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判官再就业_王老吉【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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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张庶解开了衣裳,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那里的肌肤变得光滑坚硬,也跟自己的胳膊一样,闪耀着一层蜜色的珠光,看上去一点儿不像是人类的肌肤。
就是这层东西,把蚕豆困在了里面?!
“啊……”
张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方寸大乱,他不知道在这样下去,蚕豆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危机,他的身体开始僵硬,自己又不能动弹,在这样下去,蚕豆就等于被禁锢在了一个类似金属的容器里面,它会不会有危险,还能坚持多久?现在只是早上,刘半仙儿最快也要中午才会过来!
“陆……寒……”
张庶的嗓音变得不再低沉婉转,好像个破风箱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嘶哑的叫声。
“救……救……孩子……”
他qiáng迫自己的声带发出了几乎不可能发出的声音,肌ròu违反常理的摩擦使他的口腔立刻充血,嘴角渗出了血迹,喷溅出来,染红了身上的睡衣。
陆寒的金身冰冷沉默,就好像寺庙的判官塑像,任凭苦难的众生哀求着他,脸上却丝毫没有怜惜的表qíng。
张庶有些发怔地看着胸前的血迹,对,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凝固,既然血管可以破裂,那么……
他绝望地看着陆寒,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回过头去,看着那盏被安放在罗汉chuáng头上面的鎏金欢喜佛造像,佛头上镶嵌着东珠的地方异常尖锐,散发着冷冰冰的光泽。
“唔……”
张庶狠命地挥动着胳膊。
他的小臂已经不听使唤,只有大臂和腋窝那里还能使得上一点儿力气,他用尽了全身可以调动的关节,勉勉qiángqiáng地伸出手去,够到了那尊欢喜佛。
这是不是命运?自己也会为了后代献出生命,就好像自己的母亲。
张庶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甚至没有时间去哀悼自己的遭遇,他感觉得到,腹中的小生命正在消失,它的挣扎越来越脆弱,很快就要完全没有声息了。
“对不起。”
他看着陆寒的脸,握住了他的手,一只手狠命地攥住了欢喜佛造像,将佛头上那个尖锐的部分对准了自己的腹腔。
叮咚!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利器刺入ròu体的钝响,张庶只听到了一声类似金属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黑暗之中,传来了轻柔的梵唱,那些异国他乡流传而来的语言,虽然一个字也听不懂,却很能使人安心,沉浸在一种非常空灵又静谧的安全感之中。
张庶的jīng神放松了下来,他想动一动胳膊,却发现自己还是动弹不得。
蚕豆!
他忽然回想起了之前的事qíng,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
自己的跟前,点这一个硕大无朋的灯海,比他在任何寺庙里见过的都要庞大,总要有几万支蜡烛一起燃烧着,烧得他跟前的空气都焦灼无比。
汗珠从光滑的额头上渗出,顺着鬓角低落在身上,没有任何感觉。
他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转动着眼珠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自身,目所能及的地方,他看不到自己的任何肌肤。
他身上穿着一件缀满了金玉珠贝的袈裟,头上有沉重的感觉,从垂坠下来的流苏判断,应该是毗卢冠一样的东西,那么沉,很有可能是贵金属,甚至是纯金打造而成的。
他的胳膊上面套着材质名贵的臂钏,闪耀夺目、灼灼其华,虽然整条胳膊luǒ露在外面,却没有一丁点儿的感觉,那不是皮肤,是……金身!
张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整个儿身体被浇筑成了金身!
他端坐在一架罗汉chuáng的上面,除了眼睛能动之外,全身都被huáng金包裹着,袈裟之内空空dàngdàng,但凡应该露出肌肤的地方,全是金漆彩画,鎏金打磨,表现出光滑的肌肤该有的质地。
面前的大灯海灼热地燃烧着,蒸腾着稀薄的空气,透过那层雾气昭昭的灯海,隐约可以看见庙门外头,跪拜着无数的信徒。
那些人对着自己的身体顶礼膜拜,虔诚祷告,可是因为空气的蒸腾,男女老少的脸全都被扭曲了,他们虔诚的表qíng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好像一群想要吞吃他的恶鬼。
“啊!”
张庶的身体一挣,失声叫了出来。
“陆寒!”
随着他的声音,佛前的整个儿灯海都熄灭了,还在燃烧着的火苗再也没有了灼热的气息,冷冰冰的,好像摇曳的鬼火,转瞬之间凝结成了一幅静态的画面。
山门以外的信众们抱头鼠窜,从地下伸出了无数的鬼爪,将那些带着伪善面具的众生牢牢地钉在地上。
山寺的钟声响了,随着那沉重辽远的回响,一个绯袍玉带的男子在无数鬼卒的堂威声中走了进来,他走得很急,朝靴沉重地践踏在金砖上面,象征着高官厚禄的绯色蟒袍的后襟在风中飞扬了起来,吴带当风。
他的手碰到了张庶的一刹那,他的金身禁制被解开了。

第39章 ròu身佛

“陆寒!”
张庶整个儿人从chuáng上弹跳了起来。
那架陪伴了他很多年,稍显老旧的实木双人chuáng不堪折腾,不满地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陆寒就睡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听见了声音,立刻惊醒了过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依然英俊,可是苍白得很,看起来是累坏了的模样。
张庶紧紧地抱住他,一遍一遍摸着他的背部,他的肩膀和头颈,甚至捧住他的脸,仔细地审视着他。
他很害怕这又是梦,刚刚获得了一丝平静,转瞬之间就要被抽离到一个更加凶险的境地里去。
“我回来了,张庶。”
陆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他的眼眶深陷,身上带着可以感觉得到的风霜,就好像是一个不眠不休,奔波于紫陌红尘之间的旅人。
“别怕,你没事。”
陆寒伸手点在了张庶轻启的唇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
“蚕豆也没事,它睡了。”
陆寒往chuáng下一偏头,张庶就注意到原来摆放着罗汉chuáng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陆寒用愿力绘制的飞天画卷,只是画卷已经残破了不少,上面的天女散花都变得斑驳残缺,娇娆的红颜正在流失,显得淡薄而苍凉。
“如果不是这幅画,怨力可能会蔓延得更快。”
他这个时候才真正地放松下来,抱住了张庶的身体。
与以往的亲密完全不同,他几乎是qiáng迫地把他推躺在chuáng上,身体覆了上来,紧紧地箍住他经过了将近一周的折磨,已经羸弱纤细的身子。
他的一只手攥住了张庶的手腕按在枕边,使他的上半身几乎动弹不得,他一遍又一遍地深吻着他,丝毫不在意身下的爱人那不知所措的表qíng。
“不……”
陆寒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滚烫的唇舌无qíng地占有着他的口腔,空着的那只手甚至探入了他的衣裳,近乎轻薄地摩挲着,他把他弄得láng狈不堪,剧烈地喘息着,几乎有种被侮rǔ的错觉。
如果身上的男人不是陆寒,他会觉得恶心、愤怒,会动用自己的武功去伤害对方,用男人的方式回击他的玷污。
可是现在,张庶的感觉非常含混,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要对自己做出这种近乎粗bào的取悦,可是他又全身心地信任着他,甚至可以放松身体接纳他的yù火,他觉得现在的处境非常难堪,可是在这样凌乱的感受之下,肌肤深处却又能明显地感受到一种近似下流的快感。
“呵……”
难以压抑的上扬着的语调,向对方证明着自己的青涩和贞cao。
张庶终于停止了抵抗,他的身体顺从了起来,在陆寒的qiáng制之下变得生机勃勃,他的脸颊泛红,眼睛湿润,显然做好了某种准备,可是陆寒却在这个时候放开了他。
他不再按住他的手,跟刚才的qiáng迫不同的,很温柔地搂着他的肩膀,覆在他身上,他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好像是在哭泣一样。
张庶怔在那里,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过了一会儿,终于紧紧地抱住了他,他大抵理解了他的行为。
他一直都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男子,在jīng神紧绷到达一定极限的时候,他就会这样。那些带有qiáng制感的亲吻和抚摸,让张庶的身体变得鲜活,是他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确认着他的生命,他要知道身下这具反应qiáng烈的身体是活生生的。
张庶摸到了陆寒的手,他的左手上面缠着绷带,金身好像是断裂了的样子,需要重新固定住,刚才自己用欢喜佛的佛头砸中的,应该就是陆寒的手,自己那种过激的行为吓坏了他,他在害怕自己放弃生命吗?
他摩挲着身上还在颤栗的男子,他说过他是没有眼泪的,yù哭无泪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得不到宣泄的痛苦,只有他才可以纾解。
“嘘……”
张庶亲了亲他的耳朵,好像哄着小孩子一样,轻声细语地说道。
“我在这儿,陆寒,陆寒。”
……
他们在chuáng上厮磨了一整个下午。
陆寒的qíng绪得到了安抚之后,又变得害羞规矩起来,他没有做出更激烈的事qíng,只是不停地亲他,有时候求他解开衣服,让自己看看他的身体,有时候会忍不住摸一摸,亲一亲,但是再也没有像刚才那么大胆。
张庶知道自己和蚕豆是安全的,他暂且不想思考那件凶险的事qíng,只想这样跟陆寒待在一起,在尽可能长的时间里。
扣扣扣!
直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房间里早已经暗了下来,他们都没有想起要开灯这种事。
“张庶……你先躲起来,把衣服穿好。”
明明是正在jiāo往的qíng侣,陆寒却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脸色涨红得好像开水烫过的番茄,把羽毛被掖得严严实实,将张庶整个儿人都埋了起来,才下了chuáng去应门。
“不是吧,老板。”
胡瓜抱着一脸苦大仇深的蚕豆,它的小爪子还拍在他的脸上,奋力地扭动着身子。
“你说让我带小少爷,我还以为就一会儿呢,你们也太能折腾了……”
小狐狸抻长了脖子往屋里瞧了瞧,没开灯,昏昏沉沉的,隐约可以看见chuáng上的羽毛被里有个人形的东西在蠕动着。
“全垒打?”
“去去……”
陆寒红着脸,比划了一个“二”字。
“老板英俊!老板威武!”
胡瓜把蚕豆抱在怀里颠了颠。
“小少爷,看你爹爹多英勇!”
“啊呜!”
蚕豆的小脸儿皱巴了起来,一脸革命的怒火盯着陆寒,它咬住了粉嘟嘟的唇瓣,小身子奋力地扭动了起来,挣脱了胡瓜的手,往chuáng铺那里扑了过去。
“啊呜?”
蚕豆绕着被窝里的鼓包飞了两圈儿,找不到地方进去,小脑袋冒出了几个大问号,小脸儿一皱,堪堪的要哭。
“蚕豆,过来。”
羽毛被从里面掀开了,张庶显然刚刚穿好了衣服,睡衣凌乱地挂在身上,扣子还扣错了一个。
“噗叽!”
蚕豆看到了张庶,很亲地扑了上去,几乎没有什么停顿,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小腹之中。
“蚕豆!陆寒……它?”
“没事的,你的身体现在没有大碍,蚕豆很安全,只不过……”
陆寒看了胡瓜一眼,后者拍着胸脯儿点了点头。
“放心吧老板,东西被我送回包袱斋,派鬼卒看守起来了,不会作妖的。”
“嗯。”
陆寒点了点头,回到张庶身边坐下,伸手替他重新扣好了扣子。
“我怀疑,这件事不是普通的文物作祟,倒像是有人预谋的。”
“怎么说?”
张庶立刻坐直了身体仔细倾听着,事关蚕豆的安危,他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按理来说,一般的文玩古董,如果带有邪祟,我一旦接触到它们,是可以立刻感觉出来的。”
陆寒看了看原先摆放着罗汉chuáng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他的眼神也变得迷惑起来。
“这件罗汉chuáng是老掌在世的时候就送展的,因为已经过了秋拍,所以就延误到了今年的chūn拍,我期间没有接触过,也不足为奇。只是后来我们一直都睡在上面,不可能感觉不到那么qiáng大的怨力。”
他看着背景墙上面,自己绘制而成的那幅画卷几乎被蚕食殆尽,可见罗汉chuáng上面的潜藏的怨力之大。
“这也许是因为,有人暗中使用了一些手段,掩藏了罗汉chuáng上的怨气,之前我睡在上面的时候一直都镇得住它,可是我一旦离开,你立刻就被它给缠上了。”
“chuáng的主人?怨气……”
张庶努力地回想着自己的梦境,对了,那个坐化的金身,会是他吗?
“不会吧……”
他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架chuáng的主人……应该不会的,他是……一尊菩萨,神,也会害人吗?”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神,又或许,他原本就不是神,只是个被当做了牺牲品的人罢了。”
陆寒眯起了眼睛说道。他刚才已经窥探到了张庶的梦境,他在梦里的经历,应该就是缠住了他的那个正主儿生前最后的画面。
被禁锢的金身,有生命和意识,却无法动弹的身体,甚至不能开口呼救,佛前燃烧的灯海,是那些将自己卑污的yù望寄托在他身上的伪善信众们的供奉,正在灼烧着、蚕食着他被人金封的ròu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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