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洛书盘也不是到二十一世纪才失传,早在九世纪就失传了。
估计就在陆落现在的年代。
既然洛书盘失传,师父突然走出如此阵型,是为什么?
陆落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拿出了罗盘,在纸上推演。
她用阿拉伯数字演算,丫鬟们都以为是符咒,不敢靠近。
“……原来如此!”陆落算了半晌,终于明白宋家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第059章演算(第四更)
陆落经过了反复的推演。她推演数阵中的变化、最近二十年的“三元九运”、流年飞星等,终于明白了宋家是什么风水杀局。
三元是指家宅的地运,就是“坐山”、“向水”、“运”这三个元的三种不同排列方法,就有九个运数。
地运与飞星结合,才能布出凶吉不同的风水阵。
“好一个巧妙的局!”陆落心想,“如此狠辣无qíng,不知是个什么角色!”
她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翌日,天气放晴,早起天际艳红一片,朝霞旖旎,一轮殷红的日头,从远处的树梢探出头来,而后才缓缓变白,放出璀璨金光。
陆落早膳也没吃,起来就去了她师父的院子。
“这么急,是要去做什么?”闻氏正好在窗前由丫鬟服侍着梳头,瞧见陆落简单吩咐丫鬟,让丫鬟留言,就带着碧云走了,不免在身后喊。
“回来再说,人命关天呢。”陆落远远回答。
“可凶险?”闻氏听到人命关天,更急了,猛然站了起来。
丫鬟风烟还拿着她的青丝,没有松手,扯得闻氏头皮都麻了。
风烟吓一跳,这才松了手。
闻氏满头浓密的青丝,倾泻而下,似流瀑般披散在肩头,衬托得她面如白玉,眸若秋水。
闻氏追到门口,陆落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孩子……”闻氏很担心,却衣衫未穿戴妥当,头发也是披散着,又不能出二门。只得折身回来。
陆落快速在让车夫准备了马车,急匆匆往师父家里赶。
她已经断定她师父比她道行深,也不在像从前那样仔细解释,只把自己的判断,告诉师父:“大长公主遭遇的,是洛书大阵!
洛书大阵,以‘五’为中宫。横竖数和相等。专营‘正关煞’,令五huáng廉贞星失利。就是说,此阵无需布置在宋家。只要每次都找准五huáng星,然后在以五为中宫,两头再调准了宋府的方位,或者大长公主府的方位。就能形成正关煞。
五huáng星一旦失令,就是最凶之星。凶恶程度远胜过巨门星,所到之处,必有死亡之事,而且应五人、五日。”
陆落将自己的推断。一股脑儿告诉了千衍。
布阵的人在京里,因为流年飞星是不停变化的,需要每年重新以五为中宫。校准宋家或者大长公主府邸。
孩子之所以死在初五,是因为应了五huáng星的五日之数。
当初宋义山she死海东青也在初五。那完全就是巧合。可正是这个巧合,误导了无数的术士。
并不是现在的术士无能,第一是洛书大阵失传,又没有后世的数学问世,他们推演不准;二是“初五当天she死海东青”的确误导了术士,这个误导是非常致命的,因为陆落第一个想法,也是往“初五当天”这个结论上走。
一旦走偏了,就回不来了。
“师父,要赶紧抓到那个人!这是宋义山的第四个孩子。若是我推断不错,那人布阵,必须应五之数,这孩子降生必死。”陆落焦急道,“咱们赶紧去宋家,把这件事告诉延平侯,我来推断方位,让延平侯派人去抓!”
“好,那赶紧去!”千衍听完了陆落的话,眉宇间没有半分疑惑。
他已经不打算隐瞒了。
洛书大阵出现了,法阵虽然凶残至极,却不是宁墨谷亲自布置的,故而威力只有两成不到。
宁墨谷十五年前就出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藏在哪里。千衍没工夫再跟陆落耗下去,他要保护好陆落。
“师父,坐我的马车。”陆落道。
千衍点点头。
“唉,你们俩早膳不吃了?”石庭见他们如此着急,问道。
“不吃了。”千衍穿了鞋,跟陆落走了。
石庭自己,慢腾腾夹起一只水晶饺子,一边吃一边心想:“师祖还担心小落落没有主意,没想到小落落一夜功夫就破出了师祖的暗示。她的道行,比从前深嘛!”
不过,转念又想,宁墨谷亲自教过陆落五年,她道行若是再无长进,也是白瞎了。
石庭慢悠悠吃饭。
陆落和千衍,一大清早到了延平侯府,侯爷上朝去了,宋义山和大长公主都刚刚起chuáng,尚未用膳。
宋义山没有母亲,他的妻子就是长嫂,故而家里无需早上请安。
大家各自准备用膳,突然二门上的丫鬟说陆落和千衍到了,宋义山也是一慌,连忙请他们到中堂坐下。
陆落把早上分析给师父听的,再分析给宋义山听。
“洛书大阵,以中宫为轴,中宫不灭,阵法不破,只要相和的数等于十五,就可以随意转换阵型。”陆落告诉宋义山。
这个阵法,用在两类对垒时,能以少胜多。
风水阵和用兵不同,但是作用是一样的。
布阵之人,自己就在京里,只要能找到他,就能破除洛书大阵。
“……这也就是为何你们府上,屡次寻不到破解之法,因为阵法根本不在你们府上,甚至连你们附近的宅子都不是。”陆落又道。
宋义山大为震惊。
“玄女,你说得不错,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当初大长公主听了我的话,回了长公主府邸产子,结果孩子也……”宋义山既痛苦又愤怒。
“人在哪里!”宋义山眼睛都红了,抓到此人,他定要将那人千刀万剐。
“世子,老朽有一请求。若是抓到此人,先jiāo给老朽审问,询问他幕后之人,再jiāo给世子,如何?”千衍道。
“他……他幕后还有人?”宋义山大惊,“那能一起抓了吗?”
“世子放心,他幕后之人,只是传授他阵法,并不会主动来害世子。只要能审问出来,自然要抓。不过,术士的行话,衙役听不懂,还是要我亲自审!”
“是,是!”宋义山满口应承。
可是去哪里抓?
“今年的流年飞星,照样推演算法,五huáng星应该在东南。以五为中宫,那么东南就是四数。洛书大阵中,相和等于十五,所以此人在六数方位。
六数方位在西北,而京城的西北方,是亥、乾、戌三元。我要测算一个贵府的方位,再算出具体是三元哪一元。另外,我不熟悉京中地形,哪怕测算方位,也不知道到底在哪条街,我要京城的全舆图,另外还请世子寻个侍卫司的老人,帮忙找到地方。”
第060章旧人(第五更)
宋义山把弟弟们都叫了过来,又派人去宫门口等着,延平侯一下朝,让他回家。
京中的禁卫军统领,都是权贵子弟担任,多少和宋家有点jiāoqíng,宋义山派人去寻个熟悉地形的侍卫。
宋义山又派了三弟去上书内阁,要求调动禁卫军,人命关天。
内阁都知道宋家的事,也知道成阳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跟前得宠的,又人命关天,当即批复,送到了宫里。
宫里,闻乐喜帮着批红,他也清楚这件事关乎重大,立马先给批了,传了出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那我来推演。”陆落道。
她拿出了罗盘,开始照着今年的流年飞星,推演延平侯府在洛书大阵中的方位,然后推演术士的具体方位。
“西北方位,延平侯位于京城东南巽位,凶徒必然在乾位。”陆落花了半个时辰,自己校准了方位,告诉宋义山。
然后,她让宋义山拿了个京城全舆总图给她。
陆落拿了一个很直的竹竿,做了直尺,然后比照了具体的方位,在京城全舆总图上,找到了一个宅子,指给宋义山看:“就是这里!”
那是城西北第四条街道的辅兴坊。
辅兴坊是个很大的坊间,住户足有三四十,一家主子、奴仆可能三十四口人,零零总总就是上千人。
“难道把这上千人都抓了?”宋义山的二弟拦住他,问道。
延平侯已经回府,听闻此事,道:“就抓他们上千人。又能如何!皇上怪罪下来,自有为父顶着,大不了身家xing命全不要了!给我抓!”
宋二郎当即不敢言语。
“倒也不必全部抓。”陆落适时cha嘴道,“那些一家子周全的,就不必动手。若是无父母、或丧妻丧夫,或膝下无子,或身有残疾者。抓了再审。”
延平侯点点头。让宋义山听陆落的。
宋义山立马带着他请来的禁卫军,直奔了辅兴坊。
一一排查下来,只剩下五家。
其中还有官员。
不过宋家是皇亲国戚。而且有了宫里的批复,根本不顾及其他,将这五家全部抓了起来。
这五家中,就有刑部正五品郎中夏成涛。
夏成涛一开始不认。大呼冤枉,而且申诉宋家仗势欺人。要去御前告状。
后来宋义山从他家中搜出了罗盘、风水法器等物件,这才肯定凶手是夏成涛。
夏成涛是五品官,官位比较低,延平侯见过他。但是宋义山不在朝中做官,他没见过。况且,上次见到夏成涛。宋义山才十二岁,早已忘了这个人的模样。
凶手就在眼前。他们竟一直不知!
宋义山抓到了夏成涛,考虑到夏成涛到底是朝廷官员,审起来麻烦,就索xing托人暗中周转此事,就说夏成涛入狱了。
延平侯照“夏成涛用玄法残害大长公主子嗣”为理由,上书请求治夏成涛死罪。
内阁这次就不可能立马批复了,需要慢慢核查,不可糙菅人命。
不过,夏成涛公开是说入狱,其实不过是牢中做了手脚,人早已被宋义山带走了。
宋义山把夏成涛关在一处偏僻的私宅,折磨了一天一夜,询问他背后的主谋和原因。
“就为了一只鸟,你要了我三个孩儿的xing命?”宋义山气得浑身打颤。
他拳头如雨,打在夏成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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