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温内图和疯子以外,在场的人在这个时刻无不发出恐惧、惊讶和赞赏的叫喊声。我漂亮的马却仅仅做了一次跳跃,没有向前跨出一步,并且重新安安静静地,像用金属浇铸一样站着不动。我转身面向巫医。他吃力地站起来,捡起脱手的枪,眼睛里露出凶光。雷迪从他手里夺走枪,气愤地说:
“在你走路之前,我为您保存着这枝枪,先生,不然的话,您会闯祸的。我对你说过,我对老铁手没有敌意,不能容忍对他使用暴力。”
“放过他吧,永远放过他!”我说,“他如果敢再对我无理,效果会更好。而且,我警告过他,要他注意,这个人真是笨得不可救药。”
这个气得发抖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要杀死他,雷迪先生。你会杀死他吗?”
“会,”被问者点了点头,“他的命掌握在老华伯手里。”
“谢天谢地,否则,我还要打他一枪。只要你把枪还给我,哪怕冒被你打死的危险,我也要打死他,我不信打不死他。这个家伙是所有魔鬼中魔法最高的。温内图还有一个天使,那个天使站在他的对面。而这个家伙,只有魔鬼附身。因此,您要打死他,一定要打死他。”
“关于这件事,你可以放心。你的愿望会实现的。”老华伯保证。“他属于我,我们两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位子,要么是我的,要么是他的,总有一个人要让位。在这个问题上,我能够发几次誓就发几次誓。”
“那么,事不宜迟,否则,他还会逃出你的手掌。”
他妻子在这期间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也没有受到枪击的干扰,而是径自到灌木林里去,摘了几根枝条,围成一个花环,戴在头上。现在,她回来了,走到这个离她最近的歹徒身边,指着头对他说:
“你看,这是我的花环,是我的瓦瓦·德里克给我戴上的。”
这位前科曼伽人忘记我了,朝她跑去,怕她不留神说出他的秘密,用拳头威胁她,叫喊:
“住嘴,疯子,不要胡说八道。”他转身对歹徒们说:“这个女人疯了,讲话语无伦次。”
他在他们身上达到了目的,马上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阿帕纳奇卡。阿帕纳奇卡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平静,像图画一样,一动也不动。他听到那个女人的讲话,便走上去问她:
“我的母亲今天认识我吗?她的眼睛为她的儿子打开了吗?”
她悲伤地、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摇摇头。蒂博·塔卡马上奔向阿帕纳奇卡,对他说:
“你和她说了什么?住嘴!”
“她是我的母亲。”阿帕纳奇卡平静地回答。
“现在不是了。她是柰伊尼人,你必须离开那个部落。你们两个人毫不相干。”
“我是科曼伽人的首领,岂能让一个欺骗她和我的白人发号施令。我要和她说话。”
“我是她的丈夫,禁止她说话。”
“只要你做得到。”
蒂博·塔卡不敢对阿帕纳奇卡动武,尽管阿帕纳奇卡被绑着。转身对老华伯说:
“帮我一把,卡特先生,你是我信得过的人。我过去的养子是使我的妻子变疯的人。她只要一看见他,病情就加重,他可以让她安静。请帮帮我,先生。”
老华伯对雷迪自称首领感到妒忌,愿意趁此机会,显示自己也有发言权。于是,他用命令的口气谴责阿帕纳奇卡:
“离开她,红色人。你听见了吧,她与你毫无关系。收起你这一套吧。”
阿帕纳奇卡当然不吃他这一套,用蔑视的目光看了这个老牛仔一眼,问道:
“谁在和我,和波霍尼姆部落科曼伽支脉的最高首领讲话?是一只呱呱叫的青蛙,还是一只喳喳叫的乌鸦?凡是阻挡我和那个女人,即我的母亲谈话的人,我都视而不见。”
“好大的口气!青蛙,乌鸦。小伙子,你讲话放客气点,你会知道,人们是怎样像尊重国王一样,尊重牛仔的。”
他骑着马从阿帕纳奇卡与这个妇人之间挤过去。科曼伽人后退了几步,把马引向另一侧,老头跟在马的后面。阿帕纳奇卡又退一步,老华伯也迈进一步。于是,在女人的周围,形成两个圈,她成了这两个圈的中心,老华伯始终不让阿帕纳奇卡看到这个中心。两个人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算了,卡特。”雷迪对他说,“让他们父子俩去协调吧,这与您无关。”
“他要求我帮助,”老头说。“一个红色人,又被捆绑着,我可以把他关在圈子里面。”
“被捆绑?想想老铁手和那个陌生人吧。这个红色人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他想尝试一下。”
“好吧!随你的便,我再不管这事了。”
这时,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这两个互相敌对,绕圆周线转圈的人。老华伯在里圈,阿帕纳奇卡在外圈,女人无动于衷地站在中心。蒂博·塔卡站在附近,对这个独特的场面的结局最为关心。过了一阵,阿帕纳奇卡问:
“老华伯终于让我去见这个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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