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花_风夜昕【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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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他说完,周伯年打断他,「别人恐怕是不行,但是玉公子你……」他冷冷一笑,别过头看了不远处桌上一只青瓷花瓶一眼。

  花瓶本身并无特别之处,只是里面cha了枝盛开的桃花。看上去很平常,却让玉寒宫神色稍稍一变,再看周伯年一脸胜券在握,他低声问:「你见过白胡子?」

  周伯年笑道:「当然。不然怎么会知道玉桃花和玉家的三公子是同一人?」

  玉寒宫心里一沉。白胡子是他一个接头人,很多时候他不出面,由白胡子做中间人传递消息,能找到白胡子并且从他口中得到自己的下落,看来这人的能耐不一般。

  「他都告诉你了?」

  周伯年笑而不语。

  「啧!」玉寒宫咬牙,在心里将白胡子骂了千万遍,「那王八蛋……亏我还找了那么多好酒给他!」早知道毒死他!

  虽然外号白胡子,但那可不是个满脸白胡须的老人,而是个年近三十、嗜酒如命的酒鬼。

  「不必气恼,玉公子也算是个生意人,生意人为的只是一个利字。」周伯年眯起眼像是在安慰他,「周某无意为难玉公子,只是想跟你合作一次。」

  事已至此,玉寒宫决定先把白胡子的事放到一边,事后再找他算帐。于是扬起嘴角问:「怎么个合作法?」

  「只要你肯把天刑教的地图画给我,多少钱尽管开口。」

  玉寒宫笑了,「我可不敢,无功不受禄啊。」

  「你是不愿意了?」周伯年语气冰冷,连眼神都变了。

  眼见对方连身上最后那一点儒雅气息都消失了,玉寒宫伸了个懒腰,不疾不徐地说:「我在那里不过住了十几天,天刑教那么大,我连一半都没走完,何况一开始还连门都不让出。」

  周伯年yīn沉一笑,摇摇头,「玉公子,不要跟我来这套。我说了,别人不行,你玉桃花不行可就是个玩笑了。」

  「周兄,你是否太抬举我了?」玉寒宫啧啧摇头。

  周伯年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过来,「我在天刑教花费了太多心血,只为这最后一搏。既然玉公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那我也不勉qiáng,但你也知道,生意人都不想做赔钱买卖……」

  玉寒宫知道他的意思,肯合作就罢了,不肯合作的话,现在要怎么处置他都不是什么难事。

  见他不吭声,周伯年突然话锋一转,「听说这段时间,玉公子和刑昊天几乎夜夜笙歌……」

  玉寒宫抬头看他,周伯年笑了笑,脸上难掩暧昧之色,「想必他对你是极度的宠爱吧?也难怪,玉公子一表人才……」

  「够了。」玉寒宫打断他,倒也没有什么愤怒,只冷冷说了一句,「让我考虑一下。」

  想了想,周伯年点头,「也是,折腾了一夜也累了,玉公子先去休息,好好考虑。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他别有所指,玉寒宫也没说什么。

  周伯年叫来了人,吩咐道:「带玉公子去休息,好生伺候着。」末了还补了一句,「要周全。」

  玉寒宫暗自哼笑,跟着那人往门外走,刚要踏出门,身后的人就叫了一声。

  「慢着!」

  他回过头,见周伯年盯着他问:「有一件事我想问问玉公子,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明玉的身分?」见玉寒宫点头,他又问:「为何?」

  玉寒宫耸耸肩,「一见面,他就提我和他曾经的qíng分,但别人不明白,我又怎么不知道过去我与他半点qíng分也谈不上。与明玉初次相见,虽然算是我救了他,但对他来说,不过是从一个客人手里落到另一个客人手里。」

  或许是明玉的演技不够jīng湛,也或许是他观察得太jīng细,但世上什么都能伪装,唯独这感qíng是怎么装也装不长久、真切的。

  玉寒宫跟着下人来到客房,不一会有人抬进来一大桶热水让他洗澡。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又有人送来崭新的衣裳,的确够周全的。

  等他收拾完之后,天早就已经大亮,虽然很累,但他却不想闭眼,躺在chuáng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在他这算是刚出虎口又入láng窝,一个不如一个!

  他本以为那些人是想从他身上捞好处,真没想到对方是打天刑教的主意……天刑教的地图,他有。

  但就算有地图,这些人在刑昊天眼里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他心想,如果刑昊天知道是他出卖了他,自己的下场恐怕会比那些人还惨吧……偏偏越想到刑昊天会发怒,他就越想试试,这是种什么病?

  在玉寒宫看来,刑昊天对他的好是一种假象,和他以前追戏子时一样,只是个消遣。他知道自己不比刑昊天好多少,甚至可能还不如他,所以,他没有抱怨的资格。

  不过撇开这些不谈,他也不会把地图给周伯年。因为,天刑教的地图他打算用来卖,而且还是分成好几人份卖,每份只有豆腐gān那么大,这么有意思的买卖岂能白白给破坏?

  周伯年说是让他好好考虑,也不过就是一天的时间。他冷笑一声,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便闭上眼任由睡意渐渐涌上来。

  一觉醒来之后,已是傍晚。

  夕阳照得房内一片橙红色,比他以往看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红,直刺得人眼花。玉寒宫没想到这么长时间竟然没人来叫他,下了chuáng走到窗边,发现外面一片寂静,静得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早上看这里人也不少,怎么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玉寒宫心里生疑,想了想,悄悄推门走出去。

  屋外不见一人,玉寒宫又走一段路来到院子里,途中没有遇到半个人,耳边只有风chuī过树叶的声响,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整个宅子安静得像是荒宅一般。

  一阵冷风chuī过,除了瑟瑟凉意之外,还带着一股血腥……

  糟了!玉寒宫猛然回神,转身就往大门跑,结果跑没几步,人被挡住了。

  展风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前方,依旧一身黑衣,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上面沾了其他东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没了逃跑的希望,玉寒宫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展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回头。样子虽然恭敬,但丝毫感觉不到客气。

  没了去路,只剩下退路了。玉寒宫自嘲一笑,泄气般点了点头,认命地转身朝正厅走去。周围没有什么打斗痕迹,想必周伯年那伙人没怎么抵抗就被杀了个gān净,尸体可能堆在哪块地方等着处理,说起来,刑昊天没把他也一块杀了算是不错了。

  进了屋里,正对门口的正座上,刑昊天闭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却因为此时此地而显得诡异起来。

  片刻之后,刑昊天缓缓睁开眼,抬起头看着玉寒宫。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此时他的眼神是玉寒宫从未见过的,让他有种「终于来真的了」的感觉。所以尽管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心里有种前所未有过的轻松。

  「至少我逃了,还逃到这里。」

  他的话让刑昊天冷笑一声,「你以为,凭你一双脚能离得开那片林子?」

  玉寒宫一愣,「什么意思?」

  刑昊天没说话。很快有人从外面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进来,后者被推倒在地上,玉寒宫低头一看,正是明玉。

  明玉哽咽着,嘴上勒着布条哭都哭不出声,衣衫凌乱、满脸泪痕,漂亮的脸此时láng狈不堪,样子实在可怜。

  玉寒宫皱了皱眉,「他只是个替人办事的,犯不上为难他。」

  刑昊天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问向玉寒宫,「他就是跟你好过的小倌?」

  玉寒宫不正经地笑了两声,「跟我好过的小倌又何止他一个?」

  「的确,跟你好过的人不少。」刑昊天闭上眼,「他也没什么错,唯一错的大概就是跟你好过。」

  玉寒宫皱着眉不说话,刑天看了他一眼,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拽起明玉往外走。

  「慢着!」玉寒宫还是出声问:「你要怎么处置他?」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当真是怜香惜玉……」刑昊天讽刺一笑,站起来说:「他是这里的人,自然是把他留在这里和那些人一起了。他混进天刑教是jian细,出卖天刑教是叛徒,我教教规:叛徒挖双眼、砍四肢,jian细拔舌剥皮,完事后如果不死才给一个痛快。」

  「唔!唔唔!」明玉瞪大眼挣扎起来,拼了命想往玉寒宫身边靠,仿佛那是他最后一个机会。

  玉寒宫看着刑昊天,粗哑地说:「你直接杀了他不就行了!何必死前还要折磨一通?」

  刑昊天笑了几声,「我不管你跟他有什么旧qíng,规矩就是规矩。江湖上无论哪门哪派,怎样处置叛徒jian细你应该清楚,名门正派尚且如此,他们眼中的邪教又怎么会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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