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响起了红种人一声短促的惨叫。他们以此表示,红鱼输了,正濒临死亡。大卫急速穿上衣服,然后朝他的伙伴们走去,像起死回生似的,向他们致意。
“有谁想到这样的事呢!”他一边说一边同老铁手握手,“我战胜了犹他人最佳的游泳能手!”
“借助一根草茎嘛!”老铁手微笑道。
“这事您是怎么搞的?”
“以后再说。那是一个小动作,但它不是欺骗行为。因为事关拯救您的性命,而红种人也不受到任何伤害。”
“就该如此!”弗兰克表示赞同,他为自己朋友的胜利感到无比快乐,“你的性命不是取决于一根麦秆,而是取决于一根草茎。赛跑的情况也如此,光靠两条腿还远远不够。谁知道怎样的草茎拯救我的生命呢。是的,腿有点儿作用,但头脑的作用远为重要。你们瞧,那条倒霉的鱼来了!”
那个印第安人现在从右边过来,比白人晚了五分多钟。他上了岸,在岸边坐了下来,脸转向水面。没有一个红种人向他那儿看去,没有人走动。他们等待着大卫将被战胜者刺死。
此人现在用眼睛寻找大卫,向他大喊道:“拿你的短刀杀了我!”
高个子却拒绝这样做,一半用英语,一半用他没有掌握的犹他人语言说道:“我不杀你!”
随后他转身离开,到他伙伴们那儿去了。犹他人耳闻目睹了此事。酋长探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他呢?”
“因为我不是残忍的人。我饶他一条命。”
“但如果他胜利了,你会被他刺死的!”
“红鱼没有胜利,因而干不了此事。他可以活下去。”
“你拿走他的财产吗?带走他的武器、他的马、他的老婆和孩子吗?”
“我可没有这个想法。他所有的,都可以保留着。”
“嗬,大狼不理解你。红鱼行事该明智些。”
其他红种人似乎也不理解大卫。他们向他投去的目光显然表明,他们为他的态度感到多惊讶。他们中间没有人会放弃自己的权利。红鱼悄悄地离开了。他也不理解为什么白人没有刺杀他,没有剥掉他的带发头皮。他为被人打败而羞得无地自容,认为躲藏起来不让人看见才是上策。
现在,大脚走近酋长,询问道:他同第二个人的比试是否可以开始。大狼点点头,并指令动身到指定的地点去。该地点就在那两根刑讯柱旁边。像通常那样,那儿围成了一个大圆圈,酋长把大脚领到其中央。老铁手陪同胖墩儿前往。他照看着不许别人对胖墩儿使用诡计。
两位比武者脱掉上身的衣服,然后彼此背靠背地站着。耶米的头还没有到红种人的肩膀。酋长手里拿着一根绳索,把两人捆绑在一起。绳索勒在红种人的臀部上头,却在白人的胸脯上面。幸而绳索末端恰好延伸到这么远,即酋长必须在胖墩儿胸前打活结,这对后者是有利的。
“现在您不必割断绳索,而只要抽开活结就行了。”老铁手用德语说。
两个比武者右手都握着自己的短刀,比武可以开始了。酋长后退,老铁手也跟着后退。
“牢牢地站稳,耶米,别让人压倒!”瘸子弗兰克喊道,“你知道,如果他把你刺死,我就永远孤苦伶什了,你不愿意给我造成这样的创伤吧。你只顾撞他,随后狠狠地把他抛出去!”
这个红种人也听到了从四面八方喊过来的鼓励性的话。他答道:“大脚并不是那个让人战胜的红鱼。他将在片刻间把这个又矮小、又肥胖、靠在他背上的王八蛋压死、碾碎。”
耶米什么话也不说。他平静地、严肃地望着,在红种人高大身材的后面,他成了一个令人发笑的人物。他小心翼翼地把脸掉到一边,以便能够观看犹他人脚的活动。他无意先发制人,而这样做对他也不利。他倒更愿意让印第安人先动手。
大脚长时间静静地、纹丝不动地站着。他想要向敌手突然发动袭击,却未能如愿。当他仿佛完全意外地朝后抬起他的脚要向耶米的腿踢去时,白人却给他另一条站着的腿狠狠的一脚,以致大脚几乎摔倒。
随后出现相互攻击、你来我往的拉锯战局面。总的说来,红种人比较强壮有力,白人比较谨慎,比较从容。印第安人渐渐地为自己的努力没有成果而变得暴躁,怒不可遏。他越狂怒,越用脚朝后踢,白人就变得越加泰然自若。斗争仿佛出现了持久的态势,看不出这一个或者那一个取得了一丁点儿的优势。突然由于印第安人使用了一个诡计,形势急转直下。
大脚通过他迄今为止的表现所要追求的目的,就是使敌手确信他大脚已黔驴技穷,不可能采用其它进攻形式了。现在印第安人却抓住绳索,使劲拉紧,使他获得转身的空间,他转身,但却没有完全转过来。
如果他的企图得逞,他就会使自己转过来面对着白人,那时就可以干脆把他压下去。然而耶米是个狡猾的狐狸,警惕性很高。甚至瘸子弗兰克也马上识破了这个红种人的阴谋诡计,快快地向胖墩儿喊道:“摔倒他,他正在转身!”
“知道了!”耶米答道。
在他答话、红种人刚把半个身子转过来,从而失去稳定的立足点这一瞬间,耶米快速弯腰,将敌手背了起来,同时马上把活结解开。红种人两手抓空,在耶米头上翻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筋头,短刀从手中掉落。胖墩儿闪电般猛扑过去跪在他身上,左手掐住他的咽喉,右手拿着短刀正要朝他的心脏部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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