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运?”
“便是偷窃他人发财的好运。”
钟开济眼眶赤红,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顾九停顿一下,“眉毛我们又称之为‘保寿宫’。人的面貌不是一层不变的,会随着岁月的增加而产生变化。眉毛在中年之后,特别忌讳出现‘压目’,越压命越短。兼之钟发财的人中还短,要知道人中长则命长,短则命短。”最后顾九下了定语,“钟发财的面相,寿数四十就到头了。”
钟开济勉强道:“他寿命的长短,又与我们有什么关联?”
顾九道:“钟发财既知道窃运,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寿数?他现在不缺钱,若知道自己没几年好活,岂会甘愿?”
钟开济更懵了,“可……就算有钱,难道还能买来寿命不成?”
顾九意味深长一笑,道:“你又怎知不能买来?”
想到家中病重的妻子,钟开济只觉得心底寒凉一片。
第112章 买命钱
对一些人而言, 命确实是可以钱财换取来的,花钱要么是免去自己的罪行以求继续偷生, 要么是以钱杀害他人的性命。
顾九这里说的买命钱属于前者, 一种更为直接有保障的做法,是用钱财,通过阴邪的手段做媒介, 买来他人的命,为自己或者谁续命。和之前他们追踪的那个偷别人生气喝别人血来续命的法子不同,这里的买命钱手段更加阴狠。因为用这种法子买来的命数,是有换取比例的,十年换一年。也就是说, 别人十年的生命,才能换给他一年时间。
譬如朱彩云, 顾九给她测算的命相, 是能活到七十的,现在她才三十来岁,若这次死去则一下子失去了三十来年的生命。这三十来年的命兑换到别人身上,也不过三年时间。
钟发财已经病得咳血, 病情肯定不轻,他的命相短,朱彩云的命相又出了异常,中间发生了什么, 并不难猜。
钟开济听说钱能买来命,神情十分难看。
顾九看他神情, 问:“你妻子曾经是否有在路上捡到过无主钱财?”
钟开济神情沉痛地点点头,“捡到过一回。”
“钱花完了?”
“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钱早就花完了。”
钟开济说着,才终于将捡钱时间与妻子得病时间连接上,沉痛中蔓延着无边愤怒。
他运气不好,半年前暮春初夏,他穿着草鞋在外面干活,不慎伤了脚趾,血流如注。那时候他家真的是半点积蓄都没有,根本没有钱拿药,钟开济只能用土法子,随手抓一把草木灰止了血便放开不管,没成想这伤口慢慢发炎灌脓,引得他高烧不止。妻子朱彩云为他的病情奔忙,四处寻人借钱。他那时候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有一天妻子出去,再回来时一脸喜色,身后还跟着一名大夫。
等大夫走后,钟开济问妻子是问哪个朋友接到的钱,借了多少。
朱彩云拿出一个钱袋,说那是她在找人借钱的路上捡到的。家里的情况,让朱彩云做不出拾金不昧的行为,打开钱袋看到里面满满一袋子银子的时候,她只想着自家的相公有救了,便调转方向直接去了镇上,请了大夫回家。
那一袋银子有二十两,钟开济看病花了六七两,剩下的留下几两家里开销,其他的都被钟开济拿去做生意,无奈就像顾九说的那样,明明每次看着有机会的,却总是失之交臂,就算勉强有点起色了,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生意做不下去,最后银子再次赔个精光,钟开济只能再次干起了苦力活。
之后,便是妻子忽然生病,并且病情越来越重,他们又没钱买好药,只能用便宜的药材慢慢凑活,拖着。
说着这些事,钟开济还能想起那时候满身的无力感。
顾九和邵逸同情地看着钟开济,自身气运被窃走也就罢了,若是这偷窃之人对他好点,可能钟开济的心里还不至于这么难受,可他们竟还想谋夺朱彩云的性命,这钟发财,扒着钟开济一家的脖子喝血,竟还摆出一副施舍地态度出来,如何叫人不气。
带着沉重的心情与眼底蔓延的愤怒,钟开济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回房看朱彩云。
朱彩云在睡觉,人太瘦,又因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胸口看着竟无半点起伏。钟开济探了探妻子的鼻息,确认她还活着后,才将人喊醒。
因身体不适,朱彩云也睡得不安宁,她睁开没什么神采的眼,虚弱道:“相公,回来了?”
钟开济勉强冲她笑了笑,问朱彩云:“之前你捡回来的那个钱袋呢?我拿给两位道长看看。”
朱彩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看钱袋,只指了指旁边的柜子,“在最底下。”
钟开济就在柜子里翻了一会儿,翻出了一个钱袋,里面装着几枚铜钱,一起递给顾九。
“这就是那个钱袋。”钟开济说,这钱袋材质一般,上面绣着纹路。钱用了,这钱袋钟开济没舍得丢,一直放在家里给朱彩云用。
顾九接过去,和邵逸一起看了会儿,顾九转头问朱彩云:“钟嫂子,你当天捡到这个钱袋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手指被刺伤之类的。”
朱彩云神情疑惑,注意到丈夫神情严肃,自己脸色也跟着变了,她回想了一会儿,道:“当时捡到这钱袋时,上面插着一根针,我当时太激动了,没注意,手指被刺了一下才看到插在上面的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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