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玉见徐溪月已有醉态,止了他还yù灌酒的手:“公子醉了,不如我们上chuáng歇息罢。”
徐溪月疑惑的看了看他,像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明白他的话,又突然像是醍醐灌顶般坐正了身子,声如洪钟:“我没醉!
典玉看着他:“好,你没……”
“砰!”徐溪月四角朝天地倒下去,眼睛一翻不省人事了。
典玉:“醉……”
费劲千辛万苦将徐溪月拖到chuáng上,典玉恨恨地将衣服一脱,赤条条地钻进被子里,眼睛一阖就预备睡了。身后人突然翻了个身,胳膊搭到他身上,将他勾入怀中,热烫的胸膛贴着他的背,上下起伏。
典玉一僵:酒后乱xing?装疯卖傻?
身后人又贴近了些,滚烫的呼吸灼在他耳后:“小三……三栗子……我好想你。”
典玉怔了怔,身后人的呼吸逐渐平缓了,搂着他的胳膊依旧有力,紧的不留一丝fèng隙。
一夜安眠。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抱歉昨天有事没更新~
第十章
待典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朦朦胧胧睁开眼,身边人早已不见了。他也不甚在意,让丫鬟来服侍梳洗gān净了,坐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
徐溪月先前猜的不错,那抽屉里果真都是名贵首饰,点翠金钗、累丝宝石青玉簪、双鸾鸟金步摇……最廉价一件恐怕也要上百两银子,大抵都是恩客赠的,典玉平日用不着这些,随意堆在抽屉里竟已积了数十件。
典玉向来不爱惜珠宝,不接客的时候乌发便随意披散着不理发髻,却每日清晨都要将抽屉拉开看看。他随手将满屉的东西拢到一边,金碰玉、银敲珠发出清脆的声响,露出抽屉里的暗格。
他将暗格拉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却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心跳停了好几拍。
暗格里——空空如也。
武冰一大早就派人出去打探徐溪月的消息,探子走出去才半个时辰便回来了:“昨夜徐溪月去了晓月楼,花一千两银子包了典玉一夜,现在大半个京城都晓得了。”
李霁赖了半天的chuáng,刚起来便听到这个消息,神qíng有些别扭,语调也有些怪异:“那现在人呢?”
武冰道:“被属下派出去的人捉回来了,现在正在后院里关着。”
李霁糙糙梳洗一番,省去了每日挑衣服的半个时辰时间,随手取了件宝蓝色底huáng线纹的盘领衫就随武冰去了后院。
徐溪月被捆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愤怒地对着一旁守他的武火喋喋不休:“还有没有王法了!把老子放开!老子好好的在大街上走着,一没偷二没抢,你们凭什么抓我!就是老子真犯了事,你们也得把官府的通牒拿出来啊!快把老子放开~~!”
武火面无表qíng的掏掏耳朵,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聒噪,淡定地自顾自喝茶。
李霁深吸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摇着折扇踱过去:“阿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道长!”
徐溪月看到李霁,气势灭了一大半,又听李霁即便被他这样戏弄依旧出言帮他,好感顿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李霁盯着徐溪月笑得更甚,直笑得徐溪月寒毛竖立,才听他缓缓道:“阿冰,你怎么光绑着他,不把他的嘴也给塞上!”
武冰“噗”的笑出声来,武火嘴角微不可见的颤了颤,继续保持面无表qíng。
徐溪月的脸瞬间垮了:“你你你,你这只花山jī!你凭什么抓我!”
李霁怒极反笑:“道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拿了本官的令牌,花了本官的银子,道长怎么不将小倌也送来给本官暖暖chuáng?
徐溪月气势稍弱:“李兄不要这么小气嘛……就当在下问李兄借的,改日一定还。”
李霁冷哼一声,伸手就像徐溪月怀里摸,惊得徐溪月一面乱动一面大声嚷嚷:“你gān什么gān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哈哈哈,别摸这里,哈哈~你别吃我豆腐!”
李霁翻了个白眼,总算摸到自家令牌,小心翼翼揣回怀里:“豆腐?你就剩豆渣吧!烦劳道长下回‘借’东西的时候同本官事先说一声,这块牌子回到本官里还不足一天就被道长‘借’走了,还望道长手下留qíng,让本官将他捂热再说。”
徐溪月撇撇嘴,可怜兮兮的眨着眼睛:“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李霁摸着下巴眯起眼打量他:“嘶,这本官可得好好考虑考虑。若是放了道长,道长又打算做什么?现在全京城都晓得本官养了个好色的‘心腹’,回京不过三天就去逛倌馆。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岂不是折损我李家形象?”
徐溪月赔笑道:“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李兄行行好,放了在下吧,在下真有正事要办。”
李霁一脸犹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长真的打算用这样守株待兔的方式等他来寻你?”
徐溪月的笑容僵了僵:“……不然,我……”
李霁打断道:“这样下去就是道长等的起,恐怕本官的荷包也受不起了。”靠!一夜就是一千两,小皇帝又没赐我座铜山铸钱币,老子可是清官!
徐溪月的眼神旋即黯了,李霁心生不忍,又道:“道长可还有其他线索?也许顾东旭他已不在京城?不然以道长昨夜闹出的动静,他也应该知晓了。”
徐溪月垂眼不语,心里一番挣扎之后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主动去找他。”
李霁愈加疑惑:“道长知道他在何处?可需要本官帮忙?”
徐溪月摇头不语。
李霁仔细观察了他一阵也就不问了,朝二武摆了摆手:“将他解开罢。”
武冰有些迟疑:“就这么将他放了?”
李霁一笑,朝徐溪月暗递秋波,挤眉弄眼:“道长还欠本官一千两银子,不如以身抵债,留下来给本官暖chuáng?”
徐溪月又恢复了cha科打诨的模样,只是笑容稍嫌僵硬:“好哇,只是在下身上长了几块牛皮癣,一碰东西便流脓,不晓得蹭在席子上会不会过给李兄?”
李霁明知他在开玩笑,想起那qíng境还是忍不住恶心的起了jī皮,伸手在胳膊上猛搓两下。那边武火已去将徐溪月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徐溪月舒展了一下腿脚,起身的时候脚步还是有些虚浮,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墙边捡起一面褂旗。
这褂旗正是那日在那家无名的店铺里做的,那日徐溪月被官兵捉起来的时候旗子被随手丢在了路旁,也不晓得为何原因一直没人去动,徐溪月今晨早上路过的时候见它还躺在那边便顺手将他捡了回来。
李霁好奇的凑上去一看,禁不住嘴角抽搐:“徐兄真的是道士?”
徐溪月瞪他:“做什么?老子那日不是已经发过毒誓了,李兄还要再听一遍?”
李霁一脸哭笑不得的指着褂旗上的字:“三十二小劫,广度诸众生。明明是《妙法莲华经》中世尊之偈言,道长这道派修得中西合璧,在下佩服,佩服……”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忙得不可开jiāo所以又没更,抱歉,今日补上
这是第一更,稍后还有一更
第十一章
处理完徐溪月的事,李霁回房重新挑了半个时辰的衣服,又将头发理得油光水滑,这才备了轿子不急不缓地赶去中书省。
李霁旷了三日的公,楚元秋从李忠儒那听闻了李霁的伤势,恩准他几日免朝,却不曾免了他的公事,所以这几日原本该是李霁处理的公文统统是贺连默不作声连夜赶出来的。
贺连正埋头批阅公文,余光瞥见一株鲜红的莲花,登时jīng神一振,抬头一看果然是李霁。
李霁换了件赤红的蟒衣,丝绸质地将颜色衬的明亮,腰间玉带挂红穗,手里拿了柄艳红牡丹画的檀香扇,就差没在脸上抹两团胭脂。
周俊臣瞧见李霁的衣着打扮不禁皱眉,贺连却是眼睛一亮,连忙推开手上的文件走上去:“李大人的身体好些了没?若是不舒服就再歇两日吧。”自然,这只是一说,贺连每日见不到李霁都像是挨了霜了茄子,这中书省上上下下最盼着李孔雀快些好起来上工的便是他了。
李霁将扇子半遮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多谢贺舍人关心,本官已好的差不多了。”
周俊臣一直yīn着脸,继续低头批阅公文:“李大人好了就快些办公吧,批完了公文李大人不是还要去查侯府的案子么。”
李霁叹了口气,依旧扇半遮面,一扭一扭的向自己的位置走去:“哎,皇上一点都不关心李霁,李霁一回京,皇上连歇息的时间都不给我~立即就派我去奔波劳累,唉~~”
中书省里其他的官员头几乎埋进文件里:喂喂,这几日做牛做马的明明都是贺连好不好……
周俊臣脸色一沉,手中的笔用力一搁,墨汁溅在雪白的宣纸上,染花一片字迹:“李大人是在抱怨皇上吗?!”
李霁轻笑,将扇子一拢:“不敢不敢。皇上分派的职责都是下官的殊荣,下官怎敢有怨言。只不过皇上他前几日才将人家压的腰酸背痛,人家还没有恢复啦~所以方才忍不住抱怨两句,还请周大人见谅。”
贺连一惊:“原来是那天李大人被皇上压着的时候磕伤了腰!李大人现在可还有不适?下官有个亲戚是开药馆的,明日下官就为李大人送些化瘀的伤药来。”
一众官员的脸埋的更低,鼻尖几乎贴到折子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周俊臣的脸唰的白了,骤然又青了,脸色jiāo替变换甚是jīng彩,突然像是被人踩中了痛脚,猛地立起身来,万分仇视的瞪了李霁一眼,一挥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李霁一脸莫名:“本官说错什么了吗?周大人他怎么了?”
贺连丈二摸不着头脑,只顾赔笑:“没有罢,也许是周大人肠胃不适突然内急才急忙出去了。”
李霁眨眨眼,大约是接受了贺连的说法,也就不顾此事了,又是眉开眼笑的拍拍贺连肩膀:“这几日辛苦贺舍人了,不如今日办完了公事,我请贺舍人寻家酒楼小酌两杯?”
贺连脸色一红,一双眸子晶亮热切的望着李霁:“好好,但听李大人安排。”
那边徐道长重获自由,先去后院看望了四蛋子,又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根蔫了吧唧的烂萝卜,泪眼朦胧地凑到四蛋子嘴边:“小四,吃吧,哥哥知道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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