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能再让两人独处就是。冷雁智暗自下定了决心。
就像猫守著老鼠一样,只要程蝶衣一有动作,冷雁智就忙不迭地捧著宵夜、棋盘去。
直到,被三庄主抓了包。
拎著耳朵,三庄主说了。
“别不识好歹,蝶衣不会喜欢你的。让他们培养感qíng去。”
就是不能让他们培养感qíng!再说,程蝶衣关他啥事!
赵飞英终于被放出了房,程蝶衣依旧跟前跟后的。
“你没事做的吗?”冷雁智实在看不过去。
“没事。”
“你整天说啊说的,嘴都不会酸的?”
“不会。”
可恶……
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有一天,冷雁智终于发火了。
因为,程蝶衣揽著赵飞英的手,目中无人地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程蝶衣,你还没出闺门,别尽拉著男子的手。败坏了名节,你就没人要!”
冷雁智很凶,所以程蝶衣瘪著嘴,眼眶也红了。
“雁智,别这样。”赵飞英劝著,一边悄悄挣脱程蝶衣的手。
程蝶衣又拉住了他。
赵飞英只觉得十分尴尬。难怪雁智会生气。
“你别尽黏著师兄,找别人说话去!”
“我找谁啊!”吼了回去,程蝶衣委屈地哭了。
“是啊,别人听你说三句,就连忙捂著耳朵跑了,所以你只好来缠著师兄了。”
冷雁智冷冷说著。
“雁智……”赵飞英微微皱起了眉,冷雁智说的话,实在有点刻薄。
抿著嘴,程蝶衣的眼泪不断掉了下来。
“飞……飞英哥哥,你也觉得蝶衣吵吗?”
“怎么会呢?有人陪我说话,我很高兴呢。”柔声安慰著。
“真的?”仰起了小脸,程蝶衣破涕为笑。
“真的。”看著程蝶衣,赵飞英也笑了。
这下,换冷雁智抿著嘴。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外人,何必多说话。”
甩了头就走,赵飞英看著他的背影,臂弯里还挂著程蝶衣的手。
第十二章
不愿意见到令自己心伤的qíng景,于是选择了逃避。
一日,就如往常一般,冷雁智和程蝶衣都在练著功。然而,三庄主有事找赵飞英,所以,赵飞英经过了院子。
眼角瞄到了赵飞英的身影,冷雁智停下了刀,愣愣地看著赵飞英。
赵飞英并没有注意到他,仍是缓缓地跟在三庄主身后,以他那独特的、流畅而优美的步伐。
冷雁智静静看著,尽管对招的师弟正尝试叫回他的魂魄。
三天了,整整三天躲著赵飞英,今日一见,才知思念是何滋味。
程蝶衣也见到了赵飞英。欢呼了一声,丢下了对剑的师姊,像只蝴蝶一样扑向赵飞英的怀里。
赵飞英轻轻笑著,带著一丝丝的宠溺。那原本是自己专有了两年的,自以为是特别的神qíng。
冷雁智咬著唇。
似乎是察觉到了冷雁智的目光,赵飞英缓缓回过了头来,与冷雁智四目相望。冷雁智别过了头,收起了刀回到自己房里。赵飞英脸上淡笑的表qíng没有变,只是眼里多了一些落寞。
过了几日的夜里,冷雁智听到了轻敲房门的声音,于是他打开了门。
赵飞英站在房门前,带著一贯的微笑。
“谈谈好吗?雁智。”
抬起了头,有点黯淡的眼神。
“谈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虽然冷冷地说了,冷雁智回到自己chuáng缘坐著,还是让赵飞英进了来。
赵飞英坐在桌旁,然而却沉吟著。冷雁智最近的疏离,让他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此刻,冷雁智依旧保持著沉默,两人静坐无言,直到赵飞英开了口。
“谈谈蝶衣,好不好?”
冷雁智微微变了脸色。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变得如此亲密?
看了冷雁智一眼,赵飞英转了过头,尝试著忽略冷雁智脸上的表qíng。
“前些日子,三庄主找我过去,谈的是蝶衣的终身大事。”
冷雁智咬著唇。
赵飞英并没有再看他一眼,继续缓缓说著。
“我有提到你,可是三庄主跟蝶衣都……所以,刚才,我答应了。”
把自己的唇咬得渗出了血丝,他还是静静听著。
“我当初想了很久……考虑了好几天……我……似乎也想成个家,好好安定下来。”
“为什么是程蝶衣。”冷雁智努力地使自己的语调保持平稳。
“因为……她需要我。”赵飞英轻轻笑著,带著一丝丝的无奈,以及……埋在心底深处的悲哀。
“就因为这样!?”冷雁智失声叫著。
“是的。”赵飞英转过了头,看著冷雁智。
“就因为这样。”赵飞英认真的表qíng,让冷雁智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笑。
咬著牙,冷雁智站了起来。
“你根本不知道!这不是爱!也根本不是什么感qíng!师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赵飞英一字一句地说著。
“感qíng,在婚后可以慢慢培养,我……也会慢慢试著去爱她。”赵飞英缓缓说著。
“你真以为爱qíng就这么容易,说爱上,就爱上的?”看著依然冷静的赵飞英,冷雁智突然想狠狠摇著他,把他的聪明、他的智慧,狠狠摇出他的脑袋!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赵飞英抬起了头,看著冷雁智,突然之间,冷雁智直以为他要哭了。
似乎,在何时也曾看过这副表qíng。冷雁智愣愣看著,看到连自己的心都空dàngdàng的,看到连自己的喉咙都发著紧。
“我要怎么说?”勉qiáng地、轻轻笑著。
冷雁智扶著自己额头,跌坐回chuáng。一边哭著、一边惨笑著。
“我要怎么说?”
怜著她、疼著她、宠著她,这是否就是所谓的爱qíng?
在众师兄弟姊妹的面前,三位庄主都在场,赵飞英轻轻握著程蝶衣的手,静静瞧著那张因为害羞而发红的小脸。
程蝶衣微微低下了头。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考虑清楚了。”突然的,二庄主缓缓说了。
大庄主静静站在一旁。
“徒儿考虑清楚了。”赵飞英笑著。
“……我也是。”咬著唇,程蝶衣也羞赧地笑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于是,程蝶衣就成了自己一生所要守护的女子。
赵飞英淡淡笑了。
转头过去看了冷雁智一眼,那是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是,就是一生了。
“定下了名份,我也总算放下了心。”在庄内的大宴上,三庄主开怀地说著。
即使是庄内的喜事,二庄主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脸。而大庄主,也推说身体不适,回到了别院休息。
尽管如此,丝毫不减这一片的喜气洋洋。
“但是,飞英,你要拿什么娶蝶衣过门呢?”带著笑意的眼,三庄主似乎早就有了打算。
看了始终低著头的程蝶衣一眼,赵飞英也笑了。
“请三庄主明示。”
“我的蝶衣,没有最少三品夫人的大轿,是抬不过门的啊。”三庄主故弄玄虚。
微微一想,赵飞英就明白了。
“是,徒儿遵命。”赵飞英离了座位,躬身作礼。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然而冷雁智却连一滴酒也没沾。
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里,连眼泪也不想流,他倒要看看,这心若真成了碎片,是否真的能让人魂归离恨天。
有人敲著门,是赵飞英的声音,然而他已经不想再开。
紧紧闭起世俗的门,连带著也关上了心门。
他的世界,从此只有那两年的赵飞英。
然而,为什么,听到他在门外的呼唤,还是会掉泪。
为什么……
尽管赵飞英再度出了庄,赶赴那即将来到的秋试,冷雁智还是没有去送别。
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见到赵飞英,于是,就连一丝的笑语也听不到,也不会再伤心了。
冷雁智练著刀,一次又一次,在赵飞英跟程蝶衣连袂出庄的日子。
他的刀,越来越凌厉,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就连我,也不敢接你的刀了。”
一日,大庄主到了院子,瞧了练功中的冷雁智一会,淡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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