兄……我坏了你的事吗?”
“没错。”
委屈地,冷雁智放下了手中捧著的稀饭,垂头丧气的表qíng让赵飞英根本扳不起脸。
“算了,都过去了。是我自己狠不了心。”赵飞英依旧微笑著。
喔?眼角偷偷瞄著赵飞英。
“我早该把你打晕了绑在车上,叫人送回庄里。叫你连泉州都跟了来,还差点烧成了灰。”
“谁叫你把我丢了下来不管。”略略地撒著娇。
“气我?”赵飞英笑著。
“不气了。”冷雁智也笑得灿烂。
“下次,别再拿自己开玩笑了。”赵飞英认真说著。
“喔。”
似乎是随便的敷衍?
“保证?”
“要不,你看著我?”冷雁智淘气地说著。
“我但愿能一辈子看著你……”赵飞英看著冷雁智,柔声说了。
冷雁智愣了,与赵飞英四目相望。
静默了一阵子。
“师兄……你老实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
“别动不动就说这忌讳的字。”赵飞英皱了眉。
“回答我,师兄。”冷雁智扯著赵飞英的袖子。
“这……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赵飞英为难地说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说说看嘛……”
“雁智……别闹了……大家都在看呢……”十分为难的赵飞英,看著正竖起耳朵听著的南方容以及谢玉。
冷雁智瞪了两人一眼,南方容连忙推说有事就先离开了,离开前还拉走了似乎坚持不走的谢玉。
“好了,他们都走了。可以说了吧,师兄。”冷雁智一脸期待。
“……你闷了几天,我带你到泉州城里逛逛?”
“啊……好啊!”冷雁智高兴地大叫。
似乎……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
要喝美酒,只能上最好的酒楼,而泉州城里最好的酒楼,宋家也开了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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