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替他说话,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袁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样子并不知道小两口的矛盾所在。 “今日我要去相国寺上香还愿,好多年没回京,该去多捐些香油钱了。”
“娘,我闲着也没事,您要是不嫌弃,让我陪您去吧。”高凌真心地说。
“太好了,悠然信的是真主,她不能去佛寺,我正嫌孤单呢。小凌啊,你也信佛?”
“我奶娘信佛,我有时陪她去相国寺上香,有时和住持大师手谈,也算是熟人。”
两顶轿子出了王府直奔相国寺。住持大师很热情,专门辟了一个大殿供老王妃礼佛,然后听高僧讲经,还要在寺里吃斋饭,高凌全程陪同,毫无不耐之意,袁母满意非凡,回程路上直夸他比自己儿子孝顺多了。
回府的路走到一半,轿子便被人群堵住进前进不得,只听轿外热闹非凡,官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高凌远远地下了轿,向路边一个摊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高凌穿的是便装,那摊主见他衣着富贵,神情却和谒,便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原来这条街角住着一户姓张的人家,儿子是做官的,是个户部笔贴式还是什么的,据说几个月前死在们西疆前线了,可是今天凌晨时分却来了一队王府的官兵,说他是逃兵,投敌叛变,所以把张家给抄了,家里人倒没捉拿了去,只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那家的老太太哭天抹泪一整天了,一直说自己儿子是忠臣,大骂袁王爷忠jian不分……
高凌急急问道:“哪个袁王爷?还有张家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就是安疆王爷啦,姓张的儿子好像叫什么泯的来着……因为有王爷的手谕,官府也不好多管,所以闹到现在……依小老儿看啊,张家的儿子名字应该叫晦气才对……”
高凌谢过摊主,吩咐随行的护卫开道,护了老王妃回府,自己则带了两名侍卫向张家方向走去。
18、第 18 章 ...
张家地方不大,也就三四间小屋,可说家无长物,张母身上的穿戴也比普通百姓好不了多少,看不出来是个官宦人家。指指点点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语:“听说除了一屋子书,啥也没抄出来,看来是个清官啊,会不会是冤案……”
高凌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值得张泯为之背叛自己的值钱东西。重新上轿回府,虽然疑云重重,一路上心情却变得轻松愉悦起来,袁峥昨天在花园里的表现或许是气急了,而晚上对自己表现出的关心也或许不是做戏。他到底还是相信自己居多,否则不会连夜便抄张泯的家为自己洗脱嫌疑,可是听说什么也没抄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张泯还有其他地方隐匿财物?
回到翠竹轩,司擅说王爷在书房等,请殿下去一趟。
见了面,袁峥开门见山地说:“我派人抄了张泯的家,什么也没找出来。”都是聪明人,后半句根本没必要说透。地上放着一个大箱子,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书,信件,以及所有可疑的文字资料,都是从张泯家抄出来的。袁峥示意高凌自己看。高凌在里面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也不失望:“如果现在还能抄出什么来,你会信吗?”
“不会。”
高凌淡淡一笑:“谢谢王爷,没别的事的话我走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王爷,冷茶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有宫里带来的大红袍。”步子轻快地离去。
袁峥下意识地放下手里冰凉的茶壶,盯着高凌单薄修长的背影离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为止。思索了片刻,叫来司擅:“多派些人去查张泯的喜好。”
“是。”司擅领命,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王爷,张泯的事应该和殿下无关吧?”
“和他无关,但是和他爹妈有关,我要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皇帝还是两位皇妃中的哪一位。如果是秦家搞的鬼,那么对太子便不可不防;如果是吴氏,那么高凌不可能全然不知情,他的心机太可怕了,还是得仔细防着。”
“属下明白了,马上派人去查。”
华灯初上,袁峥才又踏入了新房,高凌眼中笑意顿现,司擅识趣地拉着小四退下。
袁峥端坐桌前,高凌略有慌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直到袁峥说:“我口渴了”才回过神来给他斟茶。两人一坐一站都没说话。高凌心如鹿撞,面上带了淡淡红晕,思忖着如何开口;袁峥则是专心品茶,垂目于茶杯,似乎对面前的人毫无兴趣。茶过三巡,高凌正要让人抬热水进来漱洗,袁峥却抢先开口了:“好茶,明日此时本王再来叨唠一杯。”说完起身就走,看也不看沏茶的人一眼。留下高凌呆立屋中,红晕渐渐从脸上退去,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