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1]:这句出自南北朝民歌《杨叛儿》,很早就读李白的“君歌杨叛儿, 妾劝新丰酒”,这句却是在一篇写香炉的散文里读到,一见之下,心驰神dàng。也不知为什么,私以为见过最艳情的两句,一是它,二是李后主的“奴为出来难,叫郎恣意怜”。
[2]:腰扇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折扇,《南齐书》上说:“褚渊以腰扇障日。”,这“腰扇”,据《通鉴注》上的解释,“即折叠扇。”在宋朝前比较少见,还是以团扇为主,有记载日本给唐朝进贡了一批,我这里就把他当进口货用了。说实话,那个东西做凶器拍在手上很疼。
第四十三章 昔时金阶白玉堂
李成器不曾想到他竟这样利落,反倒握着扇子愣在当地。薛崇简这一二年身子渐渐成形,蜂腰窄臀,且是趴在桌上,腰肢被桌沿垫起,一双臀丘愈发显出挺翘紧质的弧线来。那鲜白之色,便如新挖出的一段chūn笋,似乎一按就能滴出水来,比之皓皓白雪莹莹珠玉,都多几分生动。
李成器眼前往事沓然流转,想起六岁时他被宋守节按在桌上两腿乱蹬的模样,心中重重一酸。只是他所作的事实在无可饶恕,李成器走上前掂量一下扇子,见它长一尺有余,做刑具倒是趁手,便扬起来重重挥下。这东西不如戒尺藤条之类挥动有声,薛崇简直听到“啪”一声脆响,才感到臀峰上一道撕肉般刺痛。他原是不曾想到这风雅之物竟然有如斯威力,大吃一惊下便“啊”得喊了一声,身子下意识便挺了起来。李成器也不知道,那扇子正面着肉处并不平整,木质又沉,痛楚实不在戒尺之下,只当他是一贯装腔作势,更是愠怒,低喝道:“你不怕旁人听见,就大声叫唤吧!”第二记挥下去时更是毫不容情,打得薛崇简倒抽口冷气,却是不敢再吭声,用力咬牙几次才算忍住,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气苦。他一转眼间,忽然瞥见桌旁放着一只小小青瓷罐子,那是他给李成器拿的一罐樱桃脯,当时见这罐子虽然小巧,却绘着一幅游chūn图,料来李成器一定喜欢,就给他拿来了。此时他眼睛离那罐子近了,看见里头并肩骑马的人,不知为何,在第三板落下时,两眼竟湿了。
他要这样,他要和表哥去看看骊山的山水究竟是什么颜色,他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做,又怎能让李成器离开?他宁可惹得表哥生气,宁可被他打屁股,不能放他走。他低下头悄悄用手抹了下眼泪,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表哥争辩,他说不过他,表哥肚里总是有一大串一大串的道理。李成器要想父亲、想弟弟、想远得看不着的苍生百姓,薛崇简却只是如孩子一般,紧紧牵着表哥的衣角,不肯放手。
那扇子打落一下,便在雪白肌肤上留下一道齐齐整整的绯红痕迹,五六下过去,薛崇简臀上便如染了胭脂一般。他忽然想知道李成器应下皇帝婚事时是怎样的心情,有没有对自己的一点不舍?他屁股上本就一片火烧般灼痛,又麻辣辣得甚是难受,被这念头一牵扯,下一板打落时,更是觉得疼到心里去了。他也不知道李成器究竟用了多大力气,能把这一支玩赏之物变得刑具一般厉害。
他一时暗恨自己多事,天气尚不算热,带着这东西做什么。要是他不曾带来,李成器气极了也只能将他按在腿上打一顿巴掌,就如小时候一般,料来会好受许多。一时又担心李成器用力太过,将那扇子折断了。一时疼得厉害,又隐隐希望gān脆早些打断了,扇子坏了还能修,李成器现在气头上,连个数目也不说,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薛崇简心中七上八下,努力胡思乱想,不去专心体会那份痛楚,二十余下过去,却是什么也想不起,只觉臀上一阵阵如针挑般,他这个姿势趴着,臀上肌肤紧绷,疼痛都留在皮肉表面,连散都散不去。他偷眼向后一看,正看见李成器高扬着手臂挥下来,心中又酸又痛,浑身都随着那道毒辣痛楚一颤,只想伸手回去挡一挡,或是跳起来挣开。他咬牙咬得两腮发酸,太阳处也突突跳动,只得张口嘴略透口气,压着哽咽低声道:“表哥……我知错了,饶了我……”他还想讨好李成器两句,qiáng笑道:“也饶了它,我下次带藤条来给你打……哎呦!”他一松口,便更加忍不住,几声呻吟溢出口唇。
李成器见他还有心说笑,全无一点真心悔过之意,虽是薛崇简臀上已成一片深红之色,臀峰上几道棱子突起来横亘在那里。他心中疼惜之极,手上却是下得又狠又快,他如何告诉花奴,这世上不止他们两个人?他们并不能毫无负担地活着。薛崇简被这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板子打得脑中发晕,急痛下说不出话,只觉汗水流进眼睛蛰得难受,却是不敢抬手去擦,他只怕动一动手指,就忍不住回手去抓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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