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当朝律法,由于过失医死人的郎中,是要被流放的。
王郎中看着自己的妻儿,怎么都不能被流放。但是张员外一口咬定是王郎中的过失,把自家丫鬟愣是给医死了,并且坚持要报官。王郎中有口说不清,最后决定私了。
经过协商,私了的方式就是以人陪人。
王郎中医死一个员外府的丫鬟,就得陪一个人进去。
这时王郎中又犯难了,他就是卖了自己家破落的房屋,也难买一个丫鬟过去。再说卖了房屋,妻儿要住哪儿。
正头疼中,王郎中的妻子主动要求由她来做赔偿的人。
最后无奈,王郎中把妻子陪去张员外府上做活。
乐言之从患者口中听到的消息仅到这里为止。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
就在两天前,张员外府上的小厮又一次敲响了王郎中家的门。
这次小厮说的很明白,他家府上一个长工家的孩子生了个怪病,身上奇痒无比,请王郎中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情况,不过不去的话,当心你家娘子的安危。
王郎中没辙,妻子在人家手上捏着,无奈只能又一次出诊。
这时王郎中突然明白过来,这张员外一定是看上了他家娘子的姿色,因此设计把他家娘子拐了进去。
这次又是给家丁的孩子看病,如果看不好,他又得陪什么过去。这十有八九,张员外是看上了他家的儿子。
王郎中按照皮肤瘙痒的病情给这家丁的孩子开了几服药,不过服了两天之后病情并没有见好转,反而挠的更厉害了。
眼看没辙,王郎中终于决定豁出去了,抛开身为郎中的脸面,承认自己的医术不精,跑过来拜托这位近期名声渐高的年轻的乐郎中。
没想到乐郎中心肠很软,一下子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乐言之觉得有人在危难之间想到自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为什么京城那么多的有名的郎中,这个王郎中独独想到了自己呢?
按理说自己年纪轻轻,总是被质疑医术才对。
王郎中几句话就解答了乐言之的困惑。
王郎中道:“京城别看有名的郎中多,但是有实力的却不多。全京城数下来前店开药铺后店做工厂的,规模最大的要数‘丰济堂’,第二大规模的就数‘言之堂’了。能做到前店后厂自产自销的药店,谁家没有自己的秘密配本。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单从‘言之堂’的配备来看,这里郎中的医术就绝对差不了。
再说‘丰济堂’更爱做贵族生意,看不上一般的平明百姓的小病小灾,而且出诊费也不低,因此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丰济堂’的郎中肯定请不动。但是‘言之堂’不同,上次甜掌柜的病情其实就是乐郎中医好的这件事情大家虽然嘴里都不说,心里却是心知肚明。
只是乐郎中冒着风险答应帮这个忙真是让王某没有料到。如果这次能解决,王某定当……重谢!”
一番话夸得乐言之心里美滋滋的,上午那种紧张又慌乱的心情早就被他抛在脑后。
进到这家简陋的民宅,乐言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炕沿上一个劲儿抓后背的孩子。孩子的父母见到又新来了一个郎中,居然开始唉声叹气。
乐郎中奇怪道:“为什么看见我就唉声叹气?”
孩子父亲道:“来再多少郎中也没用,哪个都看不好,开了方子也是图钱财才开的,按照药方吃的根本不见好,来的郎中越多,我们也只是花钱越多而已。”
孩子母亲似乎还抱有一线希望道:“这孩子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身上奇痒难耐,整天抓后背,都快破皮流血了,这吃了多少药,没有一点好转。看过他的郎中们只会乱说一气,胡乱开些方子就把我们打发走了。还有的说他是天花,连门都不让进。”
说完夫妻两都是一声叹息。
那孩子还是坐在那里一双小手继续抓挠。
乐言之听后有些疑惑,坐到孩子身边柔声问:“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天你吃了什么?”
孩子闭嘴不说,只是摇头。
乐言之又问:“那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孩子还是闭嘴不说,继续摇头。
孩子母亲道:“这孩子,谁问都不说,就知道摇头。”
乐言之伸手过去认认真真的给孩子号了脉,又仔细的查看了孩子身上的痛痒之处,又问一遍孩子吃了什么干了什么,孩子还是不说话。
王郎中站在旁边道:“这会不会真的是天花?可是有些症状又不像……”
乐言之不做声的摇摇头。
孩子父母根本就对乐言之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一般郎中在这个时候,都是随便说几句,再开个药方,就差不多要走了。他们习惯性的等着乐言之下结论。
乐言之征求道:“可否让我看看后院?”
孩子父母奇怪道:“看后院?后院有什么好看的?一堆杂物而已。”
最后在乐言之的坚持下,孩子父母终于带着乐言之到了后院。
孩子父母有些为难,“这后院除了放旧物的破棚子,一颗枣树,还有几堆杂草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咱要不进屋去?”
乐言之没有听劝,反而在后院里绕圈子,仔仔细细的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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