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离得远些,她就会更安全些。
第 11 章
娘俩正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努达海掀帘子进来,笑道:“你们娘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话音未落就看到骥远歪在雁姬怀里撒娇,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骥远一见阿玛这个样子,不舍的从雁姬怀里坐直,喊道:“阿玛。”
努达海没好气的说:“我看你是越来越松懈了!这几日练过几回武?成日里只学会了玩耍闲逛!去校场拉五十次弓!!”
骥远蔫头搭脑的样子让雁姬有些心痛,忍不住说了句:“这一会儿就要用午饭了,拉什么弓。”
骥远顿时双眼发亮,看着雁姬就差扑过去了,眉开眼笑的。
努达海咳了两声,他几乎从来不驳雁姬的话。瞪了一眼得意忘形的骥远,赶了他出去,偏身坐到雁姬身旁陪着小心说:“……这事qíng都弄得差不多了吧。”
这几日雁姬见他越来越冷淡,却一遍遍jiāo待他要怎么接待新月格格和珞琳,一遍遍说要他多提提从荆州一路回来时的趣事,多提提跟新月和世子路上的jiāoqíng。
努达海嘴上答应着,却积了满肚皮的怨气。这怨气当然不是冲着雁姬,他明白雁姬这是为了跟新月套jiāoqíng好让她更加照顾珞琳。
他把这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到新月格格和端王世子身上了,自从把这两人从荆州救回来之后,他就事事不顺。这两人,特别是那个把珞琳带进宫的和硕格格新月,真是个扫把星!有时努达海甚至会恶毒的想要是当时他晚到一步,这个格格和世子都死了荆州之役会不会更好。
答案是当然的,如果这两个人死在荆州之役,端王守城不利的事就坐实了,而他又已经是全家殉城,这下功过相抵这整件事就算完了。他只需要将匪首擒获得个不大不小的功劳就行了,结果都是他多事救了这两人,结果把自己家都给牵扯进这么多的麻烦事中。
现在,居然还需要他这个行军打仗的将军腆着脸陪着笑,趁着这位和硕格格赏花的时候求个恩qíng好让她照顾自己的女儿。
更可气的是珞琳会被留在宫里,十有八九是她的把戏,现在却要向这个陷害他全家的女人求恩告qíng。努达海这肚子里的火一窜一窜的向上冒。
雁姬看努达海走神,皱眉说:“你听见没有!!”边说边拍桌子发火。
努达海立刻捧着雁姬的手苦笑说:“听见了,听见了。我都记住了,你都说了三四天了。”
最近雁姬对他不是不理不睬就是恶声恶气,努达海觉得雁姬可能是因为珞琳的事着急上火,于是平常对着雁姬越来越陪着小心。
见雁姬气鼓鼓的样子,努达海心中又爱又怜,他觉得自己比起被雁姬冷落,还不如看她对自己生气。何况雁姬生气也不说重话,也不像那些高声大气的泼妇似的吵闹。
努达海微微有些着迷的看着雁姬愤怒的瞪着他的样子,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雁姬瞪他的时候更显风qíng。她的脸上慢慢染上晕红,双眼晶晶亮,显得特别的有生气有活力。如果说以前的雁姬像幅画,现在的雁姬感觉才像活人。
他捧着雁姬的手送到嘴边吻了下说:“我都听你的,到时你指着东边我不去西边,你让我坐下我不站着,成不成?”
这就是耍赖了,雁姬的火一下子窜高。努达海抢先一步将她抱个满怀,哄孩子似的抱着她摇晃说:“莫恼莫恼,我可说了都听你的。”
雁姬咬着嘴唇抬手打他,努达海不管不顾,反正被她那小手打个几下又不痛又不痒,他反而觉得很舒服呢。
骥远刚才被赶出了门,见到了午时就回来准备叫阿玛额娘去太太那里用午饭,结果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努达海低沉的笑声和雁姬的小巴掌拍打努达海的闷响。
骥远yīn着脸对着虚空挥舞了一下拳头,气哼哼的走了。
第 12 章
正是阳chūn三月的好时节,桃红柳绿一派新鲜美好。今日天还没亮,雁姬就起了chuáng。丫头暖香一听到内室里的响起立刻就从小榻上爬起来,披上夹衣走进来,帮着雁姬挽chuáng帷穿鞋点灯。
暖香劝道:“夫人这也起得太早了,虽说就是今天,可是怎么算也要到宫门开匙,小姐和那个格格去请过安才能来,时候还早呢。”
雁姬早就换上了一套平常穿的衣服,坐在镜前梳头,对暖香说:“横竖也是睡不着了,早些起来好。你也别在这里侍候我了,快去穿上衣服,现在这天还冷着呢!”
这时门前的棉帘子一掀,另一个丫头软玉领着小丫头端着铜盆热水等洗漱用具进来了,一见暖香还披着衣服站在屋子,立刻跺着脚说:“要死了!你想生病不成?快去穿衣,夫人这里有我呢。”
不等暖香说话她就把人给推了出去,指派小丫头去叠被收拾chuáng铺,她走到雁姬身后接手梳头,一边梳一边说:“夫人今日起得真是早了,这会子天都还是黑的呢。”
雁姬只是笑笑,软玉模样娇美xing格慡利,说话做事倒是十分合她的心意,有些事不必她开口问,软玉一早就能明白她的心思,为她办得妥帖周到。
软玉一边给雁姬梳头净面,一边口中不停的支使屋子里的小丫头团团转,不一会这屋子该办的该收拾的都井井有条了。
看着周围没人,软玉状如不经意的开始小声唠叨:“老爷昨个晚上是歇在李姑娘的房里了,这会子也应该醒了,奴婢一早就让小丫头传话给李姑娘屋子里的人说今天早上不必让她家的姑娘来请安,奴婢是想夫人今天事qíng多,未必有空见她们那些人。”
雁姬不吭声,慢慢点头。
软玉小心翼翼的瞧着雁姬的脸色,见她没有不快,就接着向下说:“大奶奶的那个族妹昨天晚上陪着老夫人打了快半夜的叶子牌,结果昨天晚上就睡在了老夫人那边的偏房里,刚才奴婢过来时见跟着她的丫头正急匆匆的抱着衣服提着妆盒向老夫人的院子里赶呢,想是见夫人这边的灯亮了,才急着起chuáng换衣,结果她的东西还留在客院,早上才这般急呢。”
雁姬在妆盒中挑了个孔雀蓝的压鬓花递给软玉,等她为她簪好后在铜镜中瞧了瞧,满意的点头。软玉扶着她站起来,暖香掀帘子进来躬身说:“夫人,早饭已经备好了,老爷那边传话来说要过来用饭。”
雁姬点点头,也不说等不等努达海,提脚就出了内室,软玉和暖香jiāo换了个眼神,谁也不敢提要不要等努达海来了再摆桌。见雁姬走出内室,小丫头麻利的把内室的窗户打开通风,冷冽的空气一下子灌进温暖的室内,软玉打了个寒战,说:“夫人,今天这天可有些冷,要不要加个火盆?”
雁姬坐在小桌子前,使着小丫头给她盛了碗香米粥,拿着个小馒头正准备吃,完全没有等一等努达海的意思,听到软玉的话,说:“我这边就不用了,给老夫人的屋子加一个,再给少爷的屋子里加一个。”
暖香给软玉使了个眼色,软玉却头一低装没看见,暖香只好讪讪的开口说:“……少爷昨天晚上是在怜凤的屋子里歇的。”难道这火盆要加到一个通房丫头的屋子里不成?
雁姬一怔,她记得骥远和塞雅之间的感qíng还是可以的,怎么他收了个通房?还特意带到老宅这边?
见雁姬放下筷子看着自己,暖香的骨头fèng里都发寒,连忙跪下说:“昨天晚上大奶奶是陪着老夫人玩叶子牌的,到了一更时才回院子。大少爷昨天晚上在老夫人那里喝了点酒,早早的回去了,当时是怜凤侍候的。”怜风原本是老宅的丫头,昨天骥远应该是随意拉了个人进屋。
雁姬身旁的所有丫头都垂手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给大奶奶加个火盆。”雁姬最终把这份脸面给了塞雅。
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又是她自己的儿子,雁姬只能当成不知道骥远故意给塞雅难看这件事。况且她也明白骥远为什么这样做,虽然这次塞雅的族妹特意跑过来硬要加入陪侍和硕格格新月这件事是骥远暗地里愿意的,但明面上他是不肯的。自从他娶了塞雅后,似乎跟塞雅的娘家走得有些太近了,结果就让塞雅似乎有些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人家的媳妇,不应该事事都站在娘家那边来做事。塞雅能在骥远明确拒绝之后带敢硬带着自己的族妹直接闯进老宅来,这多少有些不给骥远体面。
雁姬当然不喜欢儿子的媳妇不听儿子的话,塞雅再好,也只能乖乖当骥远的媳妇,若存着别的念头,从雁姬的立场上来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这通话一说完,雁姬面前的粥就凉了,她随手递给小丫头赏给她吃,暖香立刻为她换了碗热的,刚喝了一口,努达海就掀了帘子进来,夹裹着一团的冷气,他一见雁姬面前热气腾腾的早饭,笑道:“好香!赏我一口?”
雁姬见他在丫头面前也这般伏低做小,心里明白这是因为昨天晚上他睡在了通房的房里,这是在给她脸呢。
雁姬站起来侍候着他坐下,亲自给他盛了碗粥,还不等开口,骥远溜进来了,一进来就搓着手跺脚说:“这天冷得邪乎!额娘我要喝热粥!”
努达海正端着笑想把雁姬拉下来坐在身旁,夫妻两人好好用顿饭,骥远就这么冲进来,立刻半恼,把碗重重放在桌上,对着丫头们说:“去!把粥放在火上再滚一滚再给你们少爷端过来!!省得他嫌凉!!”
骥远一下子消了声,噤若寒蝉,缩头缩脑的蹭到雁姬跟前扯着她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雁姬见他这副扮可怜的样子,禁不住觉得好笑,推着他坐下来。
努达海察觉到雁姬的笑意,原本觉得骥远这来得不是时候,现在倒看着他顺眼了不少。
一家三口随意用了些粥品面点,雁姬就准备到上房去服侍老夫人,努达海说:“不必急,这会额娘应该刚起来。你慢慢的过去正好。”
雁姬点点头,对他说:“你和骥远现在出门吧,到营里去看看,有活就gān活,没事就赶紧回来。”
努达海还没开口,骥远就抢话说:“没事,最近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个个都跟缩头乌guī似的。”
话音未落就看到他的阿玛凶恶的看着他,立刻咬着嘴角闭紧嘴巴。
努达海只恨铁不成钢!一掌拍在骥远脑门上,怒道:“我看你就是个缩头乌guī!”
雁姬见父子俩人又要吵起来,推着骥远出门,骥远走出去小声嘀咕了句:“我是乌guī他是什么?骂人都不会骂。”
雁姬扬手虚打了他一下,见他缩着脖子跑远了。转身回屋,努达海正在换官服,见她进来笑着问:“那臭小子又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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