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钟,阿基米德最后一次打电话给麦克里迪。
“恐怕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位值班员说。“不,他们还没抓住他,但他们会的。好像他们在爱尔福特的车库里发现了什么东西。爱尔福特与东柏林之间无线电联络频繁,都是加密的。空中的直接通话已经完全停止了。哦,还有,国境线上的所有检查站全面加强了警戒,岗哨已经加倍,边境上的探照灯在加班工作。就这些,对不起。”
即使在他所站立的山坡上,麦克里迪也能看到,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从东德出境地的汽车大灯已经很少了,间隔也延长了。他们肯定在1 英里之外处在弧光灯照耀下对每一辆出境的轿车和卡车进行彻底的搜查,直至连老鼠也休想逃出去。
10点30分时,英国秘密情报局的蒂莫西·爱德华兹打来了电话。
“听着,我们都很遗憾,但这事已经结束了。”他说。“立即返回伦敦,山姆。”
“他们还没抓住他,我应该留在这里。我也许能够提供帮助。事情还没结束。”
“不要争辩了。”爱德华兹坚持说。“我们这里有事情要商量。那件包裹的丢失也是要讨论的重要事项之一。我们的美国表兄们很不高兴,至少可以这么说。请在明天上午搭第一班飞机从慕尼黑或法兰克福飞过来,哪里早就从哪里出发。”
法兰克福去伦敦的航班更早些。约翰逊驱车连夜把他送到机场,然后驾着吉普车和装备返回了波恩。麦克里迪在法兰克福机场的谢拉顿宾馆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上午乘坐赴伦敦希斯罗机场的早班飞机,因为有一个小时的时差,降落时才刚过早上8 点钟。丹尼斯·冈特来机场接他,并驾车把他直接送到世纪大厦。他在汽车里看阅了无线电截听的资料。
星期四那天,柳德米拉·瓦纳芙斯卡姬少校很早就起床了,由于缺少健身设备,她在克格勃兵营她自己的房间里做了一会儿健美体操。她知道她的航班要到中午才能起飞,但她仍想再去一下在东柏林的克格勃总部,最后一次查核她在追猎的那个人的行踪。
她知道他已经于头天晚上从爱尔福特由一个车队护送着回到了波茨坦,并已经在那里的军官宿舍里过了一夜。他们两人都将在中午搭乘同一架飞机返回莫斯科。
即使在这架军用飞机上,他也将坐在前舱的贵宾席上,而她则以庞大的苏联驻东德使馆内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速记员身份搭乘飞机。他们在飞机上将不会碰面,他甚至根本不会去注意她,但只要他们一进人苏联领空,他就会被监视起来。
8点钟,她走进距使馆半英里的克格勃总部大楼,步人了通讯室。他们会帮她打电话到波茨坦,以确认航班时间没有变化。在等待消息时,她倒了一杯咖啡,并与一位年轻的中尉坐在同一张桌子旁。中尉显然已经累了,因为他哈欠连天。
“一夜没睡吧?”她问。
“是啊,值夜班呢。那些‘克劳特’们整夜都在忙碌。”
他没去称呼她的军衔,因为她穿着便装,而克劳特这个词是对东德人的不太客气的称呼。苏联人全都这么称呼东德人。
“为什么呀?”她问。
“哦,他们截获了一辆西德轿车,并发现了车上的一个秘密部位。认为这是他们的敌对间谍所使用的。”
“在这里,柏林吗?”
“不,在南方的耶拿。”
“耶拿?耶拿在什么地方?”
“对不起,亲爱的,我下班了,·我要去睡觉了。”
她甜甜一笑,打开钱包,晃了晃她那红色封面的身份卡。中尉停住了哈欠,他的脸色变白了。第三总局的一名少校是很厉害的。他在餐厅一面墙上的地图上指给了她看。她让他离开后,凝视着那张地图。茨维考、格拉、耶拿、魏玛、爱尔福特……全在一条线上,在她所追踪的那个人的车队经过的一条线上。昨天……爱尔福特,而耶拿只相距14英里。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10分钟后,一名苏联少校向她介绍了东德人正在忙碌的事情。
“现在由他们的国家安全局二处在管。”他说。“处长是福斯上校。奥托·福斯。他在亲自抓这个事件。”
她借用了他办公室里的电话,报出自己的官阶,在东德国家安全局总部与福斯上校定下了一次会面。时间为上午10点钟。
伦敦时间上午9 点钟,在世纪大厦局长办公室底下一层的那间会议室里,麦克里迪坐进了会议桌旁边的一把椅子里。中央情报局驻伦敦将工克劳迪亚·斯图尔特坐在他对面,正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他。从兰利(美国中央情报局所在地)飞到伦敦准备亲自来接取(苏军作战计划书)的克利斯·阿普尔亚德,一边抽着烟一边凝视着天花板。他的态度似乎暗示着:这是英国伦的事情。你们把事情搞砸了,你们要负责解决好。蒂莫西·爱德华兹坐到了桌子的上首,一副仲裁员的模样。会议只有一项未经说出来的议程:损失估算。损失的限度,如果可能的话,要放到以后讨论。
谁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全都已经读过了无线电截听的资料和形势分析报告。
52书库推荐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