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身子一震,转头看他,然后低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景正卿心头一喜:“你不嫁端王了?那么……”
明媚轻声道:“我的身子都脏了,怎么还能嫁给王爷?”
景正卿喉头哽住,过了片刻,才道:“妹妹,等这阵风头过去了,找个机会就跟端王退了婚,你……你嫁给……”
那个“我”还没有说出口,明媚就说:“我这样的不祥之人,清白都没了,名节也亏了,哪里还能想嫁人?等过去了这阵儿,我亲自跟外祖母说,让她许我出家做尼姑去……若她许了,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景正卿听了这话,心中一痛:“又要胡说了,什么清白,什么名节,让你不要去胡思乱想那些,你竟连什么做姑子都说出来了?你不嫁王爷,难道就不能嫁给别人?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从头到尾没变过。”
明媚惊了一惊,抬眸看了景正卿一会儿,便道:“表哥,你不用说了,我也是不会嫁给你的。”
景正卿握紧她的手,几分着急:“为什么?你……你仍旧讨厌我?我该……你厌恶我什么,我都改就是了!”
“不是,”明媚转开头去,低低说道,“我这身子,配不上你……其实,我现在有些想明白了,或者我原来就配不上你……你是正经景家的公子,我只是个无依无靠之人,所以我当初……也很希望能嫁给王爷,似乎能嫁给王爷,我就能……身份也尊贵一些……”
景正卿的心噗通乱跳:“明媚,你、你心底……是不是也有一丝喜欢我的?”
明媚默默说道:“我没有。”
景正卿将她抱紧:“你还口是心非?你这小东西……”低头便在她脸上乱亲两下。
明媚转头躲闪:“表哥,你别这样,我真没有,之前没有,之后更不会……”
景正卿道:“你休想避开我!我之前要定了你,之后也绝不会放手!你休想逃,说什么做姑子,你敢试试!”
他本以为自己是极无望的,却没想到仿佛漆黑之中见到一丝微弱的光,他心里又惊慌又有些欢喜的躁动,顿时捉住明媚的手,低头就去亲她的唇。
明媚摇头:“表哥,你别这样!我不喜欢……”歪着身子要逃开,皱着眉头低低道,“身子脏了。”
景正卿动作一停,然后却重将她抱住:“谁说的?明媚一直都是这样好,这样美……哪里脏了?”他将明媚轻轻按倒,便在她唇上厮磨亲吻,明媚伸手推他,却总是有气无力,景正卿的手顺着她的腰间往下,动作极尽温柔。
明媚身子僵硬绷紧,求道:“别……快停下!”
景正卿在她腰间摸了摸,把底下系带解开,唇顺着她的胸口往下,掀开衣襟,在腹部轻轻吻落。
明媚紧张之极,眼前一片慌乱:“景正卿!”
景正卿摸过她的腿:“明媚哪儿也不脏,我都极喜欢的……”将她的腰一抬,把亵裤便扯下来,竟又吻那处。
明媚双腿挣动,扭了扭腰,泪便涌出来:“不要,求你!别在这里。”
景正卿见她着实害怕,便含住那楚楚可怜的花瓣,明媚尖叫了声,忙抬手自己捂住嘴。
景正卿也知道这不是好地方,怕惹得她失控,只深深一吻,便停下来。
他重俯身过去,看向明媚,双眸之中敛着灼热火光,暧声说道:“表哥亲过了,哪里脏了?你若再说自个儿脏,我便给你亲亲就好了。”
明媚又羞又慌,却是不敢再说那个字了。
景正卿见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淡色绯红,刚要再亲一亲她,忽地便听外头玉葫道:“小公子你怎么来了?”
玉葫乃是压低了声音说的,景正卿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但明媚却尚未听到。
景正卿不敢耽误,便将她一抱,低低贴在耳畔道:“好妹妹,让你宽心,你便宽心,不许再想那些……不然……我就如同方才那样罚你。”
明媚缩着身子,不敢乱动。
景正卿又道:“峰儿来了,你若嫌他聒噪,便不要见他,我先走一步,等稍后再来看你。”
明媚却不知卫峰到了,正诧异,景正卿抱着她,轻轻地替她将衣裤整理妥当:“表哥走了,若是有空,就多想想我……别想其他的。”
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印,才将人放开,悄无声息地跃下地面,跳窗离开。
明媚愣怔,不知为何景正卿说卫峰来了,果真,他前脚刚离开,后脚有人靠近门口,特意压低声音道:“小公子,姑娘身子不适,才刚刚睡着,不敢去打扰她,我打开门,你偷偷地看一眼就行了,不要把她吵醒了,知道吗?”
卫峰乖乖回答:“好,我知道了。”
如此,门轻轻响了声儿,明媚因刚经了那场心思起伏,不知该怎么面对卫峰,当下便把被子拉起来,闭了眼睛,仍假装睡着的模样。
卫峰蹑手蹑脚地来到chuáng边,玉葫把帘子撩起来,卫峰低头便看明媚,见她睡容恬静,玉白的脸上淡淡红晕,便道:“姐姐果然睡了,那我不吵她了,我晚上再来。”
玉葫点点头:“小公子,你真乖。”仍旧把帘子悄悄放下,同卫峰两个悄没声息地出去了。
明媚听门关上,外头没了声息,才松了口气,此刻她到底是倦了,便想睡,脑中却仍是一团地乱。
忽然想到景正卿临去之前那句话――“若有空,就多想想我”,明媚怔怔然出了会儿神,幽幽地叹了口气,歪头睡了过去。
且说卫峰本是要来看明媚的,因她睡了,卫峰便只在外头跟玉葫四喜们玩了会儿,又问玉葫四喜王府里好不好玩,玉葫心里有事,意兴阑珊,四喜便把王府所见所闻同他说了,五福拿一些果子来给他吃。
卫峰吃着果子,心满意足地听了会儿,看时候不早,便道:“我也该回去了,等晚上早早地就来看姐姐。”
丫鬟们才送了他出门。
卫峰见过明媚,又听四喜说了王府之事,十分高兴,便沿路往苏夫人屋去,走到半路,却忽地遇到一人。
卫峰一看,正是景正辉,卫峰极有礼貌,便站住脚打了个招呼,道:“三爷。”
景正辉脸色很奇怪,看了卫峰一会儿,不做声。卫峰也不想跟他多说,见他不语,就迈步要走。
谁知卫峰才一动,就听景正辉开口道:“你从……你姐姐那儿来?”
卫峰怔了怔:“啊,是啊。”
景正辉瞧着他的脸:“你姐姐……可好?”
卫峰不由地皱眉,觉得这个问法奇特不说,且明媚跟景三爷乃是八竿子打不着,平常没jiāo集的,他为何这么问?但卫峰仍道:“姐姐极好,三爷问这个gān什么?”
景正辉脸色有点不自在,却道:“没事,我听闻卫小姐身体不好,所以随口问问罢了。”
卫峰看了他一会儿,也想不出景正辉究竟有什么别的原因,就道:“多谢三爷记挂,我要回去了。”
景正辉不拦他,只一点头。
卫峰便扭身走了,走出老远,忍不住站住脚,回头看了一眼景正辉,却见景三爷垂着头,一副很有心事的模样,慢慢地沿着墙根儿走呢。
卫峰抓抓头,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起姐姐来?奇怪。”——
☆、80、知qíng
到了晚间,太子失踪的消息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正如三郎所说,起初宫里还秘而不发,生怕事qíng传出去对对太子不利,到最后找来找去竟找不到,皇后便也慌了,先关了宫门,细细搜宫,一无所获之后,便又搜城。
皇后自然是疑心端王的,自从太子降生,端王便一直都是皇后的眼中钉,明里暗里恨不得端王出个意外,她既然如此,自然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端王也同样恨着太子,如今太子不见,正好儿又赶在端王生辰的日子前后,皇后首先就想搜端王府。
没想到端王闻讯,竟主动进了宫。
相比较皇后的疑心跟躁动,当今的天子赵彦反倒很镇静。他甚至喝止了皇后意图派人前往端王府的命令,在皇后怒而yù哭之时,说道:“纯佑不是那种对自己堂弟下手的xingqíng,或者是琰儿自己贪玩,他平日就给你惯坏了,三天两头地往宫外跑,现在叫嚷又有何用?”
皇后见天子出声,虽然不忿,却不敢硬跟他争,便道:“若真如此,得知琰儿不见了,他怎么连进宫来看一眼都不曾,分明是心中有鬼。”
赵彦喝道:“住口!什么心里有鬼,什么话也敢胡说出来了!”
皇后红了眼,道:“怎么不是?当初先帝不是有遗诏的?虽然说早就一把火烧了,可他未必就死心了,此刻看琰儿长大,或许就怕了,暗地里下毒手……”
赵彦怒道:“纯佑不是那样的人,若是,他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动手!你既然知道有遗诏,那就该明白这皇位jiāo给纯佑是理所应当的,有没有遗诏又如何?他也犯不上因这件事对琰儿动手!”
皇后听了这话,只觉得皇帝是一心护着端王,皇后忧心之余,正要豁出去闹一场,外头太监忽地来传话,说是端王进宫来了。
端王爷在宫里头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出宫。但自端王入宫那一刻起,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人悬心,那颗心一直在端王好端端地出宫回了王府才放下。
后来才知道,端王于宫中这一晚上,竟是睡在太后的寿chūn宫里。
太子始终的第三天,满朝文武议论纷纷之余,气氛也逐渐紧张起来,主要是皇后一族为首的太子~党们,认定了是端王所为,有的人甚至预言太子已经被端王所害,有些人暗地里磨刀霍霍,便想铤而走险。
在这种qíng形下,整个京城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
一直在第三天的天黑之时,忽然间传来消息,原来有个渔夫清晨去敲冰钓鱼,无意中看到冰层底下有一道影子若隐若现,细看竟是个人,吓得忙避走不迭,消息传开,正好儿宫里派了人出城来找寻赵琰,把冰砸开一看,不是太子又是何人?
侦察骑们四散找寻,终于又在旁边不远的乱葬岗上发现几具残缺不全面目全非的尸体,被野狗乱鸦侵扰,依稀能认得出是太子的侍卫。
太子遇害的消息传回宫中,皇后先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天子也自悲恸。
瞬间刑部、大理寺、顺天府都派了人,将几具尸体细细查看了一番,得出的原因却各不相同。
因太子随身的贵重财物都不见了,所以刑部判断是为财杀人。但大理寺却说太子身上刀伤并非普通劫匪能够留下的,应该是被高手所害,并且太子的侍卫又都为高手,等闲之人又哪里会将他们全部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