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番认真严肃的谈话
( 本章字数:2655 更新时间:2008-7-10 13:14:33)
同样在夏至那天,比尔手拿测量仪器站在自己于维纳普发掘出来的古典大“阿胡”上,阳光恰好以直角照到这堵印加风格的巨墙上。印加族人及其在秘鲁的祖先崇拜太阳,这些新观察到的材料,又一次使我们想起南美洲的古老文化。比尔又发现红色石柱雕像是从平地上发掘出来的。这块巨大的平地长约五百英尺,宽约四百英尺,是一个下陷的圣殿广场,从前有土墙围着,目前土墙尚清晰可见。土墙下面还发现人们生火后留下的木炭。在实验室里用放射性“碳素14”测定法分析鉴定,木炭的大致年代为公元800年。在蒂亚瓦纳科发掘出来的相应的红色石柱雕像,也是埋在相似的下陷长方形圣殿广场的土地中。在巨大石墙前面,比尔甚至发现了一个古老的火化场遗迹。火化场里埋着大量火化后的尸体,有的尸体还带着骨制捕鱼工具。到目前为止,在复活节岛考古学中,遗体火化还从未听说过。
卡尔忙着绘制、研究古老的石头建筑物。海滩上最大的石像倒伏在特比托库拉,那里有一堵精细堆砌的“阿胡”墙。卡尔从墙内发掘出一个小墓穴。他在破碎的人骨中发现了两只极其美丽的长耳人的耳夹,是用一种很大的贝壳的最粗厚部分制成的。
阿恩带领几支发掘队进行工作,在拉诺拉拉库火山口内外都获得了有趣的发现。这时,他开始挖一条穿过火山脚下的一个圆形小丘的沟渠。这些小丘的体积十分庞大,因此,当地人还给它们取了个专门的地名。至今科学界认为,这些小丘是天然形成的。现在我们将要证明,所有这些小丘都是人工堆起来的,是用大筐从采石场抬出来、扔在平地上的碎石块堆积起来的。我们运气真好,在这里竟然找到惟一可行的科学测定石像制作年代的方法。我们往小丘里面开凿时,发现了碎裂的石镐和烧火遗留的木炭。通过测量木炭的放射性,我们便可以测定其年代了。后来,我们了解到,采石场的石匠把碎石块运送到这一特定的石堆的时间,约在公元1470年前,即波伊克长耳人在做自卫用的沟渠中点燃起毁灭性大火前二百年。
平托号离开后,岛上各地的工作重新开始了。这时,长耳人的首领静静地坐在前门台阶上打磨一只木头人像的鹰钩鼻子。由于有座右铭“不慌不忙慢慢来,从容不迫别着急”的帮助,市长并未因旅游梦想突然破灭而感到懊丧。总督要我答应在我们离开本岛时,让市长跟我们一起到塔希提岛、希瓦奥阿和巴拿马去。这确实是“鸿运”的吉兆,因为这样市长就成了世上最快活的人了。
市长重新鼓起勇气,悄悄地再次独自拜访他的祖母,但是,她仍像以前一样固执己见。一天深夜,他不断被阿古—阿古弄醒,最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自己的阿古—阿古不愿让他有片刻安宁,不停地重复道:“进洞去,进洞去!”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了,爬起来往洞里跑,一路上没遇见一个人,不需要躲躲闪闪。一个将要进洞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就说明他“鸿运高照”。他进洞后,只抓起一个露着长牙的动物头像,而阿古—阿古却说:“再拿些,再拿些。”最后,他终于从洞中拿出许多雕像。市长告诉我,这些雕像,藏在村外一个秘密的地方,天一黑,我得马上开吉普车去取。
这一回,我看到了最奇怪的动物雕像:仰起脖子,嘴中只有三颗上门牙和三颗下门牙。但是,最珍贵的却是一艘宽敞的圆形芦苇船,外形像一只正规的方船,四角弯曲呈圆形;三根桅杆和厚厚的带槽纹石帆,安置在鼓出的甲板上的圆形窟窿中。看上去,这艘芦苇船像面包师傅的杰作,但它并不是用发面而是用烘干的熔岩做材料的。
“现在,你可以明白我是如何知道船帆也是用芦苇制成的了。”市长自豪地指着表示芦苇的垂直槽纹说。
那天,我注意到市长第一次嗓子发痒想咳嗽。真倒霉,科康戈病将要光临他家了。他说,只要他有一点儿咳嗽,就不能进洞,任何身体不舒服的人一进岩洞,就会碰上“厄运”的。过去,有几位老人曾这么做过,他们是故意躲进洞去死在那里的。
过了不久,海上出现了风暴。商船船长不得不把船开到本岛村庄那边,并且停泊上一二天,以避风浪。风暴减弱后,大船又回到海滩外原来停泊的地方。正在这个时候,我在步话机中听到商船船长说,他那里来了一个当地人,坚持要给我看他随身带上船的东西。
我乘坐小艇登上大船,这个当地人原来是我的年轻朋友爱斯德万。显然,这孩子心里有事。今天,他的笑容中流露出稚气的幸福感。自从他妻子突然停止从洞穴中拿出石雕以来,他脸上很少出现这种笑容。他很有礼貌而又十分焦急地问我,船上有没有完全不透光的暗室,他想让我知道一件重大秘密。我把他带进自己的船舱,放下窗帘。对爱斯德万来说,这样暗已经足够了。于是他走出房间,从外面提回来两个大包裹。一进门儿,他就仔细地把船舱门随手关好,叫我站在墙角,注意观看即将发生的事。
船舱内光线十分暗淡。他弯着腰,俯身从包裹中取出东西时,我勉勉强强认得出他模糊的身影。起初我听说他需要有间暗室时,还以为他会拿出一些发磷光的物体。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他拿出来的东西跟我的房间一样漆黑,我辨认出这是一件衣服。爱斯德万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还有一件什么东西往头上戴。原来,他在乔装打扮,佩戴舞蹈面具,行将粉墨登场,我确信我能看得见两个大耳扇从他头旁垂下来,但是光线太暗,没法全看清楚。最后,他从包裹中取出两大件黑糊糊的东西,一件放在地板上,另外一件放在我床铺旁的座位上。然后,他蹲下身,把双手抱住放在地板上的那样东西,仿佛即将跟一位亲密的朋友进行一番认真严肃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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