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盟主是七门门主?这若是真的,那我就是在做梦!”
谢故园原本要怒,此时亦是哭笑不得道:“沈小掌柜,你平日不问江湖之事,才不知道你方才这想法到底荒谬到何种程度。”
武林盟与吴楚七门,明明是两个对立的势力,怎么可能拥有同一个首领?
沈小年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气急败坏回头去看,洛甘棠正皱着眉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杜宣木面色平静地放下手中杯盏,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小年骇然道:“你们,你们昨晚告诉我的……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鹿梨散终于侧过身来,无奈道:“意思是这个意思,可今天谁都没有打算说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三儿顶着锅盖逃走……大家晚安……我昨儿个写了ròu,为什么没有人表扬我嘤嘤嘤!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也是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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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9.真面假面 …
话音一落,沈小年觉得自己就好像被吊起的活鱼,浑身上下除了嘴还能动,却还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过,桌边那六人的笑却一齐凝在了脸上:“鹿公子,你怎么也——”
“我们今天是来说案子的,不是来说七门的,”杜宣木忽然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道,“之前我说到,每次我们被凶门追杀,一定有谢家知道——也只有谢家有可能透露我们藏身的地方。”
他忽略过了沈小年说出的那个消息,众人心中半信半疑,但那话不是他说的,也不好质疑他,只能听他讲自己要讲的事。
于是杜宣木接下去道:“我之前只是怀疑谢家,却始终不敢肯定,直到前日,沈家忽然来了一群杀手,手段毒辣,人数众多,差一点便要了我们的xing命。”
谢故园皱眉道:“那又如何?”
“有人要杀我们,我们倒是很习惯了,可他们连沈氏夫妇也要杀,”杜宣木平静地道,“沈氏夫妇退隐多年,和江湖上的事早已毫无牵连,若真说牵连,只有一条,那就是他们当时已知道了关于这件案子的大部分qíng报,所以,这批杀手,一定是一个想阻止我们查案的人派来的。”
他顿了顿,直视着谢故园,道:“可我发现,那批人是你派来的。”
张居义严声道:“杜宣木如此说,想必是能拿得出凭据来罢。”
杜宣木微笑道:“那是自然,那日夜晚在苏州城外林中,我与那批杀手其中一人jiāo手时发觉,那人虽手持银钩,但无论身法步法和武功套路,都与贵府腾教头的路数有几分相似,他说话时虽设法改变了声音,但在qíng急之下的呼吼声却忘了掩饰,我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谢故园哂笑道:“杜宣木,你这算是什么证据?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尚不可信,就算你说的是真,就凭武功相似,再加上几声吼叫,你便觉得那是谢家的人?”
杜宣木点点头,道:“谢盟主所言不错,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谢盟主可否请腾教头来厅一叙?”
话音一落,谢故园的面色虽没有丝毫改变,目光却是骤然一冷,杜宣木看在眼里,从容笑道:“谢盟主方才说,腾教头已经睡下了?把他叫醒应该不是难事,不知他颈上的伤好了没有?霜寒剑有些特别,割出的伤口很难痊愈,可否让在下稍作诊视?”
谢故园依旧是一言不发。
他这般反应,众人终于察觉不妥,目光全都转到他的脸上,卢二爷冷声道:“谢盟主,杜宣木所言可是事实?”
谢故园闭口不语,他忽然走了几步,缓缓地道:“好,我这就将腾垣叫来见你。”
说罢,他扬声道:“来人!”
门外有家仆闻声进门,谢故园凑近吩咐了一句,那人听后随即向外退去,杜宣木愣愣地看着,表qíng忽然一变,上前要去拦住那人去路,范三老爷立时喝道:“杜宣木!你要做什么?”
谢故园轻笑道:“杜宣木怕腾垣真的来了,他的‘证据’便站不住脚了。”
杜宣木脚下一滞,没有追上那人的步子,慢慢回过身来,脸上居然带了些苦涩,他轻声道:“谢盟主,你只要承认,就算盟主再也做不成了,却还好歹有另一个位置在。”
谢故园冷笑一声,道:“我已派人带腾垣来此对峙,诸位只静待片刻,便知杜宣木所言是真是假。”
杜宣木的目光忽然闪烁起来,立在门前只是摇头,洛甘棠紧皱起眉,起身道:“谢盟主,你应该知道,七门中人并不像武林盟那般介意是非曲直,总门主亦是无关紧要,但像你现在半遮半掩,纵然掌管武林黑白两道,大权尽握,难道不觉得很累么?”
“莫名其妙!”谢故园愤然道,“你二人若再口口声声诬陷我是七门门主,也请拿出证据!”
“没有,”洛甘棠正要开口,却被杜宣木抢了先,他道,“你是不是总门主,我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另外一件关于你的事,你现在只要承认涉案之实,主动请退盟主之位,我便不会将它说出来。”
“杜宣木,你这是威胁我?”谢故园哈哈一笑,转身对那几人道,“诸位可见到了,杜宣木因为没有证据,竟毫不羞耻地开口要挟,要bī我承认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几人也觉不妥,愈发怀疑地望着他,张居义连连摇头,道:“杜宣木,年轻人偶然就算做错了事,也不必如此——”
不等他讲话说完,杜宣木忽然拔出剑来,脚步一错,从客厅门口直朝着谢故园冲去!
谢故园一怔,眨眼间对方已飚至身前,寒风剑气躲闪已迟,于是两拳一横避过剑锋,手背撞上剑身,竟是坚如磐石,铛地一声,将那剑身震开了几寸,怒目圆瞪道:“杜宣木,你好大的胆子!”
杜宣木出手,桌边那五人万万没想到,一时愣住,过了半晌,那二人已经对了几招才终于反应过来,纷纷起身yù助谢故园解围,可步子还没迈出去,眼前一金一青两道亮光阻拦,赫然是有两个身影挡在了面前。
洛甘棠和鹿梨散。
“几位稍安勿躁,只待结果便是……”洛甘棠微微一笑,闪身避过陆飞林迎面的一剑,手上金光忽现,竟将那柄剑卡在了那团光中,金棠玉罗之中响风啸起,张居义忙带压众人退开一步,沉声道:“小心暗器!”
陆飞林的剑卡在罗中,却仍旧不肯松手,洛甘棠无奈将手一递,连人带剑甩脱回去,道:“我不打算伤人,过会儿若是打起来的话,几位能帮不少忙的——”
“……什么?”鹿梨散青叶短刃早已出鞘,更已经将廖秀甩来的软鞭削成了几段,这时听到洛甘棠这么说,无奈道,“你们想gān什么能不能先说清楚?廖姑娘一会儿恐怕帮不上忙了。”
这边几人正在对峙,忽听身后杜宣木一声轻咤,道:“给我看清楚!”
虽然不知在说谁,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立刻见一道冷光自下而上斜划而出,沿着谢故园面门中央,生生削了过去。
剑伤直指面门,是有些凶邪的打法,五人又惊又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剑出手,可与此同时,杜宣木的身体却向后猛撤一尺,一剑毕了,谢故园也没有追上去。
“你们看清楚,”杜宣木稍稍平了气息,面色铁青地指着前方,又道,“看清楚,你们现在还认不认得你们的‘盟主’。”
众人顺着他所指朝谢故园望去,纷纷睁大了眼睛,哑口无言。
那一剑从右颊削到左额,实实在在的一剑,jīng准地挑开最外侧的一层皮,却没有出血,半张脸落下来,露出的不是血ròu模糊的肌理,而是另外一张完好无损的,有些苍白的面庞。
“谢故园”伸手摸了摸脸,伸手将垂下的半张假脸撕了下来。
那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看着谢故园变戏法似的成了另外一个人,众人都已经惊得面无血色,陆飞林率先喊道:“你是什么人!”
“你是看着他摘下面具的,戴着面具是谢盟主,摘掉难道就不是了?”杜宣木收剑回鞘,冷冷地道。
“谢故园”顶着那张完全陌生面孔冷笑一声,道:“杜宣木,原来你知道的秘密是这个。”
范三老爷面色煞白地道:“你是什么人?谢盟主现在何处?”
杜宣木淡淡道:“谢盟主就是他,你们最初认识的谢盟主就是他,现在更是。”
张居义紧皱起眉,沉声地道:“阁下的样貌好生熟悉。”
杜宣木笑道:“那是自然,前辈二十年前见过他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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