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心道原来这小郎中竟然跟南宫府的三公子关系如此之好,怪不得刚才口气很大,根本不把“丰济堂”的坐堂郎中放在眼里,一点面子不给,直接戳人痛处。
益智仁被乐言之的各种举动搅得摸不着头脑,慢慢的心浮了起来,耗了大半晚上,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道:“这位小郎中,你刚说的那通篇大论,现在到底得出了什么结果?如果只是拖延时间耍猴戏,耽误了甜掌柜的病情,屋子里这么多人作见证,即使你再有靠山,也难逃律法的惩处。”
乐言之知道现在这个朝代,已经在律法层面规定了对责任郎中的惩处,其中医疗事故致死人命者,处以流放;伤人的,以故意伤害论;还有虽然不伤人,但是只要有过失,也要进行杖责。
这就看具体的情况下有没有人追究。
乐言之抖抖腿,觉得好像没事了,示意一旁的小厮把刚才益智仁开的方子拿过来,“马上就给你结论,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没有错误的。”
益智仁双手抱胸,打算看乐言之要玩什么把戏。
乐言之拿起药方念道:“桑叶、薄荷、苦杏仁、桔梗、白芍、紫菀、枳壳、陈皮、甘草、蔗糖。搭配堪称完美,用料讲究,分量十足,只是多了一样蔗糖。”
“蔗糖?”香满楼的甜老板插话道,“小兄弟,这又作何解释?堪称完美的方子,还能多出来东西?”
乐言之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了两步,摆足了坐堂郎中的架势,“方子堪称完美,那也是古人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经典,不过具体怎么用还要因人而异。一个尺码的鞋子不可能套到所有人的脚上,一个□的男人也不可能让所有的女人都高声尖叫。”
益智仁打断乐言之说话,“当然得因人而异,这是所有郎中都要掌握的基本要领。那计量不都是根据病情轻缓来做调整吗!蔗糖也是起到了一定的辅助作用。用对了辅料,药效会事半功倍,难不成你连这个都不懂吧?”
“话是没错,”乐言之不急不缓,吊足大家胃口,“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甜掌柜的性命要不要留,就全看这味蔗糖了。”
“小兄弟,”香满楼的甜老板忍不住了,“你就快些说吧,别卖关子了,我这哥哥的性命还在这里躺着呢,你真忍心眼睁睁的看他耽误病情吗?我哥哥不缺钱,你治的好了,他一定会多给你酬劳,你就快些说吧啊!”
乐言之清了两声嗓子,“刚刚在外面的情形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倒过甜掌柜尿的地方,围了一片蚂蚁。蚂蚁喜甜食,寒凉的夜晚也能聚来蚂蚁,可见甜掌柜的尿有多么的甜。如果你们不信,可以直接去喝喝看。”
“这跟我们家老爷的病情有什么关系?”甜夫人问道。
“关系可大了,”乐言之转身看着甜夫人,“这件事情直接关系到甜掌柜的能活多久。听我的,他绝对可以直接活到死。不听我的,他就直接病死。”
甜夫人有些为难,看看益智仁,又看看半靠在床上的甜掌柜。
甜掌柜沉默半天,开口道,“就听你一次试试看,反正结果都是一死,要么老死,要么就像我弟弟那样痛快的病死。”
益智仁脸色异常难看。
“就等你这句话了甜掌柜。”乐言之如释重负,“其实你的病……根本没办法治好!”
“哈!哈!哈!”益智仁突然喷笑,“小郎中,你是来开我们所有人的玩笑的吧?!”
乐言之无视益智仁,“虽然没办法治好,但是也不至于丢了命,只要你认真地按我说的去做。”
甜掌柜赶紧差小厮准备纸笔,乐言之蘸好墨,“益智仁益郎中的药方,我把蔗糖去掉,你们继续拿着这个方子去开药就好。另外我需要交代的就是日常生活中的细节。这个必须要牢记,错一个就会酿成大错。”
“是!愿听乐郎中指点。”甜掌柜道,所有人都没有吭气。
“首先饮食,所有细粮不要吃,全部改为粗粮。”乐言之边说着,边在之上刷刷的写着。南宫毅站在旁边看,他的字体早就不是几年前那爬爬的字体样,现在的字体隽秀中带着刚毅,颜精柳骨却又沉着痛快,犹如乐言之本人,温良无害的表皮下面蕴藏着的是他沉淀的知识和初露的锋芒。
“其次方式,少食多餐,清淡为主,大量饮水多尿尿……”
“接着就是运动,每次饭后一个时辰开始散步,每次散步一个时辰……”
乐言之思路清晰,事无巨细,足足写了十五页纸才终于将甜掌柜每天的生活安排嘱咐完毕。
这些人哪见过这样的阵势,他们见到的郎中大多都是只管看病,外加叮嘱平时用药的注意事项,从来没有一个郎中能把病患的全部日常生活安排的仅仅有条,从饮食,运动,甚至大小便情形,突发状况的应对。
天色渐白,甜掌柜撑不住疲累终于睡去,一行人也准备告辞甜府,小厮负责驾着马车把请来的郎中都送回去。
甜夫人拽住乐言之,要付给他出夜诊的费用。乐言之说什么都不收,原因是本来出诊的大夫是益智仁,他只是跟过来看看的,真要付着费用,还得是付给益智仁才是。方子也是益智仁开的,他只不过是费些口舌多嘱咐了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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