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国舅_春溪笛晓【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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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试试也不错,”国舅爷风牛马不相及地问了一句:“会在水里闭气么?”

  “会。”

  下意识地答完,方笑世心头蓦然一跳,生出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刚想抽身,却被一直坐着的国舅爷猛地压入水中。水从四面涌来,方笑世不得不屏住气,闭紧眼,以免在水里窒息。

  这却不是结束。

  国舅爷一手按住他的肩,一手则探到了下边,老练地挑弄着,唇也慢慢覆了上去,仿佛将他逐渐加重的呼吸转渡到自己口中。

  方笑世只觉各种滋味纷至沓来,混杂着骇然、惊栗以及难以名状的快感,整个人在折磨与享受之间不断徘徊。那感觉说不上是难过或快活,只觉得一切都变得万般漫长,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幸而国舅爷很快就松开了压制。

  方笑世重回水面,竟有种如获再生的感觉。

  见他倚着岩石艰难喘息,国舅爷居然在那卖乖:“还是舍不得这样对你。”

  方笑世从牙fèng里挤出话来:“你这叫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国舅爷俯身欺上:“本来应该让你在水里泄出一次又一次,直到哭着求饶的。”

  “吴、怀、璋!”饶是方笑世向来张狂行事,心头也忍不住直颤。国舅爷这人看起来和善无比,心底却透着一股狠戾,最好是顺着他的意,否则他有无数种方法让你服从——而且是最让你难堪的方法。

  国舅爷倒是没打算把他气坏,笑道:“还想不想听关于党项的事。”

  方笑世已经被折腾得没力气了,恼道:“说。”

  国舅爷把下巴搁在他肩上,静静地偎着:“说来也简单,也就是没有谁能胜……三败俱伤。”

  方笑世皱眉:“东明败我相信,党项败也毋庸置疑,但狄国为何会败?”

  “你一直注意着南边,却忘了北边。其实这天下除了北狄、西夷、南蛮这些我们耳熟能详的外族之外,人还多得很。至少狄国的北边就有不少游牧糙原的外族,说不定过几年狄国就会被他们灭了。所以对待外族不该记挂着是不是有血海深仇,而要看对方的威胁大不大——帮弱不帮qiáng,让他们相互消耗才是正法。”国舅爷伸手按住方笑世的腰身,口里却仍一本正经地解释:“至于为何任由吕会蛊惑官家伐党项,自然是因为头脑发热的主战派需要一场败仗来打醒……眼下东明还败得起,若等到有朝一日倾举国之力出战才惨败,那就不是东明能承受的了。”

  直到国舅爷的话说完,听得入神的方笑世才猛然察觉——他那两只手又在不动声色地攻城略地!

  方笑世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你难道不能专心说话!”

  “我向来都很专心,”国舅爷轻笑:“不舒服吗?舒服吗?嗯?”

  “你这时候都不忘在话里设陷阱!”

  “绝对没有。”国舅爷矢口否认。

  方笑世已经气得没心思跟他计较了——在某些时候,这个人耍起无赖来无耻得无人能及!

  第31章

  “方先生,你怎么没去找先生?”李宝咬着笔杆子,眨巴着亮亮的眼直盯着方笑世。

  方笑世懒坐在椅上喝酒:“他忙得很,我去gān什么?”

  李宝啧啧两声,夹着写好的文书走了,那“一切我都明白”的小模样儿气得方笑世差点捏碎手里的酒坛。

  咬牙半饷,方笑世又开始看起琼州的各项细务。不得不说国舅爷的生财手段了得,这个时节不在时令中的蔬果被各大商会的人用冰镇着运到各地买卖,那红利让人羡红了眼,纷纷跟风栽植。还有琼州特有的土产、海味在各县中设了jiāo易点,有专人教导他们统一封装,获利一眨眼就翻了几番。也不知他拿出了什么计划,各大商会一致出资替琼州修路,还把许多无产出的荒地买了下来。

  无怪乎别人把他们称为“商联”,一番动作整齐又迅速,琼州上下转眼就变了样。

  为了紧追着琼州的发展步伐,方笑世也立刻将教化一项推上日程,重开琼州修顿已久的府学跟县学。不过他这个人永远不会太忙,忙的是下边走马灯似地运转着的各县官员。当然,王大志王通判就更不用说了,半个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府衙这边忙个不停,国舅爷自然也不清闲,他正跟着由小麻县山民的族长罗长虎——也就是那日答应领人下山落籍的虬须大汉,在山里呆着。

  罗长虎说:“我倒是看错你了,你是能吃苦的。”

  国舅爷正吃着刚烤好的野芋,那又毛糙又噎人的东西并不好吃,还可能带毒,可他仍大口咬了下去,笑道:“这算什么苦,别人能吃,我怎么就不能吃的?能找到吃的就算不错了。以前闹饥荒的时候到处的树皮全被剥光、糙根也挖没了,怎么办?吃人ròu,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就跟别人换着吃……后来被饿怕了,就有人想出一个法子:每年送个童男童女给荒鬼吃。他们想着喂饱了,荒鬼就不来闹了。这也就是有些地方很流行的‘杀人祭鬼’。”

  罗长虎听得惊了一会儿:“那些人怎么就想着送人给那什么荒鬼吃?哪个父母舍得啊?像我们这边,祭祀祈求的是让我们大山里的人勤勉而勇猛,能够战胜天灾。到他们那儿怎么就变了个样?”

  国舅爷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那是,我们这边虽然是穷山恶水,可我们有手有脚,自己能打拼。”罗长虎说:“我以前瞧不起山下人就是这样,他们明明占了良田,却还得看天吃饭,若是肯下功夫好好拾掇,还怕收成不好吗?”

  国舅爷哈哈一笑:“说得在理,回头我让他们听听你这话。”

  罗长虎不gān了:“你别给我下套子,我才不给你们这些狡猾的家伙当枪使。”他也把手里的野芋吃了下去,问道:“我们快望到海了,那帮小崽子到了没?”

  国舅爷说:“再过半个时辰,应该都追上来了。”

  罗长虎咧开嘴直笑:“不愧是我们大山里的好儿郎。”

  原来在妻弟孙齐的劝说下,罗长虎让山中的青壮充为府兵。国舅爷见猎心喜,提出要跟罗长虎一起练兵。

  原本罗长虎还有些怨言,可一听国舅爷也会亲自上阵,他就慡快地同意了。用孙齐的话来说就是他想国舅爷看笑话,非常地想。

  可惜罗长虎没有如愿。国舅爷没有落下半分,反而每天早早地起来把众人纠集到一起做早间训练。用的法子也很傻,选出几个头领带着各小队在空地上站岗,站到日上中天就能散了。

  还是老样子,国舅爷跟他带来的一gān护院也跟着站——熬到最后山民们就算恨死了那爬了老半天才爬到山腰的冬日,没谁豁下脸半路喊停。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山里汉子,总不能输给山下人吧?

  就这么过了几天,国舅爷让几个头领开始用一些简单指令来cao练底下的人。头领们惊讶地发现:这会儿就连最难管的刺头也迅速整齐地执行起来!看来那枯燥无味的站岗还是有效果的,至少磨掉了不少倒刺。

  等众人都适应了行伍的节奏,国舅爷又变花样了:各队分开走,没有食物、没有水,只许带武器——简而言之,就是在没有任何供给的qíng况下徒步穿过大半个琼州,抵达东海岸。

  以队为单位,路线自己选,食宿自己想办法。而丰厚的奖赏跟大批的ròu食都已经运到东海岸,先到者先得!

  罗长虎起初是不同意的,可听国舅爷说每队都会有吴府护院跟随,随时能以烟火为号避开危险、相互救援,也就放心地同意了。

  不料国舅爷当众把自己带着的东西都扔了出来,然后不怀好意地撺掇众人:“大家觉得谁还没有把钱袋扔掉?”说着还斜了罗长虎一眼。

  众人会意:“族长!”“族长!”“族长!”

  国舅爷笑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帮帮他?”

  “是!”“是!”“是!”

  起哄声越来越大,最后索xing一涌而上,把罗长虎里里外外扒个gān净。若不是孙齐刚巧有事来营地这边找国舅爷,罗长虎非得luǒ着跟人抢衣服穿。

  闹也闹够了,他们很快就收拾上路了。

  罗长虎这人一向都不记仇,最后还是跟国舅爷一路,随时掌握着各队的行踪。

  这会儿罗长虎正眺望着东海岸那边,忽然惊道:“有状况!有船!黑色的船!糟糕,是海寇!”

  与此同时,huáng色的信号烟随着尖锐的急响出现在海岸那边。

  似乎是从最初的惊骇中回过神来,罗长虎突然转头直盯着国舅爷:“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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