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见过。”
“那么,不用讲原理,我可以告诉你,对三度空间的物体,甚至是人,可以运用同样的方法。我们并不是作为实实在在的物体,而是作为图象,作为从时空宇宙外面加以操纵的立体图象被微缩的。”
格兰特微笑道,“好了,老师,这不过是一堆名词。”
“是的,不过,你不是不要我讲理论吗?物理学家在十年前发现的是超空间的利用;所谓‘超空间’就是超过通常的三度空间的那种空间。这个概念难以捉摸,在数学上如何表述也是几乎不可理解;但有趣的是,它是办得到的。物体可以加以微缩,我们既不用消除原子,也不用把它们挤到一起。我们连原子也能加以缩小,我们什么都可以缩小,同时,质量也自动减少。当我们需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恢复它的体积。”
“你这话听起来倒是严肃的。”格兰特说。“你是说我们可以把人缩小到老鼠一样大小吗?”
“从原理上讲,我们可以把人缩小到细菌、病毒、原子的大小。在理论上,微缩的程度是无限的。我们何以把一支部队的所有人员,连同其装备,缩小到可以装进一个火柴盒。然后,从实际出发,可以把这个火柴盒运送到需要他们的地方去,在使部队恢复原来的大小以后,打发他们去执行任务。明白此事的重要意义了吗?”
格兰特说:“我想对方也能做到罗。”
“我们认为他们肯定能做到——但是,来吧,格兰特,情况在全速发展,而我们的时间有限。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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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是”跟我来,”那儿也是“跟我来。”格兰特从一早醒来,人们就没有让他在同一个地方呆过十丑分钟以上。这使他很厌烦,可是他对这个,似乎也无可奈何。是不是有意安排好,不让他有足够的思考时间呢?他们准备向他提出个什么出人意料的要求呢?
他和迈克尔斯现在乘上了那辆小型摩托车,迈克尔斯象老手似的在开车。
“如果我们和他们都有这东西,我们就相互抵消了,”格兰特说。
“是这样,但另外,这东西对于我们都没有多大好处,还有个难处。”迈克尔斯说。
“哦?”
“我们已经搞了十年,研究怎样扩大体积比率,怎样达到更大的微缩强度,以及放大强度—一这个问题也就是把超级场倒转过来的问题。不幸的是,我们在这个方面已经到达了理论上的极限。”
“什么样的极限?”
“不很妙,‘测不准原理’起作用了,微缩强度与微缩时间的乘积——用的单位当然要恰当——就会得出一个包含普郎克常数的算式。如果把人缩小一半,可以维持几个世纪。如果缩小到老鼠那样大,可以维持几天。如果缩小到细菌大小,那就只能维持几个钟头。过了这个期限就会重新膨大。”
“但是还可以再度进行微缩啊。”
“要隔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才行。要不要我给你讲点数学根据?”
“不必了,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他们到了电梯下,迈克尔斯小声、困顿地咕噜了一声,从车上下来。格兰特从边上跳出来了。
电梯庄重徐缓地往上升的时候,格兰特把身子靠在栏杆上,他问道:“那么,宾恩斯有什么技术呢?”
“他们对我说,他声称他能克服‘测不准原理’。人们认为他知道怎样无限期维持微缩。”
“听起来,你好象不相信这个说法。”
迈克尔斯耸了耸肩说:“我是持怀疑态度的。如果他把微缩强度和微缩时间都加以扩大,那只能靠牺牲别的因素才能办到,但我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那可能是个什么因素。也许这正好说明我不是宾恩斯。不管怎么样,他说了他能办得到,我们不能冒不相信他的危险。对方也不能,所以他们才试图把他干掉。”
他们已经到了电梯顶端,迈克尔斯在这儿停了一会儿以便讲完这句话。现在他走过来乘另一部电梯,再上一层楼。
“现在,格兰特,你该懂得,我们必须怎么办了——把宾恩斯救活。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办?——为了他掌握的技术。那么我们必须怎么办?——靠微缩。”
“为什么要靠微缩呢?”
“因为脑部那块血块从外面够不着。这一点我跟你讲过。因此我们将把一艘潜艇加以微缩,把它注射进动脉里去,由欧因斯舰长驾驶,由我领航,驶向血块。到了那里,杜瓦尔同他的助手彼得逊小姐将动手术。”
格兰特睁大了眼。“那么我呢?”
“你也做为船员同我们一起去。明摆着,是做总管。”
格兰特生气地说,“我不干。我没有主动要求干这档子事,一分钟也不干。”
他转身就从向上升的电梯往下走,结果收效甚微。迈克尔斯跟着他,好笑地说:“你的职业是冒险,不是吗?”
“我只冒自己挑选的那种危险,我习惯的那种危险,我有所准备的那种危险。给我一段你曾经花过的、同样长的时间,来考虑微缩技术,我是会去冒这个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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