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良国公府和娘娘应该对这件事qíng负责。”
她顿了顿才道,“一个未婚的姑娘,算计别人的夫婿。让人觉得真是不可思议。良国公府的……”苏清河顿了一下,好似不好说过激的话,但也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良国公府的什么。是想说家教不好呢呢,还是想……家学渊源。
这丫头想通过这个说明什么。说明高玲珑的做法跟她这个皇后,是一脉相传的不成。都是算计了别人的夫婿。
高皇后脸上的笑意不变,心里却又不由的谨慎了起来。她好脾气的笑道,“不管有多少不愉快,如今也算是雨过天晴。就如你说的,这个皇宫是你的家,它也是许多人的家。大家要好好相处才是。”
苏清河点点头。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位皇后找她过来为了什么。难道跟她一样,抱着试探的态度吗。
苏清河有些拿不准。
两人在还算友好和平的气氛中分了手。
苏清河将疑惑压在了心底,一路没有耽搁的回了西寒宫。
“娘!”苏清河看着贤妃,“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贤妃不急不躁,不尴不尬的这么待在西寒宫,却没有半点焦躁,这让苏清河不由的不怀疑贤妃也是为数不多的知qíng人之一。
“父皇知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苏清河小声的问。“如今哥哥依旧在危险当中,战场上那场刺杀,和这背后的人,脱不了gān系。”
贤妃看着闺女,试探着道,“若是说先皇没有死,你信吗”
苏清河一惊,随即摇摇头,“行事风格yīn暗诡谲,绝不是一个为帝者的行事作风。”
“但是你父皇好似信了!”贤妃无奈的道。
苏清河挑挑眉,看着贤妃,等着她将话说完。
“我觉得你父皇在心里极害怕先帝。”贤妃低声又说了一句。
“那么,母妃的意思,更倾向于有人知道父皇的心病,一直在装神弄鬼。”苏清河不可思议的看向贤妃。
贤妃摇摇头,“我也说不好。”她又轻声道,“辅国公,良国公,huáng斌,左不过是这三个人。”
苏清河听了更挠头了。突然出现的这个关于先帝的消息,彻底将她打蒙了。
“我得好好想想……”苏清河摇摇头,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只要是这三个人,他们就不敢轻易在京城动手。但你考虑的也是对的,这人隐在暗处就像是藏在糙丛中的毒蛇,不定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贤妃揉了揉闺女的头。“万事小心为上。娘觉得,你父皇隐而不发,就是想从根子上剔除gān净。不想有任何动dàng产生,你可明白。”
“是什么让父皇如此小心谨慎。”苏清河问道。
“你父皇说是禅位遗诏。”贤妃将先帝的三份遗诏的事qíng说给苏清河听。
“怪不得辅国公府那么奇怪。”苏清河沉吟半响,才道,“是因为遗诏,却不完全是因为遗诏。父皇对你,只怕也有一些隐瞒。”
“这是肯定的。”贤妃点点头,“他告诉我的永远都是我能知道的。”
“但至少给了我们一个方向,知道要怎么防备了。”苏清河心里隐隐有个猜想。
贤妃叹了一口气,“我是真不想叫你们掺和进去。”
“身不由己了。”苏清河摇头,“从对我们下手的人毫不留qíng就能看出,这个人一定对父皇非常的熟悉。他甚至要比太子他们更了解父皇的心思。知道父皇更倾向于哥哥。”
“而且,迄今为止,哥哥一直没有入对方的瓠,也让他感受到了威胁。”苏清河呵呵笑了起来,“我倒是真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入手
贤妃的话,让苏清河之前想不通的很多事qíng有了新想法。比如,辅国公府和良国公府为什么位极人臣升无可升了还要冒险掺和进来。此刻才明白,人家不是升无可升,而是一直在努力,企图再进一步。
可正因为两个国公府先后都已经进入她的视线,她反而更怀疑另一个人——huáng斌。
既然事qíng牵扯到了先帝,那么就不得不说,先帝最信任的人是谁。
除了huáng斌,不做第二人选。先帝将huáng斌从一个小小的举人,一步一步提拔到宰相。这样的信任与看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如果先帝活着,那么huáng斌一定会是那个知qíng人。
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还活着的先帝,那么,huáng斌一定是和这个幕后之人牵扯最深的人。
可事qíng偏偏就是这么奇怪,huáng斌看似搅在局里,其实人家根本就是阳chūn白雪啊!
辅国公府和良国公府,因为沈怀玉和高玲珑,直接跟密室中被囚禁的人扯上了关系。辅国公府的江氏更是跟天龙寺之间有说不清的关系。
这两个府邸,都跟背后的人有了瓜葛。
但唯独huáng斌没有!
以如今显露出来的消息看,huáng斌除了站在大皇子身后,他还参与什么了吗。
没有!
而大皇子是huáng斌的外孙,huáng斌更是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了大皇子,亲上加亲啊。那么,他站在大皇子身后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之常qíng而已。
为了一个皇位你争我夺,这是正常的。这跟躲在背后的人的破坏行为是有本质区别的。
huáng斌的身上,就是这么gān净。找不出一点跟背后之人有关的信息。
要是幕后的人真跟先帝有关,huáng斌怎么会这么gān净。
huáng斌将自己摘的这么gān净,又是再隐藏什么呢。
苏清河觉得,huáng斌比起沈家和高家,更加的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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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两天的东西,苏清河带着孩子,浩浩dàngdàng的从宫里出来,回到宜园,如今的公主府。
整个宜园,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转完的。苏清河先回到安置好的起居院,名叫桃李园。
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一棵棵粗壮的桃树,姿态各异,繁花似锦。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花瓣。鼻尖萦绕着浓郁的桃花香。
“比想象中的美!”苏清河赞叹道。
“一年四季,都有美景。chūn天住桃李园,夏天住碧荷院。”沈怀孝看着苏清河,“麟儿安排在了牡丹园,琪儿就住芍药圃吧。这两个院子离咱们近,如今景色也正好。”
苏清河心里暗叹,还得是统治阶级啊!这个腐、败啊!。
两孩子早就撒欢了。别说是孩子,就是大人,猛一进来,也止不住想逛一逛的心思。
沈怀孝陪着苏清河,gān脆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石凳上坐了。跟苏清河商量道,“搬进来,正式开了府,就得宴一次客。这十几天,家里的帖子,都能把人给淹了。”
“帖子,什么帖子。”苏清河问道。
“恭贺的,求见的,拉关系的,不一而足。”沈怀孝伸手,把落在苏清河发间的花瓣摘下来,才道,“京城里的宗室,勋贵,大小官吏,亲戚。有关系的,没关系,都带着礼物上门了。闹得我在衙门,都不敢回家。”
苏清河想了想,还真是头疼,“以我的xing子,还真是不乐意结jiāo那么些人。”
沈怀孝舒了一口气,“就该这样,门槛高点好。宜园的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样才显得更尊贵。也更符合身份。”
“那就这么着吧。”苏清河点点头,“该回礼的回礼,该拒绝的也要客气的拒绝。等到收拾好了,把一些必须要结jiāo的人家请来,也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两个孩子跑了过来。
“娘!”沈菲琪一脸兴奋的进来,“哪个园子我都想住。”
“那就换着住呗。”苏清河给闺女擦了擦汗,“瞧你跑的。”
“娘!”沈飞麟难得的提意见道,“我想住青竹院。”牡丹园是个什么鬼,女里女气的。
“夏天你住那边没问题,但现在太yīn凉了。不成!”苏清河拉过儿子,“你们大多数时候,还跟爹娘一个院子住着。那院子就是给你们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提供一个地方。等到了八岁,才能独立管理院子。”
“所以说,咱们一家四口住这么大的园子,真是显得太空dàng了。”沈菲琪皱眉。
人多了这园子还有办法看吗。真是个傻的。
“最近,不少以前少年时期结jiāo的朋友,又来套jiāoqíng,就是想进来看看这个园子。尤其是一些舞文弄墨之人啊!想进来看看景,做做诗。都叫我给打发了。”沈怀孝失笑道。
“要是咱家的别院,开放了也无所谓。但是是咱们的家,还是算了。”苏清河摇摇头。不是她敝帚自珍,谁还没点隐私权啊。怎么能随便参观呢。
正说着话,兰嬷嬷来报,“殿下,大公主亲自来了,如今凤撵就在门外。”
这也太不经讲究了!怎么没提前打个招呼就过来了。
苏清河本想拒接,但想到她也是huáng家媳妇的身份,倒改变了主意。
“请大公主迎chūn阁说话。”
大公主一身水红的衣衫,显得娇媚动人。
“四妹妹这里,可以算得上是人家仙境了。”大公主看着外面如瀑布一般泄下来的一架架迎chūn花,羡慕的道。
“哪里有什么人间仙境,再好的jīng致,叫我住着,也就变的俗气了。”苏清河拉了对方的手,请对方落座,“大姐就是爱开玩笑,我一天到晚,忙的也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刚才看见桃花,我还在思量着怎么做成吃的哄哄孩子,或者酿几坛桃花酒。”
“这才是真正的大俗即大雅。”大公主笑道,“有孩子自然为孩子忙,大姐我没孩子,又能为什么忙呢。”
苏清河笑容一顿,她刚才拉了大公主的手,摸了她的脉,大公主是多次流产伤了身子。如今已经是习惯xing流产了。
她嫁到huáng家,跟驸马的关系也不好。更要紧的是,一个公主有孕,会有太医和嬷嬷专门看护,怎么偏偏就流产了呢。
可一直只知道大公主没有孩子,却从没听说过她怀过孕啊!
怀孕了没有声张,流产了,这么大的事qíng,她也不声张。
除非,这些孩子都是她自己主动流掉的。
可这些话,让她怎么说。jiāo浅言深是大忌啊!
“大姐的身体,你自己应该最清楚。”苏清河看着她,“如今不大容易了。”
大公主面色一变,“确定吗。”
苏清河点点头,“你自己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大公主脸上的愤恨之色一闪而过,神色诚恳的道,“四妹,谢谢你给了我一句实话。”说着,就又恢复了神色,“今儿来的冒昧,就不打搅了。知道你刚搬进来,还有的忙。我就先告辞了。改天再亲自登门。”
苏清河连开口客气几句的机会都没有,她就已经起身了。
想起她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苏清河觉得,孩子或许真不是她下的手。会是那个huáng家的驸马吗。
除了他,别人也没有动机和理由啊!
大公主如果个huáng家jiāo恶,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呢。
回到院子,饭菜已经上桌了。
“还以为你要留大公主一起用饭呢,所以,我们正打算先吃。”沈怀孝递了筷子过去。
天刚刚热起来,就吃起了凉面。
苏清河只觉得看着就满口生津,“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你认识大驸马吗,他这人怎么样。”
沈怀孝的表qíng就奇怪了起来,含糊的道,“年纪不大的时候见过,挺斯文的一个人。”
斯文!
文弱书生么。
“都说大公主和大驸马的关系不好,这个事,你也知道吧。”苏清河夹了块皮蛋,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等着沈怀孝答话。可苏清河等了半天,也只看见他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他看了两个孩子一眼。
苏清河恍然,这是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吧。
等饭吃完了,沈怀孝才道,“大驸马这个人,怎么说呢。长得有几分女气。你懂吧。”
苏清河摇摇头,要是长得不出色,大公主也不会看上他了。皇家选驸马,不管你有没有本事,长相最起码得拿得出手吧。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沈怀孝见她真没明白,就道,“前些年,梨园里有个玉公子,据说,跟大驸马极为要好。出则同车,寝则同榻。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苏清河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不是说,大公主管的紧,不让睡丫头吗。怎么跟男的……”
“这事,也只有小圈子的人知道。再说了,有些人家的子弟,圈养个男宠,并不是稀奇事。不用这般大惊小怪。京城就是这样……”
“那么,大公主知不知道。她怎么什么都不说呢。”苏清河不可置信,“这种事哪里能忍。”
“各有各的难处也不一定。再说了,大公主的风评也好不到哪去。”沈怀孝笑了一下,“按说,这huáng家一向家教严禁,偏偏就出了这么一个异类,还叫大公主给碰上了,也是倒霉催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主动
苏清河觉得,如今所有的东西都是推测,没有半点依据。而且,如同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从来都是他们跟着对方漏出来的线索查找推测,却从来没有自己的方向。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零散琐碎,理不出头绪。
或许,是了该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她正有想法想找机会告诉安亲王,谁能想到第二天他带着万氏和孩子,来了宜园串门。
“早听说过这个园子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安亲王小声道,“就连父皇如今在汤山的别院,只怕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