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坐回书案前,捧着本书来看。看了堪堪不过两页,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他心一紧,但还是走过去打开门。
居然是沐流韵。
江夜看着他的笑脸,有一刹那怔忡,沐流韵微笑着唤他:“小夜。”
“你怎么来了?”
“来拜年。”
江夜开始迷糊,“不是初三便来了么?”
“那是丞相家,不是我。”沐流韵走进屋来,看到放下的床幔和床边的鞋子,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冷冽了下来,“倒没想到,小夜的房间还有旁的男人在?”
十六
江夜无端的紧张了一下,睁着圆眼解释,“是澜雎在这儿睡会。”
“哦?”沐流韵语气中的冷冽并未散去,双眼仍是半眯着,“若非堂堂世子,自己的房间都没有?”
江夜抿着唇,眼神中有些不可置信。
他是在,生气?
冒出这个念头,让江夜自己都吓了一跳。沐流韵眼神又撇了过来,像是在质问。江夜受那目光的压迫,想也不想的就脱口道:“沐公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般喜欢男人吗?”
语气冲的,让两个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江夜脸色变得惨白,咬紧了下唇。
沐流韵顿了一下,脸色恢复如常,转了身往书案走去,坐下来后如同没事般翻着书案上的书。江夜跟了上去,嗫嚅道:“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沐流韵笑的温和,眼神看到一旁的物事,“你收到的红包?”
书案堆叠在一旁的,的确是许多红包。江夜点头,“嗯,有许多给姑父拜年的大人都送了一份来。”
“怎么没拆开?”
“啊,我想以后再拆。”
“我给你的呢?”
江夜伸手入怀掏了出来。沐流韵看着,似乎极为满意,“你拆开。”
江夜虽不解,但还是拆了开来。里面果真只有一文钱,圆圆的,却不是平常铜钱的材质做的。沐流韵微笑道:“是玉做的,依着铜钱的样式。”
触手滑腻,果然是玉。江夜看着上面的字微微怔忡,咬着唇道:“沐公子,好像,太贵重了。”
“你当这东西很贵么?”沐流韵笑,“不过是我当年在一个做玉石的铺子,亲自做的而已。天下就独这一份儿,价格倒不贵重。”
那枚玉钱颜色透亮,上面两个字格外显眼。
“流韵”。
看着,便能让人知道是他的东西。
江夜总觉得哪儿不妥,但抬头看着沐流韵的笑脸,推脱的话便也不再说出口,只道:“那多谢了。”
元宵节自又是热闹的一天,江夜刚起床,便看到王府下人已经装饰好了整个府邸,精致的花灯挂在回廊屋角,格外好看。宁澜雎却嘟囔道:“每年都是这么一套,真没新意。”
王爷在一旁怒吼,“你个小崽子,要什么新意?你是不是觉得把这府邸全烧了才新?”
宁澜雎垂了眉眼,王妃连忙在一旁劝慰,“王爷,澜雎也就是昨日睡了一天没有出来见客罢了,你何必如此大的火气?”
王爷气结,“昨日可是皇上亲自来了。自他登基几个月来,第一次来这儿,可这个兔崽子居然不见人影。还好皇上贤德,若一个不善,治你个大不敬之罪,我看你如何是好!”
宁澜雎不以为意,“我经常往宫里跑,哪次见到堂弟不是坐上几个时辰?何必昨日就巴巴的一定要见了?”
“你……”王爷气的胡子一抖一抖,双目圆睁,一旁的王妃连忙帮他顺气,并挤着眼色给一旁的儿子,“澜雎,快点给你爹赔个不是。”
宁澜雎满脸不情愿,拉了江夜的手往外走,“我又没错,赔什么不是?正好,我带表哥出去玩,今天也就不回来了,省得您们看着我闹心。”
王爷怒吼:“你个小崽子,出去了就别回来!你自己玩闹不羁,拉着江夜做什么?”
宁澜雎索性豁出去了,往后做了个鬼脸,“不回来就不回来!我偏爱拉着表哥去玩!”
街道上花灯如潮,江夜担忧的看着旁边的人,“澜雎,姑父好像真的很生气。”
“他生气我还生气呢。好好的一个元宵节,愣是要跟我过不去。”宁澜雎瘪着唇,眼神突然亮起来,“他气他的,过几日便好。哈,如此更好,这几日我便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了。啊,好像我身上没有带钱,表哥,你带了么?”
江夜摇头。
“那我们向流韵借去。”
宁澜雎拉着他溜溜的跑,江夜神情颇为复杂。
到了丞相府,倒是没有看到老丞相跟夫人,江夜无端的松了口气,内心深处,竟隐隐的非常不希望碰到他们。
沐流韵正在屋内饮茶,宁澜雎说明来意,他轻轻一笑,眼睛往江夜身上看,“借钱?”
宁澜雎连连点头,“我爹赶我们出来了,我们身上都没来得及带钱。”
沐流韵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嘴角噙着笑,“澜雎,这个月的俸禄都没有领下来呢,我哪有钱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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