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_果木子【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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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长启笑道:“多谢侯爷盛qíng,但此次来,可能还真耽误不得多少工夫,来时侯爷也瞧见了,我还有几个兄弟与我一并。实则此次过来,一是来看望侯爷与小妹;二是有趟货要跑,八成得到乌孙境内,想向侯爷取取经。”

  萧澜略一琢磨,问:“二哥可是要贩皮货?”

  这个时节贩皮货最是好,萧澜去过于阗、乌孙等地,知道这些西边小国里实好东西尤其多,只是商路未曾形成,加之有战患,一般行商之人也不敢去。

  傅长启笑眯眯说:“还带些马具一类的小玩意儿。”

  “这一道可不好走”,萧澜道:“二哥真准备去?”

  傅长启还是那副万事不变的样子,“跑货的路都不好走,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咱尽人事,路上真有个什么的,那也是命。”

  萧澜眉峰一动,道:“这样,行商一道我不在行,我遣两人护送二哥前去,回头我写个帖子,二哥拿我一件信物,若到了乌孙,便寻一个叫乌屠的人。”

  傅长启嘿嘿笑着没说话,他是个走南过北的商人,最知晓互利的道理,虽与萧澜沾着亲,但他不爱白受人好处。

  萧澜道:“二哥想说什么?”

  傅长启道:“侯爷莫怪我话直,受这么多好,您得叫我回点儿什么,或是我给侯爷算gān股?”

  “那倒不必”,萧澜笑了下,“那我也直说,正好想请二哥帮个忙,带批东西回来。”

  看,在这等着呢吧,傅长启问:“甚东西,侯爷说就是。”

  “五百匹马,还有几箱赘物,二哥寻到了那叫乌屠的人,东西便寄放在他那里。”

  傅长启:“……直接带回来就成了?”

  “五百匹马我早前同人说好”,萧澜道:“但价钱还未讲托,此事便托与二哥,乌屠那存放的东西里自有银钱能付,到时二哥全权决断就是。”

  傅长启抽了口气,“侯爷这般信得过我?”

  萧澜喝了口水,笑笑没说话。

  等二人出了堂厅,傅长启回到客院在啧了声,心说我怎么像是把自个儿给卖了?

  这边萧澜回房时,延湄东西都收的差不多了,正一边看乌guī一边吃她的碧桃gān,萧澜也过去捏一片吃了,上头裹了桂花蜜,延湄问他:“好吃么?”

  萧澜说:“好吃这些都给我么?”

  延湄看看碧桃gān,再看看他,难住了。

  萧澜乐道:“舍不得了?晚上莫吃太多,牙疼。”

  延湄“嗯”了声,犹豫一会儿,将小碟儿中最后一片桃gān留给他,自去洗漱了。

  萧澜故意等她回来才吃,延湄直勾勾地看着,嘴里还给自己找话说:“我叫耿娘子和桃花去二哥那里伺候。”

  一片桃gān被萧澜吃了好半晌,延湄的眼睛便跟着他的嘴唇转,萧澜忍不住点点她手背,说:“总瞧着我做什么?”

  延湄大概明白他是故意的了,转身坐到塌里不说话。

  萧澜等了一会儿,看她还没声儿,不由想去拨弄绳子,一抬手才想起来绳子已经没了。

  他稍有点儿不自在,他不知延湄有没有,之前他病着倒没觉什么,现今方觉那绳子真似一道屏障,乍一除下好似手脚放的地方都不对了。

  可延湄不说话他也不大知道怎么开口。

  半晌,延湄躺下来,斜眼瞪他一下,萧澜理亏,便就此寻个台阶下,伸手在她指头上握一下,说:“方才逗你呢,睡吧。”

  延湄说:“哼”,不过她今儿吃了最爱的东西,不与他计较,反手抓住他的大掌,闭眼睡了。

  ☆、第28章未料

  傅长启在濮阳只待了两日便准备起行。

  走的前一天下午,萧澜特意没在,留出空儿让他们兄妹两个单独说说话。

  傅长启好容易见妹妹一回,急匆匆地又要走,心里也是惆怅,他问延湄:“小乌guī还活着么?”

  延湄把瓷缸抱过来给他看,二乌脑袋伸一下又缩回去,傅长启暗暗叹口气,说:“侯爷对你好不好?”

  延湄想了想,要说很好那也还不够,毕竟她一直惦记的那个大雪桃萧澜都没给他,但也不能说不好,因为萧澜陪她说话,陪她呆着从没有不耐烦,她愿意这样,且萧澜还帮她种了桃核。

  于是她选了个折中,道:“还成,嗯……比还成更好一点。”

  傅长启几乎是惊异的,延湄以前说话丁是丁卯是卯,极少有这样随意的qíng态。

  “侯府里的侍妾,或是奴婢有没有欺rǔ你?你跟二哥说实话,别瞒着。”

  延湄最先就想到了允大娘,允大娘那样应算不上欺rǔ,但存了坏心,比欺rǔ更厉害,可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件事不能与旁人说,因看看傅长启,说:“现还没有。”

  傅长启有些不信,怕她吃了亏自己也不知道,因把桃叶和桃花两个丫头也叫进来,细细问了一遍,两个丫头也没说出什么,他这才罢了。

  又打袖子里摸出一串东西给延湄:“吃的用的阿爹阿娘都送了,那些小玩意儿大哥记着,二哥只能送你点儿俗的,收着吧。”

  延湄一瞧是串小鱼,数数有一十二条,对口两条huáng澄澄,是金的,余下十条是银的,沉甸甸压在手里。

  她稍稍瞪大眼睛,递回给傅长启说:“你用。”

  “二哥自己有”,傅长启道:“给你便收起来,家里人都不在跟前儿,想帮也帮不上,你……自个儿顾着自个儿些。”

  延湄被他说的有点儿难过,耷拉着眼皮应了一声。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萧澜和延湄一并把他们送到城外,傅长启带了五人,另有几个做脚力的,萧澜挑了两百儿郎,由韩林带头,随护傅长启等人。

  他昨晚已经将信物等jiāo给傅长启,此时便拱手道:“一切有劳二哥,路上多多保重。”

  傅长启冲他一颔首,转而看看自家妹子,延湄嘴紧抿着,如小时候般望着他,直到他即要转身方轻轻唤了声:“二哥。”

  傅长启依旧笑眯眯道:“过不了多久,二哥还来瞧你呢。侯爷请回吧,咱们这就走了。”

  两厢作别,秋风一起,树上的叶子打着旋往下飘。

  进城时,正碰见常叙带着副将自城楼上下来,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萧澜在马上喊了一声,走近了调侃道:“将军这是想什么呢,抓耳挠腮的。”

  常叙哈哈一笑,遥遥冲延湄施了个礼,旋身上马,稍稍压低了声音道:“今早军里探子回报,汝阳城里的匈奴兵正小股小股地往外撤,嗬!这下我倒弄不懂了,匈奴这是要做甚?”

  萧澜倒还没这消息,他因估摸着至少半年内临近几城都是太平的,前些天派程邕等人到颖yīn去了,眼下有军中的探子也就够了。

  “此事有几天了?”萧澜问。

  “两三日了”,常叙道:“匈奴使团八成觐见完了,怎么着,这是被我大齐国威所摄,害怕啦?他娘的,朝廷谈朝廷的,我这里没接到旨意,仍旧能打。”

  萧澜一下也吃不准,便道:“将军不妨让人将所陷的其余三城也探一探,若只是汝阳如此,多半有诈,若全部是这样,咱们再做计议。不过我听闻匈奴此次的主使是其小王子伊邪,恐怕没那么容易退步。”

  常叙拍拍大刀,“也只能先如此。”

  然而,这回却是他们多虑了,除了汝阳外,之前被攻陷的其余三城内的匈奴兵也在分批撤离。

  “嘿!”常叙皱着浓眉道:“这是咋个意思?费劲巴拉攻了城,眼下是又不要了?匈奴人这是打着玩儿!”

  常叙好容易嘴欠一回,不料竟成了真。

  十月初一,包括汝阳在内的四城,匈奴兵全部撤出,退到洛水以北,同时常叙接道了朝廷旨意,让他分遣一部分濮阳兵马,暂守汝阳。

  常叙亲眼看到旨意时都以为是眼花了,不过这也同时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内,北线和东线都可安守太平。

  总的来说,这是好事qíng。

  刘太守已然在打点下月进京的行装,常叙那里也没太大的事,萧澜跟他在西北大营里练了几日兵,程邕回来报说已给颖yīn县令瞧了文书,也寻清楚了那几块地方,但到底如何还得请萧澜亲自去一趟。

  萧澜本想自己走,但晚间时还是与延湄道:“我后日需得去趟颖yīn。”

  延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他,他只得又说:“你要不要去?”

  延湄理所当然道:“澜哥哥去我就去啊。”

  萧澜:“……嗯,那明儿拾掇拾掇东西,不必带太多,待不了几日。”

  隔天一早天气还成,延湄留了耿娘子看家,只带着桃叶和桃花,耿娘子十分不放心,地方虽不远,但她两个都是小丫头,怕不周全,因又带了好些东西,拉着人嘱咐了一刻多钟才让走。

  颖yīn在濮阳东南,大约一日的路程,此地是萧澜的食邑地,除了可食邑千户之外,也有另属自己的山林和土地。

  之前的之前,颖yīn出过两门大姓世家,陈家和钟家,后到前朝与现今的大齐时,几经战乱,世家南迁,改朝换代后便渐渐没落。

  人虽成空,但颖yīn山水依旧在。

  萧澜也是头一次来,路上不免跟着延湄瞧瞧风景,秋色浓重,只山远远的屹着,叫人看了发空。

  早上卯时走,下午辰时入了颖yīn地界,颖yīn县令知道他们要来,已经带人来迎。

  萧澜这回也没客气,由着他安排用了饭,暂时在驿馆住了一晚,第二日便不再叫他跟着,自带着延湄和程邕几个四处转了转。

  这里虽没了甚么高门大户,但百姓却比濮阳城里要多,他们在城中闲逛了两日,第三日便往城外去。

  萧澜在颖yīn属有两座山,百余亩的地,程邕先来看过,此时便先引着他们往城东的一座山上去。

  这座山原叫“猴不来”,萧澜在山下看了就知道这名儿的由来了,山上都是石砬子,稀拉有几颗松树,意思山太秃,猴子都不爱来。

  萧澜走了几步,脚下的碎石直往下滚,他不由对延湄道:“你暂且在山下等着。”

  延湄点点头,山风yīn冷,她只得先跟两个丫头回马车里。

  程邕道:“侯爷,另一座也与这差不离,都是石头山,做旁的也不成,要么瞧个景儿,要么开了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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