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约洱!”
“喔,又是一个先知!你的父亲看来是个虔诚的、坚信圣经的人!”,
“不是,我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家伙,从不被牧师们欺骗,我很像他。”
“那么,你的母亲大概是个信教的妇女?”
“可惜是。”
“为什么可惜?”
“因为她通过祈祷使父亲的生活过得很苦。父亲意识到,自己只有多喝白兰地酒,才能使生活变甜蜜。一个聪明的男人遇到一个老是告状的女人,这是难以忍受的。他只好让她坐在家里,自己去进餐馆。”
“他使自己变甜蜜,是不是大甜了?”
“是的,他感到厌倦。在一个美好的日子里,他看到自己手里多了一条绳子。这根绳子不是做别的用,完全是用来挂在钉子上,打成活结,把自己的头插进去。”
我听见这个家伙在我的后面用玩世不恭的方式,谈论他的父亲自杀身亡的情况,我被捆绑的手颤抖了一下。哈默杜尔按住自己的火爆性子,没有表现出在此时此地毫无益处的道义上的愤慨情绪,没有说出他已经去世的父亲所说过的、连最颓废的印第安人也羞于启齿的话。他继续探讨这次谈话的秘而不宣的目的,并且笑着说:
“好吧!为了再次了解你的母亲,我很想知道,除了虔诚以外,你记忆中还有没有留下她的其他个性。”
“其他个性?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受教育方面,虔诚的人,在生活上通常是严格的。”
“原来如此!”歹徒笑了,他对哈默杜尔的思路毫无所知,“可惜你说得对。假如所有能够看得见的褐色和蓝色伤痕,都还留在我的背上,我会痛苦得在马上坐不住。”
“那么说,她的教育方式是一种非常透彻的方式?”
“是的,她经常透过皮肤。”
“约珥,你的弟弟,也是如此?”
“是。”
“他还活着?”
“当然,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死亡。”
“现在,他,连同留在他背上的伤痕,以及留在他身体其他部位上的那些美好的回忆,在什么地方?”
“在我们这儿,在前面,那个在雷迪身边的人就是他。”
“就是说,两个先知都在这里,何西阿和约珥,两个人都在。你怎么看,霍尔贝斯,老浣熊?”
“无可奉告。”大个子回答得比平常的短。
“你究竟要拿我和我的弟弟怎么办?”歹徒终于注意到了这次谈话的目的,便向霍尔贝斯提出问题。
“你大概很快就会知道。事先,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一个对自己老婆不能不生气的男人所能够做的任何事情。”
“也可以说是:要么全部,要么全不。可是我认为,他有朝一日会发现,那根绳子是多余的。”
“他不久前成立了一家婚姻介绍所。”
“奇怪!他难道还要给别人增添麻烦?这种职业能够为公众的幸福作贡献?”
“应该能够。他的意图是好的,可结果是坏的,最后,他连饭都吃不上,把命也搭上了。”
“好人啦!最优秀的绅士。我要是在这儿看见他,他肯定也会像你一样丰衣足食,也会卑鄙地抛弃老婆孩子。”
“别说这么多废话!他走以后,我们过得好多了。”
“对!老公如果不把老婆赚的钱花光,寡妇和孤儿的日子就好过了。”
“听着,你怎么说这种话?不管怎么说,我的母亲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是的,她做牛做马。”
“你怎么知道这些?”
“当她的丈夫,你亲爱的父亲悬架自尽的时候,她住在田纳西一个叫做斯密斯维尔的小地方。”
“对!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
“后来,她带着孩子迁移到东部。”迪克打断他的话。
“这也是对的,现在,你告诉……”
“等一等!她找到了工作,赚了许多钱,甚至带了并抚养了小侄儿。那个侄儿后来觉得她严格的教育方式太痛苦,便在一个美好的夏日溜之大吉。难道不是吗?”
“是的。我不理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
“你还有一个妹妹?她在哪儿?”
“她死了。”
“那么,你和你尊敬的先知约珥就成了你们母亲的唯一的两个继承人?”
“继承人?见鬼!仅仅剩下几百美元,其他一无所有。我们拿着这一点点钱只能喝一口酒!”
“好。你看来完全重蹈您父亲的覆辙。告诉你吧:提防那根非常危险的绳子。你看呢,霍尔贝斯,老浣熊?他们要得到绳子吗?”
“嗯,”被问者回答,“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亲爱的迪克。”
“好。那么,他们就不得到绳子了。你同意?”
“同意,他们不配得到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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