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_末回【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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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景年眼中过于复杂的光芒令程跃不敢直视,只见他走到chuáng前后,便斜坐在chuáng沿上,伸出手,一把扯下程跃束发的发带,接着把他的头发用手顺直让其披散在枕上。

  做完这些,并不是事qíng的结束,而仅仅开始。宁景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手从程跃的发间移到脸上,从额到下巴,无一不仔细摸过,在唇上时,留连许久。

  「住……手!」

  尽管无力,但心底越发不安的程跃还是尽全力出声,yù制止他越来越诡异的举止。

  他不出声还好,他一开口,似乎惊醒了仿佛陷入迷梦中的宁景年,只见他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后,手移到了他的腰带上。

  「你什么时候承认你就是杜薇,我就什么时候住手。」腰间束缚的力道被他松开,这一刻,程跃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脸上顿时闪过青白jiāo错的神色。

  宁景年没看到他脸上错综复杂的表qíng,很快拿开他的腰带,专注而仔细地一一褪去他身上的衣物,剩下纯白的亵衣亵裤时,宁景年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停留在他平坦的胸部上。

  程跃原先还想出声制止,但见他幽暗的眼神,心念一转,便噤了声。

  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没有丝毫女儿家的娇媚,一副五大三粗的躯体若让他看去,或许景年,就真的会绝了那份心吧。

  想是这么想,心qíng却没见好上几分,什么又酸又涩梗住了喉咙,教人胸口沉闷。

  呆了片刻,宁景年又开始伸出手,一边解开系住的亵衣带子,一边低声喃喃:「当年我虽然不经世事,却也不是个傻子,男人和女人,还是分得出来的。当时,我只当你胸脯较一般女子小,却未曾想过别处,如今看来,我虽不是个傻子,却也足够笨了。」带子解开,衣服拉开,露出程跃长年坚持锻炼出的一副坚实细致的胸膛,麦色的肌肤在火光照耀下,呈现柔和的光泽。

  宁景年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手移到他的锁骨正中,再慢慢往下,往下。

  他的手带着一些温度,不是很烫也不是很冷,适中的温度每到一处,都引起一片jī皮疙瘩,程跃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因而僵硬绷直了。

  宁景年的视线顺着手的动作一直往下移去,滑过凹下去的肚脐,移过平坦的小腹,卡在系紧的裤头上。

  程跃以为事qíng至此会结束了,却证明他完全不明白宁景年到底想gān什么,于是在他利落地解开裤子上的带子时,程跃禁不住叫道:「够了!」宁景年停下,抬头看他:「你打算承认了吗?」他盯住程跃看的目光过于犀利,让程跃几乎不敢再这么直视下去,顿了片刻,程跃才终于开口:お稥「我是男人。」并没有直接承认,却也没有再矢口否认,这样的回答不是程跃的剖白,当然也不是宁景年想要的答案。

  于是宁景年再无半点迟疑,直接褪下程跃身上仅剩的这条裤子。

  若再有一丝半缕的疑虑,当看见程跃胯间那软伏在黑色糙丛中男xing独有的物事时,便是一点儿疑惑也不能有了。

  宁景年突然别过脸去,仿佛是真的不能承受,也因他的这番举止,本该是松一口气的程跃,却觉得胸口越来越酸涩。

  「我是男人。」

  不用开口提醒就已经是确之凿凿的事实,程跃却忍不住再次说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宁景年闻言,蓦然回过头看他的脸,恰好窥见他来不及掩饰的迷茫。

  宁景年从chuáng上站起来,不吭一声地走开,程跃不敢去看,只能盯着帐底,他原以为他会一去不回,可宁景年很快又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包袱,走到chuáng边,把包袱轻轻放在chuáng上,打开。

  等程跃觉得不对劲移过视线去看时,看到他正捧着一件鲜艳的嫁衣。

  见他看向自己,宁景年冲他笑了笑,道:「我当年觉得,你穿这身嫁衣的时候最美了,再没有谁配得起这身衣服。这些年,我一直留着它,想着若你能再穿一次,即使是在梦里,也能让我心满意足了。」「只有我的妻子能穿上它,只要穿上它,我一定能认出来,一定能认出来,那个夜晚,一眼就令我喜欢上的人。」暖暖的火光中,宁景年笑得轻柔,程跃看清他眼底的痴恋,眼眶渐渐发烫,声音卡在喉咙,怎么也发不出来。

  接下来,程跃任由他为自己换上衣服,一件又一件,由里到外,和那日的穿著完全一致,最后换上那件绣着jīng美的彩凤图案的嫁衣时,程跃不由看向宁景年,似心有灵犀,他也正在看他,这一次相视,两人皆无语。

  穿好衣服,再换上绣鞋,宁景年抱起他,放到一张椅子上,然后解开他身上的一个xué道,让他能够顺利说话却仍不能动弹。

  当年孱弱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宁景年身长七尺,俊逸非凡,四臂矫健,轻易、轻易就抱起了程跃这么一个同样矫健,只比他矮个几分的男子。

  程跃不禁心生感慨。

  把程跃安置在椅子上,宁景年找来一把梳子和一把剪子,先用梳子顺了顺他的头发,再用剪刀剪下一束发丝。程跃正感困惑间,宁景年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放在桌上,再次见到这个锦囊,程跃于心中长叹一声。

  掏出锦囊后,宁景年看了看他,便把手中方剪下的那束发放在一侧,解下自己的头发,也剪下一束,接着打开锦囊,拿出之前就存放在里面的那两束头发。宁景年并没有很仔细地对比,只略略看了看,就解开绑好的红绳,把不久前剪下的那两束头发,和之前的一同绑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宁景年把手中的发移至程跃面前,淡然道:「程捕头,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程跃低头不语。

  似乎也不再期待他的回答,仔细地把这些头发都放回锦囊中后,宁景年从他带来的包袱中找出一些首饰,拿起梳子,专心地为他梳头。

  宁景年费了些工夫才帮他梳好头,接着才一个一个把发饰cha上。他并不是第一次为他梳头,算起来,相处的那两个多月里,为程跃梳头还是他最喜欢做的事qíng之一,只不过他起来的时候程跃一般还在睡觉,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罢了。

  一切都弄好了,宁景年放下梳子,坐到程跃面前,什么也不说,就是看,专注而认真地看。

  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程跃一直想说些什么,但又一直找不到话题。

  「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最后还是宁景年先开了口:「程捕头?程跃?还是,夫人?」程跃终于忍不住了,他抬头,说道:「景年,就当九年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吧。」一直平静的宁景年突然挥手扫掉桌上的所有东西,杯子茶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于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没发生过?」宁景年冷笑:「是啊,你程大捕头可逍遥自在,事qíng办完了,拍拍屁股走得潇洒!留下我对着一具无名女尸哭得肝肠寸断,最后厌倦红尘随师父上山修行,回来继承家业后又每日对着虚无的牌位日夜倾诉,每晚若不饮上一壶定不能入眠,就这样日日夜夜苦苦思念一个杜撰出来的人物!」程跃看着他不加掩饰眼底的痛苦,再无法言语。

  同样的苦楚,同样的凄凉,他怎么不清楚!

  可是,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宁景年越说越激动,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狂躁,若不是看见程跃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或许真会冲上去,先大骂一通这个一走便是九年,若不是自己无意察觉,就真不再相见的人。

  「告诉我。」

  宁景年忍着心中的焦虑和不安,一次次问道:「告诉我,那年你走时,有没有一点不舍?」程跃摇头,不敢看他:「景年,事qíng已经过去了。」「告诉我,我要知道答案!」宁景年更用力地重复。

  「不……」程跃只能闭上眼睛,假装逃避。

  「说!」

  他一次次的逃避、拒绝,深深刺伤了宁景年的心,然他却只能盯着他看,愤怒地看,悲伤地看,以及苦涩地看。

  「说啊!」

  最后一次,宁景年几乎用尽全力吼了出来,紧紧贴在双膝上的拳头握得死紧,他在拼命压抑自己,他怕自己万一把持不住,会冲上去伤害他。

  明明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极致愤怒,明明他现在完全不能动弹,明明他们近在咫尺他完全可以冲上来先打他一顿再说,可是程跃等到的,仍然是他的克制。

  愤怒的声音里带着凄厉,令程跃不禁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他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qiáng硬地坚持下去,毕竟在无数次面对人犯的痛哭求qíng时他都能冷漠地转身离开,可是他低估了宁景年于自己心中的重要xing,也低估了他于宁景年心中的地位——在看到吼得脖子都粗了一圈的宁景年泛红的眼眶和眼中隐隐的泪光时,程跃所有的坚持瞬间坍塌。

  「景年……」

  程跃不由地轻唤一声,这一声呼唤,带着几缕脆弱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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