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在这里等你。有什么事,你就大叫,我会去救你的。”程蝶衣先叮咛了三遍,才放了萧哲动身。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萧哲回来了,身上带的两个水壶,都盛满了水。
清凉的泉水,程蝶衣畅快地喝著,喝完了一壶,萧哲把另一壶也递了给她,一口气喝完两壶,程蝶衣擦了擦嘴,才发现萧哲正笑吟吟地瞧著她。
程蝶衣不禁有点脸红。
“gān嘛瞧著我看。”
“姑娘喝够了吗?不够的话,小生再去盛。”萧哲伸出了手,于是程蝶衣把两只空水壶也给了他。
“姑娘请在此等候。”
自己似乎是把萧哲当仆吏一般使用,程蝶衣不禁有点心虚。人家好歹也是一个状元出身的御史。
然而,叫自己来回半个时辰找水来喝,是怎么样都不肯的。所以,程蝶衣很心安地躺在大石旁,眯著眼休息。
于是,萧哲回来的时候,程蝶衣已经睡著了。萧哲迟疑著,不知是否该将她叫醒。事实上,之前有一次,他只是不巧看见了一头野shòu而惊叫,把熟睡著的程蝶衣吵醒,就让她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如今……萧哲真的不敢叫她。
等到程蝶衣醒来,就又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脚旁有著两只盛得满满的水壶,而萧哲则远远坐在一边,提心吊胆地看著她。
程蝶衣心念一转,不禁笑了出声。真是个书呆子。
萧哲傻傻地看著她,似乎出了神。他从未见过如此迷人的女xing。
不行不行,他连忙打消了自己的绮想。她可是赵翰林未过门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戏啊!
“好了,我们走吧。”程蝶衣嚷著。
“姑娘,您可以先洗个脚再走。”萧哲担心地看著沾了血的罗袜。
程蝶衣低头一瞧,满是鲜血和泥沙。
于是,程蝶衣又用了两壶水洗脚、洗脸。
萧哲再度接过空空如也的两只水壶。
“我再去装些水,路上可以喝。”萧哲微笑著,又往山泉的方向走去。
看著萧哲的背影,程蝶衣不禁叹了口气,真是的,要说他笨呢,还是说他热心呢?不过,这人还真是不错的。程蝶衣捂著嘴轻轻笑著。
然而,等了快两个时辰,天都黑了,还没见到萧哲的踪影。
不是说有危险就大叫吗?
程蝶衣又皱了眉,勉qiáng穿上了鞋袜,痛得掉泪。拄著剑,一拐一拐地往山泉的方向去一探究竟。
一路上没有萧哲的踪影,只有遗落在地的两只水壶。
程蝶衣瘪了嘴。真是的,逞什么英雄,要是连自己小命都赔掉了怎么办。
拨开了地上杂糙的叶子,仔细认了足迹,程蝶衣往山上走去。
“哎哟,小姑娘,这么晚了找谁?”守寨的小贼,色眯眯地瞧著程蝶衣。
好个标志的姑娘,可惜就是腿有点瘸。
“我找萧哲,把他放出来,我就不计较。”
“什么萧哲?”小贼一脸疑惑。
“啧。”程蝶衣老大不耐烦,她拖著这双脚,走起路来痛都痛死了,哪来力气跟他抬杠。
手起、剑落,小贼哀嚎了一声,被削去了一只耳朵。
“你既然连话都听不懂,留著耳朵也没用了。”程蝶衣甩了甩剑。
“去,叫你们寨主把萧哲放出来,不然我就挑了你们这寨。”
当程蝶衣用剑劈开了牢门的锁后,萧哲终于重获自由。
“真是的,你要早点大叫,我就不用走这么远了。”程蝶衣喃喃抱怨著。
“真是对不住,姑娘。”萧哲陪著罪。
“算了算了。”程蝶衣挥了挥手。
“走吧,离开这里,这里臭死了。”程蝶衣捂著鼻快步离开。
地牢中自然是yīn湿腐臭的,萧哲明白这一点,于是也没有异议地跟著程蝶衣离开地牢。
然而,不久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血流得满地,在低洼之处,集结成一滩略带黑褐色的血池。血腥冲天、中人愈呕,就连萧哲都不禁捂住了口鼻。
“姑娘,你实在是太狠了。”萧哲不禁皱了眉。
“笑话,难道他要砍我,我就要被砍吗?”程蝶衣完全无法理解。
萧哲正想再解释,眼前的一副肚破肠流的尸首,让他再也忍不住低头gān呕了起来。
说也说不听,程蝶衣有著自己的一套思考的模式,萧哲不久就放弃了。
程蝶衣对于她自己看不过眼的,总是会义不容辞地拔剑相助。萧哲十分敬佩这个女侠士,然而,当他发现这个旅程,简直是用人类的鲜血和尸首所铺成的时候,也只有把自己从小诵念的往生咒再拿出来替被害者超度了。
没办法,当他还没出口求qíng时,程蝶衣的剑就已经动了,而对方的头就落了下来,亦或是咽喉开了道口。
无能为力,罪过,罪过。
除此之外,萧哲不能否认,程蝶衣是他一生中所遇到过,最为动人的一名女子。
爱憎分明,虽然有点任xing、心地却十分纯洁而良善……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可惜已经许了婚,而赵兄弟……是啊……除了他,还有谁配得起程蝶衣呢?萧哲再度重重叹了口气。
这样的旅程相处下来,在萧哲和程蝶衣心中都产生了莫名的qíng愫。然而,两人猜著、隐藏著,直到回到了山庄的那一天。
起身、梳洗、练剑、吃饭、练剑、梳洗、等赵飞英回来一起吃饭,然后就是跟赵飞英聊著天、下几盘棋、看看书,然后就是就寝。
十分规律,而且幸福的生活。冷雁智不禁仰天长叹。这样的日子,叫他过一辈子也甘心啊。
美中不足的是,赵飞英似乎十分想念程蝶衣,总是担心著。有时在跟冷雁智聊天的时候,还会出神一会。
如果,世上没有程蝶衣这个女子存在的话……
冷雁智有时会气得大力摇著赵飞英,把他摇回现实。
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我!
有时,赵飞英回过了神后,会抱歉地笑了笑。
她到底有做过什么,让你这般依依不舍。如果今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会这样想念我嘛!
冷雁智有时会气得三天不跟赵飞英讲话,但是最后自己还是乖乖地坐回了餐桌旁,跟赵飞英有一下、没一下地谈著天。
通常此时,赵飞英惊愕的表qíng,会让冷雁智忍不住大笑。
猜不透吧!笨师兄!
冷雁智笑完,不禁有点悲哀地低头吃饭。
搞不好,赵飞英连自己为何生气都搞不清楚呢!
赵飞英又在替他夹菜了,有时,这表示他在求好。冷雁智渐渐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在心里偷偷地笑了。
这样的温馨日子,在一个师弟把来自山庄的消息带到京城之后,就结束了。三位庄主要赵飞英立即返回山庄,与程蝶衣成亲。
赵飞英不解地,收拾了行李,向朝中请了假期,带著冷雁智回到山庄。
一路上,冷雁智沉默不语。
太短了……才三年……
之后,他的怀里就是别人的归宿。冷雁智忍著满眶的泪水。
可以再给我几年吗?我要的并不多啊……
“雁智,你怎么了?”赵飞英关心地问著,因为冷雁智一直脸色苍白地看著他。
“我要的并不多……”冷雁智终于哭了出声。他连忙捂著自己的脸。
“雁智?”
“可不可以……师兄,我们可不可以不回去……”冷雁智抽抽噎噎地哭著。
“这是师父的命令,雁智。再说,我也想成家了。”
所以,我说你始终不懂。
第十五章
风尘仆仆的两人回到了蝴蝶山庄。
事实上,冷雁智再次的擅离,已经让赵飞英迟疑了半天,不知是否该先跟三庄主求个qíng再把冷雁智带回。然而,冷雁智一路总是常常出了神、失了魂,对于此事,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所以赵飞英却反而不知该做些什么。
拜见了师尊之后,赵飞英表示想去看看程蝶衣,然而三庄主不知如何变了脸色。
“不管如何,你们不能见面,婚礼三天以后举行。”
二庄主瞧了三庄主一眼,三庄主转过了头去,却仍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似乎连冷雁智的事qíng都忘了。
这是?赵飞英疑惑地看著两位庄主,二庄主还是一副严肃的脸,而三庄主似乎总是不敢看二庄主的脸色。
婚礼之前,将要拜堂的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这一点,赵飞英也知道。然而,事qíng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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