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开的药你要按时吃,不过始终比不过在京里头药材齐全,回去我们再慢慢调养,这声音定能恢复的。”
“还有脸上和身上的伤,回去後我进宫找皇上,看看御医院的人有没有什麽方子可以治。”
纪素轩的手还在晴莲身上恋恋不舍的来回抚摩,那一道道伤痕如铬在心上,让人无法忽视。
“晴莲,我不问你也不说麽?这一身的伤,你真的没有什麽要对我说的?”
晴莲默默在纪素轩怀里喘著气,一提到那段恐怖的经历,说不怕那是骗人的,可纂紧了手心,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纪素轩这一切。
“是安平麽?”纪素轩心疼的摊开晴莲的手揉撮“莲儿,真的是安平麽?”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麽做?”晴莲一眨不眨的看进纪素轩眼底,“当年她抽我一鞭,你骂了她一句就後悔了……还有……凤姐儿……死了,你也不过问一句她的不是……你让我怎麽说?”
滚滚红尘 第三十回
第三十回
晴莲从未想过,原来凤姐儿的死并不是单纯的病由心生。
话要从他离开将军府说起。
他本是想回了临安寻尘绝的,到了临安才知道桐雨秋居然已经娶亲生子,而尘绝一个转身去了杭州,开了间红火的玉萧苑而名动江南。
奔向杭州的途中晴莲却在客栈里被人下了药抓走,一路被关在大红木箱子里颠簸,几日後才得见天日,看到的却是安平那副狠豔绝亮的眉目。
然後的遭遇是他无法再去回想的,每每触碰就疼布全身,由脚底心窜起的寒意流遍身体直直通进手指心尖,那份惨烈与撕痛到如今都让他噩梦连连。
而在他昏迷前,他看到安平静肃著一张脸,不是当年飞扬跋扈的少女式的bào躁与娇纵,而是沈静内敛岿然不动声色的一抹冷笑,dàng漾开在嘴角边,冻如冰的声音依旧婉转缓慢,如吐出一颗颗浑圆剔透的夜明珠,字字诡异得闪亮在一片yīn暗黑蒙中。
“凤姐儿不过迷了素轩一时的心窍,就已经走在了你前头。晴莲,你说你让素轩疼了你那麽多年,本宫该让你怎麽个死法呢?”
“若没有你的出现,素轩该是和小时一样一直最喜欢本宫的了,哪怕只是兄妹qíng本宫也不介意。反正他从小心xing不定,向来都是一时兴起,搁不了几天就扔脑後,并没有真正能摆心上的人。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规律,晴莲,你让我知道了他纪素轩原来也是有qíng的,可这qíng却不是对本宫,堂堂一国公主却比不得你一个下贱的男娼,你让本宫每次想到这里就恨不得饮你血ròu一解这满心的怒怨”
“说起来,凤姐儿也真是无辜。若没有你,素轩也不过就看上她个把个月而已,怎麽会娶她进门,替你受了这份罪?素轩以为找个人作挡箭牌本宫就真会再不把你晴莲放在眼里,他居然护你如此,你到底是有何能耐?放心,本宫不会杀了你,本宫到还想要看看,你这毁了的容,脏了的身是怎麽再让他再将你抱进怀里疼得跟宝一样珍贵。我要让你见得到他人,却永远只能以这副残破的身躯远远看著他,我要让你亲眼看著疼你宠你的人再也认不得你,甚至鄙弃你的丑陋,这比杀了你更有趣,不是麽?”
於是,几日的酷刑折磨後,他被以囚犯身份发配到西域,随著众人一起到了纪家军为军奴,才有了相遇之後的这些种种。
纪素轩明显感到晴莲语气里的那份怨与委屈,他深深叹了口气道“莲儿,这次我想知道全部”
“全部麽?”晴莲嘶哑的声音粗糙著在夜里落下一道颓然,想是在挣扎著些什麽,而挣扎过後是全然的豁朗,淡而四平八稳著说“轮bào、鞭刑、针刺、刀割、烙烫、夹指,恐怕还有些我记不太清了”
纪素轩崩紧的神经在那一刻断弦,虽说心里早就有了数,可真听得晴莲一一数来却还是不能承受那股无力与悲痛,他无法得知晴莲是怎麽熬过来的,他也无法亲眼见到那一幕幕血淋淋的场面,只是,心里仍然会为此而绞成麻绳,缠绕著拧成一条,上天入地的震颤了个通透彻底。
一阵沈默过後,晴莲翻了个身背对著纪素轩,睁著眼看著灰黑的帐营道“你不该问的,她始终是你的结发妻,更何况她是当朝公主,也是你孩子的娘亲。”
纪素轩闻言怔然然地一句话堵在喉咙口,卡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知他者莫若晴莲。
晴莲说的正是他所顾虑的地方,如针一般直刺入心口,揭示著他无能为力也不得不犹豫著的问题。
他不是不愤怒著安平的所做所为,当年凤姐儿的事他已经警告过安平,奈何安平的xing子是从小就被宠坏了的,而这些年越发的变本加厉,竟是走入了一个极端。而造就安平现在这副摸样,他纪素轩也要负上大半的责任。想安平从小就认准了他纪素轩为夫,而自己也是打小就当安平为妹妹呵护和关爱著,也曾在新婚之期自认为时日的洗练会把过往的兄妹qíng逐日转化为夫妻qíng,从此伉俪qíng深。安平又怎能不更加殷殷期盼著这份她等了许久的爱?
偏偏因著一个晴莲让他纪素轩越来越难自拔,对安平他有愧,对凤姐儿他有负,而最终也还是伤到了晴莲。
他想到了安平曾哭著跪在地上抱著他的双腿质问“你为什麽就是不能爱我?”
为什麽?
他木然著酸楚,对於这样的安平,他又该如何?
纪素轩伸出手臂从晴莲身後重新搂紧他身子,两个人的温度在彼此的贴合间互相传递,此时无声胜有声,那份温柔著的安抚是难言的话语。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般,总是心疼著,却还是会无能为力的看著他受苦委屈,哪怕你是神是魔是玉皇大帝,都逃不过心口那道碎裂著的伤痕,隐隐作痛且绵绵留长。
“莲儿,从今後,我会好好保护你”
“恩”
晴莲回握住纪素轩的手,心如明镜。
十日後,军队迁移前行至东师都城jiāo河城十里外。
最後的成败之战破在眉梢一触即发,纪素轩白日里和皇甫悠及各将领议事布策,夜里就抱著晴莲说上几句话练习发音,然後安然睡去,到也甚是温馨。
láng烟萧萧,烽火连天。
沙漠之地在滚滚浓烟的熏染下壮烈著扬扬大火,照红了一整片星辰璀璨下的天地。
匈奴如皇甫悠所料,中计而来,努尔克察亲自带兵,大规模引兵趁夜再度偷袭,烧粮糙,毁军资,想要一举破了纪家军,却不知道此刻自己已如别人的网中之鱼,只待渔夫收网擒来。
一场夜间的厮杀终於在晓暮初晨的一圈圈明亮中迎来最後的高cháo,收了网线的纪家军势如破竹追著匈奴军直bījiāo河,与偷潜入城内的皇甫悠所带队的jīng兵内外夹击,终於在太阳东升後迎著金芒烈日取下东师,迎来最终的胜利。
一身染血的盔甲在太阳的照she中闪闪发光,纪素轩站在城头jīng眸扫过眼前众将领,眼神一滞,厉声道“军师呢?”
各将领身上都还有著大大小小的伤口未及时清理包扎,此刻也都才发觉,居然不见皇甫悠身影,也无人知晓他究竟在哪。
纪素轩刚接手东师,自然尚有许多军务事项要处理,只得立即调拨人手整城搜索皇甫悠,但心里说不出的忐忑油然而生,却又不能摆在脸上。
这边皇甫悠还未找到,那边却有人冲上来报道,“将军,後方出事了”
纪素轩再也掩饰不住心下慌张,冲起身道“你说什麽?”
纪素轩本就顾及晴莲安危,所以让他与军医一起撤入後两公里处隐蔽,并著了一小分队人手保护以防夜袭时有不测。
未料,匈奴兵在逃窜中有小部队人马居然正巧也散到了那里,正与著晴莲他们的藏匿处相遇,一场恶斗自是难免。
好在匈奴兵不多,这方虽有伤亡但也死守住阵地。可是待到清点人数时,却发觉夜色混淆下竟失了晴莲与青儿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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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娜我回来了~~~飞扑
一滚回来就开始继续更这文鸟,两杯咖啡下肚的功劳的说~~~握拳话说,滚滚红尘本来预计是三十回再加个尾声的,可写著写著发觉不够篇幅,要多一回才够,不然就太短促了些,会变得粗糙了,所以就要是三十一回加个尾声喽。
出游这几日某娜又见识了些山山水水和一些特别漂亮的景致。
可惜人工的痕迹太明显了,到失了原始的特色和风味。
最感动的还是现场看了印象刘三姐,黑夜里的自然山水在灯光下变成一幅美丽的水墨画,大气的场面真的会让人感动得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八晓得怎麽形容那感觉,现在回想画面已经开始模糊,可是那份震撼还是无法忘怀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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