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晟皇帝逃跑时还有许多没来得及出城的狄人贵族,南夏军进城后,南夏皇帝只命人看管这些人,没安抚也没处置。狄人一潜入城便和这些贵族联络起来,城门未曾攻破,战火却在城中烧起来,镇守城门的南夏军士反而受里外夹击,勉强守住宫城附近几处城门。为保存实力,元棠不得不命南夏军一退再退,万不得已,退到宫城。
官军撤入宫城,引得城中百姓也随同官军逃到宫城外,百姓在城门外苦苦哀求,希望南夏军放他们进入宫城躲避。
元棠下令开门放人,被他禁在宫中的皇帝听说这个消息硬闯出殿外,让元棠去见他。
“你不是说能守住吗,怎么居然让狄人闯进城里!”
“陛下无须惊慌,端丽门,明茂门尚能守住,狄人与乌兰人有嫌隙,不肯放乌拉进城,人数有限……”
“你怎么能把人都放入宫城,万一混入奸细可怎么好!”
这个问题元棠也考虑过:“陛下放心,百姓不会靠近皇宫,已寻其他地方安置……”
“朕早说过不能与他们相抗,若是早日上船,他们追也追不上。”
元棠有些不耐,说:“可是陛下现在只能在宫中,如今还是安稳坐镇,好安定将士以及百姓之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朕和你们一起送死!”
“陛下,”元棠沉声说:“若曜京能守住,陛下自然平安,若是曜京失守,臣和陛下以及所有南夏将士都难逃劫数。陛下与臣等同在,臣等心中甚慰,感念陛下之恩,定竭尽全力守住宫城。”
“你……你……”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事实是他的宫殿里外都有士兵把守,他出入都在旁人监视之下。
“陛下若无事臣告退了,臣请陛下千万保养自身,外面乱得很,最好不要随意出去走动。”
皇帝又瞪着元棠直喘气,元棠没有功夫与他理论太多,转走了,只走了几步,皇帝又叫住他,道:“朕问你,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朕?”气也气过了,皇帝此时神色颓败,驼着背站在做榻前。
元棠说:“那要等齐王回来。”
皇帝说:“朕真不该留你。”
狄人进城后又占领了几处粮仓,曜京储粮有余,本可以守一阵,失了一半城池,百姓奔涌向宫城,倒使得宫城中粮食不够。
狄人到宫城下,却不着急攻进来,而是派了使臣谈判,要南夏皇帝投降。
皇帝面对使节不言不语,全看元棠的意思,元棠故意将使节留在宫城中,三日后的,胡飞远率军夺回了城东一座粮仓。
狄人知道中了缓兵之计,便不再等,召集兵将开始攻城。
他们从城外运了投石器,不惜损毁宫城,向城墙和宫城中投石,就地取材,拆毁城中的房屋作石料,搭梯子,石块源源不断投入宫城,最密集的时候,城墙上几乎无法落脚。
狄人便趁此时爬上城墙,元棠带人顶着落石来到城墙上沿着城墙浇水,冬日水易结冰,城墙上一层光滑,难以攀登,即使如此,狄人仍然源源不断挤在城墙下,想方设法攀登,他们搭建木梯,南夏士兵便放火烧。
几番拉锯,狄人暂时进不了城,南夏人也出不去。面前就是国都,狄人自然不可能轻易退却,如此过了一旬,被困在宫城的南夏军损失不少,且兵将疲惫。
腊月十二夜里,狄人偷袭宫城西北一处小门,天明时攻破,元棠守在城墙上,听闻消息,立刻带人去抵御,整整一日才将闯入的狄人清查干净,由于狄人作乱,宫中几处大殿焚毁,南夏皇帝惊得不敢呆在殿中。
好容易安抚了皇帝,元棠才坐在烧焦的宫殿外喘口气,士兵奔来报道:“将军,不好了,城门被攻破了!”
元棠一惊:“怎么回事,胡将军不是守在城墙上吗!”
士兵喘着大气解释,原来并不是城门被夺取,而是城墙塌了,宫城城墙不如外城墙坚固,连日攻伐已经负荷不下,城北墙坍塌出现缺口,狄人连攻了几日,如同眼馋肥肉的饿狼汹涌进来。
由于城墙坍塌,城墙上下的南夏士兵伤亡不少,被安置在附近中百姓听闻声响,也纷纷四散逃命。
南夏皇帝听闻这个消息,如同惊弓之鸟,元棠拾起□□,准备赶往城门,皇帝面色煞白,咬牙道:“你要去哪里,朕都说过守不住,全是你这个违逆乱臣,祸国……唔唔……放开朕……”
不用元棠多说,黑虎已让人拉住皇帝堵住他的嘴,但黑虎也极其担心:“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元棠闭了闭眼睛,连日激战,他身上也受了伤,又累又疼,但此时还不能倒下,他说:“我与胡将军御敌,你保护陛下,若宫门守不住……你带陛下往南边逃,去找齐王。”
“可是将军您……”
“去吧。”元棠没再多说,翻身上马。
元棠也不是不想逃命,但曜京一破,北晟狄人必定反扑,北征便会就此败落,所以唯有守城,等封淙回来。
宫墙缺了个大口,南夏军一面御敌,一面修补城墙,胡将军就在倒塌的城墙下,元棠策马冲过去,挑开胡飞远背后的一名狄人,很快被人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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