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_玻璃心碎一地【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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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陇给他把了脉,脉象平稳并无不妥,只道奇怪:“这与将仙一贯用药的路子有些不同。”说罢又问程子澜:“程庄主除了运功不畅,尚有其他症状?”

  程子澜答:“并无。”

  郝陇沉思一番,道:“这事怕还是得找贺小子。将仙一身本领恨不得都授予自家徒弟,尤其是贺锦,几近倾囊相授。”只可惜将仙骨骼惊奇,收的徒弟根基都不好,本事没学几成。将仙为人怪僻,偏爱闭门造车,只怕将仙老死,一身绝学本领后继无人了。

  郝陇话已到此,程子澜不好再叨扰,便起身告辞。

  祝一东不待见程子澜,待人一走,他翻身盘坐在自己师傅旁边问来龙去脉。

  郝陇瞪了他一眼,嘴上骂一句不懂规矩,可还是把程子澜的事儿说了。

  程子澜此次到屏锁门来,并非论剑而是求医。

  自某日醒来,程子澜便惊觉自己脑子似是空了一处,而且内伤不浅。即便内伤养好,但每次运功都会受阻;若qiáng行冲破,真气顺着经脉冲撞,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

  屏锁门门主郝陇医术高明,适逢疗伤圣药婆娑结果,他便寻过来了。

  祝一东沉吟一下,大概知道啥回事。他寻思自己要不要把自己心肝一路滚黑,好让程子澜滚远一点。

  可贺锦那头怎么jiāo代?

  他撑着下巴,颇为无奈地啧一声。

  偏偏是程子澜。

  就在距离浮山不远的镇上,俞智逮住了闹得整个俞家不得安生的俞聪。

  俞聪不想与自家三哥打架,但又不想被逮回家,只得一边与俞智顶嘴一边逃。刚要在前方拐弯,不料迎面碰上人!

  那人侧身闪开,俞聪暗忖这人反应真够快的,脚下却踩风继续逃。

  俞智也差点碰上那人,定眼一看,那人年纪也就三十五六,偏偏少白头、黑发夹白丝,神色清冷。俞智愣住:“原来是今兄弟!”

  今一凡与他点点头便要走,俞智一心要去追那混账俞聪,一意却想拉今一凡叙旧,不小心便掰成三心两意,那头俞聪已经溜得不见人影,他只得追着今一凡叙旧去。说起来俞智与今一凡仅见过几次,他倒有相逢恨晚的错觉,每每见到都觉得是他乡遇故知,恨不得拉着对方聊上个几天几夜。

  今一凡偏爱宫商,想起俞智那一手萧chuī得很不错,也就被他哄住去叙旧了。

  俞智弄了一间雅间,点了一壶好酒,与今一凡chuī了一首萧,然后就开始心伤——心伤的事儿不外乎是自己不更事的弟弟。

  几年前闹到去寺庙出家,头发都剃掉大半。好容易正正经经变回个人样了,结果脑子空空又如何,一见到贺锦还不是像是染了癔症一般,闹死闹活。

  今一凡问:“你甭让他闹便是。”

  俞智有苦难说:“今兄弟不知道,我那弟弟天xing顽劣,闹起来是软硬不吃的xing子。”

  今一凡道:“总有吃得下的法子。”

  俞智向他讨教,今一凡说:“若真疼他、这软硬的法子自然不给他吃。谁让他闹起来的,便寻谁去就是。”

  俞智摆摆手,无奈道:“今兄弟这话道理是浅显,可是人qíng处事,哪有那么简单。”

  今一凡淡淡笑笑,没再说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俞智说:“今兄弟有何打算?我正好到浮山,屏锁门论剑可热闹,若今兄弟无其他事儿,一同去凑个热闹呗?”

  今一凡沉吟一会,俞智继续鼓chuī:“据闻浮山论剑,江南何芳宗也应邀在列,她那手琵琶弹得可好了!”

  今一凡记得何芳宗,她琵琶确实弹得很不错,便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哈哈哈哈!

  第8章 7

  折子七

  唐历在承启岛养伤住上了大半年,期间祝一东来过几回,奇奇怪怪地把他打量了好几番,语气酸酸地撩拨贺锦几句。贺锦答道:“我自回岛路上救起,便顺道带回来罢了。”

  祝一东那时才十九,心太野,没把贺锦放心上;顺带那你qíng我愿的鱼水之欢都带着几分龌蹉的苟且。祝一东又夹刺般说道几句,也就没了下文。

  贺锦十九岁当日,程子澜终是来了承启岛。

  恰好唐历在渡口,眼看贺锦由山庄上用轻功一路狂奔而下,尚未站定就遥遥对着未靠岸的渡船大摆着手,笑嚷了好几句“君行”。待程子澜下了船,贺锦更是迫不及待地拥上去,拍着他的双肩埋怨:“快一年不见、也不晓得给我写些书信!”

  程子澜微笑:“你的信来得太频,我尚未写好又得改。”

  贺锦答:“改不改也先送出来呀!”

  程子澜抬眼,瞧了贺锦身边牛高马大的青年。他审视的眼神有些刺眼,唐历不自主眯眼绷住身体。

  贺锦给他两介绍介绍,突然一拍脑门道:“难得你过来,祝一东那混头又不在,我去挖几坛好酒祭祭咱们的五脏庙!”说罢便让唐历带程子澜四处逛逛,自己急匆匆忙活去了。

  少了贺锦,两人间一下就冷冷清清的。唐历朝程子澜点点头,径自往前走,程子澜跟在后头。两人很默契地直接往山庄上走,期间也没说过其他话。

  夜里贺锦在自己院子的石桌上弄了几道送酒菜,连着几坛好酒就当饭食。樊师姐本要来凑热闹,一瞧那寒酸吃食扭头就走了。

  三个人自娱自乐也挺得趣,贺锦今日可高兴了,酒喝得太狠,月刚挂枝头就醉倒在桌子上。唐历也有些醉意,朝贺锦喊了几句,道:“本来酒力便不好,偏要喝得狠。”说罢就要将他扶到房内。

  程子澜一把拦住他。

  两人对视一会,唐历酒意也醒了,冷冷清清地瞪着程子澜。

  唐历自住进山庄大半年,起先确实是被岛内的风土人qíng吓得不轻,莫说一女多夫或一夫多妻的,如肯愿意结契,即便像山庄里那厨子与侍女两看两相厌,都能一起和渔民结契。更别说那些分桃短袖了。时间久了,他发觉岛民除了民风开放,其实也纯良得很,才没那么膈应。

  今日一见这程公子,瞧着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放在贺锦身上的目光可不仅仅是善意,他怎么放心让程子澜靠近贺锦。

  两人不动声色地过上两招便听远处传来一声:“贺锦弟弟!哥哥瞧你来咯!”程子澜皱皱眉,手下捞起贺锦,一下跳出院子不知去向。

  唐历才要追上去,不下心脚下踩了空坛子,失了先机。正站稳,却刚好被祝一东从另一头翻墙而来喊住:“大块傻子、这儿怎么这么大酒气!”说罢深深呼吸一下,大喊:“好酒!”那眼尖的很,一下子就瞄准唐历身边的酒坛子,大嚷着奔过来抢走:“太不够意思了!哥哥不在才开坛好酒!定是贺锦的主意!亏哥哥今日特地赶回来陪他过生辰!”灌了好几口才抹抹嘴,问:“贺锦人呢?”

  唐历黑下脸答:“刚让程公子带走了。”

  祝一东脑子转了好久才想起程公子是何人,唰一下砸烂一坛好酒,“娘的那小子!还当自个儿是回事了!说、往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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