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小槭打断他的话,问道,“殿下——”
“殿下他这段时间真的是夜夜宠幸寄寒公子?”
“是啊!”小太监急得眼泪汪汪,试探地问道,“小公子,是不是您和殿下又怄气了?”
“没有?”平乐凑上前,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低声道,“那为何,殿下不来咱们院子了?”
东风轻飘飘吹起青丝,掩盖住一抹暗伤。
他的声音在耳边重现,虚无缥缈的承诺,让人觉得可笑。
还好,他从未信过,即使是真的,也伤不到他一分一毫。
“平乐!”小槭勾勾手指,小太监靠的更近,淡淡地说道,“花无百日红,殿下后院春色这么多,怎么可能真的永远独宠一人,他做不到的,终此一生独爱一人。”
“我不相信有人可以做到!”
小太监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安慰道,“小公子,您放心,平乐永永远远都跟着您,绝不会弃您而去。”
“嗯!”小槭轻笑,真是比他还傻的傻子。
海枯易将石烂,人心亦会易变。
第五十章
后院无岁月,日子过得漫长无趣。
小槭近些天很嗜睡,一觉醒来就是傍晚。
他哥的病不知如何,太久不见他,没有不安,反而接受了即将要发生的种种,该来的总会来。
无妨,小槭看得很开,天黑前至少还能够赶上看日落。
小太监忧心忡忡观察他,内心几番挣扎,说道,“小公子,你最近看上去很是不好,身子像是越来越弱,要不要请周太医过来瞧瞧?”
“为何?”小槭莫名地看着他,“我没病,何必要去招人嫌呢?”
小太监咬嘴唇,自讨没趣,埋头不语。
主仆俩蹲在门口,望着四方大小的天空。
“平乐!”小槭问道,“殿下,昨晚还是去了西院?”
小太监不知道他要干嘛,思忖着怎样答才能不伤了小美人的心,苦思冥想好一会,挠头,“是的吧!”
一想到萧慕,他就莫名很心慌。
好多天没有他的消息,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除了哥,这世上,他只有萧慕这一个亲人了。
不能失去了他。
他一定要替哥好好保护他,小槭打定主意,抬脚就走,起来得太急,突的眼前一阵眩晕,靠着小太监好一会才缓过来。
平乐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小槭轻叹,整日在这院里消磨时光,连这身子都一天不如以前了。
已备受秦稹“宠幸”好几天的萧慕,此刻全身挂满倒刺,悬吊在高处,鲜血湿透了他的衣衫发丝,被万千细针贯穿的剧痛,也不能让他清醒。
脑子混乱的很,觉得冰天雪地冻得他深陷绝望,炙热烈火烤得他全身熟透,散发香喷喷的肉香。
肚子咕噜噜响,他饿了。
上一次吃饭,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他咽了咽口水,好饿好饿。
小时候,他一喊饿,哥哥就会让人给他做美味的糕点,软软糯糯的,和哥哥一样,尝起来很甜。
断断续续传来的疼痛,折磨得他很懊恼,如果他们没有生在帝王家,他和哥哥,早就双宿双飞,过着神仙都不羡慕的日子。
明明都万事俱备,为了那所谓的大义,宁愿等死,也不肯和他走……
父皇登基第十九个年头,初春时节,万物生长,该是满天落英缤纷,城内外,九州大地到处没有一丁点春天的影子,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残肢,到处都是厮杀声,哀嚎声。
他苦苦哀求哥哥,趁着混乱从暗道逃出城去,从此隐姓埋名,江山异姓,他人掌权,谁死谁活,再与他们无关。
那人满口答应,趁他不注意竟然给他下药,让人将沉沉睡去的他运到安全的地方,独自一人守着那所谓的祖宗基业。
小槭整理好衣衫,站在秦稹书房前好一会,一道身影闪了出来。
小槭一阵欢喜,以为是秦稹,要扑上去开口叫他,定睛一看,看清楚来人,稳住身形,脸一红,暗骂了自己几声,怎么这么心急,好险,差点认错人了。
安宿视线在他忽红忽白的小脸上停留一瞬,恭恭敬敬朝他行礼,“小公子,是找殿下有何事吗”
“咳,是~”小槭揪着胸前的黑发,说话都磕磕绊绊,“我……”
一股腥臭味若隐若现,好难闻好恶心,像是面前这人身上的,他轻轻捂住口鼻,不好意思让人难堪。
“小公子?”见他低头不语,安宿抬头请示。
“你,你去告诉殿下,我有要事和他讲!”
“……是!”
安宿一愣,看他不似平常撒娇打滚那般,眉眼间带着几分严肃,于是领命快速回到书房。
小槭急促不安地在门前踮起脚尖朝里头看,望眼欲穿,恨不得飞进去一探究竟。
很快安宿出来了,把他请了进去。
小槭忐忑不安地跟在安宿那高大的身影后,短短几步,竟是走完半辈子路那么长。
“参见殿下!”小槭反复思索,秦稹一定在生他的气,虽然不知道什么地方又触到了他的逆鳞,莫名其妙生的哪门子气,不敢再和他胡闹,一见到他,老老实实跪下行大礼。
熟悉的声音让秦稹心头一震,他已经不太习惯小傻子这样叫他,更不习惯他向自己行这样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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