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例外——颈间有撕扯啃噬的痕迹,干瘪的尸身,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肤皱巴巴地紧缩在骨架上——都在死前瞪大了惊恐的双眼。
进来汇报教务的教众,胆战心惊地跪在状若干尸的尸体间,在得到魔尊一声“下去吧”的应允后,立刻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白元奉轻敲着桌面,今日内第五次拿起了“陈染怀绝笔”。
属下通报着,押送进来一位正道侠女。
又是一位想要杀死白元奉的人。
一条鲜活的、血脉贲张的、年轻的生命。
侠女激烈地挣扎着,青色血管在白皙的脖颈上突突地跳动,隐藏在其中的热血,仿佛任君采撷的无声邀请。
“你做尽了伤天害理事,白元奉,你不得好死!”侠女看见了满地死状凄惨的尸体,惊惶不受控地流下了泪,却仍在激愤的叫骂。
“……又是一个‘不得好死’。”白元奉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示意手下将人松绑,语气温和地劝说着少女,“我做事公平,以一换一。谁自愿以命换你,让他来,我会放你走。”
“你这个疯子!我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人。只有你们魔教、你们这些冷血无情杀人饮血的禽兽,才能想出这种阴损的折辱人的方式!”
白元奉单手扶额,不解的摇着头,低声轻笑了起来:“折辱人?怎么会。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也是没人心疼的可怜虫。其实,折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我猜,你并不想知道。”
他拾级而下,悄无声息地游走于少女的身侧。
冷漠的眸色迸出深红的血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女的颈间,声音低醇得如同陈年佳酿,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再给你一次机会——有没有人,愿意,替你去死?”
“没有!没有人!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白元奉捂眼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怜啊!可怜!没人关心你的死活,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深邃的五官突然变得狰狞而恐怖,双侧太阳穴青筋暴起,状似疯癫的恶鬼。
抬起手来,却用着最温柔的动作轻抚着少女的细颈,轻声安慰道:“不会折磨你的,你太可怜了,我同情你。”
说着,冲着少女的颈间疯狂地撕咬了下去。
少女凄厉的惨叫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水、干瘪,直至僵硬。保持了临死前惶恐惊惧的姿势。
白元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地松开已经僵直了的少女,看着她跌进了尸体堆中,这才从疯魔了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他微笑着抬起头来,看见整个大堂内服侍他的男男女女,皆跪伏在地,抖得不成人形。
他迈过捂嘴哭泣的侍女,迈过用力到险些将自己捂晕过去的侍从,一步一步,踩着台阶,走回了高座。
满脸满身的血水,顺着下颌、顺着黑色的衣摆滴落在地,染红了他前行的每一步。
周身涌起一阵巨大又澎湃的内力,冲荡着每一条血脉、每一根经络,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舒畅。
压制了近八年的血盟诀,呼啸着冲破了禁锢。第十层境界的突破处,终于有了松动。
白元奉的眼角飞扬起遮都遮不住的狠戾、暴虐与嗜血的红光。
他轻轻笑了起来,将手指放在桌面上,“哒、哒、哒”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
第83章 第七十七章
魔教右护法“陈染怀”被公开处刑。尸体当天收敛入棺,葬回青城。
武林盟事先准备的应对人犯受劫持的情节并没有发生。
魔教内部毫无动静。照旧龟缩了起来。
甚至,在武林盟的主动挑衅下,将原有的一些地盘,纷纷弃守。
武林盟带头打了个大胜仗,又重新再江湖上扬眉吐气了起来。
各地针对“清除魔教”而举办的正道盟友会,也愈发地多了起来。
魔尊白元奉在魔教一片颓势时,突然宣布闭关养伤。
教内议论纷纷,但无一人敢站出来公开反对。
*
杏花村举办了有史以来最盛大、最别开生面的一场婚礼。
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火红的大灯笼,也贴上了红色的双喜,村里的每一处都绑上了红绸带。
雪色的砖瓦、树干,衬着鲜艳的喜色,甚为好看。
黄昏时分,婚宴的两位当事人,身着红色喜服的周钰恒牵着穿着同款喜服的陈欺霜,沿着村子内的主路绕了一圈,接受全村男女老少的祝福。
儿童们欢笑着,打闹着,向两位新人的身上撒着细碎的红纸。
大人们则是笑着上前,送上祝福。
老人们大多拉着周钰恒的手,絮叨地说一些诸如“能走到今天可真不容易啊”之类的话。
小丫头百灵和雨燕忙得团团转:一会儿像小贩似的转圈给小孩子们大把大把的派发糖果;一会儿轰散捣乱的大孩子;一会儿隔开扯住周钰恒袖子哭得不松开的少女的手;一会儿还要防备故意上前与陈欺霜搭话的男男女女……
周钰恒牵着陈欺霜跨过了火盆,在宾客的祝福声中,将人一直牵到了喜堂内。
大红喜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对儿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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