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室里。”他的儿子说,一面指着安装在地板上的木坠门。
“被囚禁在里面?”
“是的。他们对他施以暴力,把他扔了下去。”
“放他出来!”
斯宾塞否认把钥匙藏起来了,但是在手枪的胁迫下还是拿了出来。
房间里,到处是瓶子、玻璃杯、盘子等茶具、餐具的碎片,乱糟糟的。坠门打开以后,铁匠,一个高大、强壮的汉子,出来了。把这个人关起来,肯定是费了大力气的,他进行了反抗。他的脸挨了打,伤痕累累,还在流血。他好像很害怕,看了看周围,看出我是领头的,便转向我说:
“谁把我从地下室放出来的?”
“我们。”我回答。
“您贵姓?”
“老铁手。”
“这不是一个著名的西部人的名字吗?”
“是的。”
“可是,这儿有红色人。您相信他们?”
“他们都是红色人的著名首领,习惯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好。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正是地方。一定要红色人来对付白色坏人,为好人声张正义。他们是可怜的、卑鄙的恶棍。”
“我相信,因为我们认识他们。我们要和他们算账。”
“啊!数目大不大?”
“相当大。那个长着一副狗脸的家伙,昨天晚上向我开枪,要杀死我。”
“感谢上帝。”
“怎么?您因为有人对我进行谋杀而感谢上帝?”
“是的。我从两方面感谢上帝。一方面,您没有被杀死,因为您来了,才能把我放出来。另一方面,他们对您开了枪,尽管没有命中,您却获得了对杀人凶手进行短时间审讯的权力。”
“他打中了我。”
“啊!真的?一点看不出来。”
“子弹打中了我的大腿。这儿还看得见血。”
“这可以要他的命。这使我无比高兴。”
“与您有什么关系?”
“使我认识到,坏人是很难得逞的。”
“这能减轻我的痛苦吗?能治好我的伤吗?”
“您听我说,您想让他跑掉?”
“不想。”
“请告诉我,将怎样处置他?”
“我们有一个草原审判团,将对他作出判决。”
“这很好。我可以旁听吗?”
“可以?您必须出庭。他们对您犯了罪。”
“在我的事情上,他们的罪行铁证如山。什么时候开庭?”
“最好是马上。”
“在什么地方?”
“在房子外面。大家知道,草原法庭必须尽可能在露天召开。”
“这帮家伙会从我们身边逃跑。”
“他们试试看!而且,我们可以阻拦他们。”
“好。我很高兴。皮带和绳索有的是。”
“我去把他们带过来?”他的儿子非常主动。
“好,带他们过来。他们被绑在外面?”
斯宾塞发言:
“你们无权当我们的法官,对我们进行判决,你们不配当法官,我们不能让你们捆绑。”
铁匠走到他们面前,握紧有力的拳头对着他们的脸说:
“住嘴,可怜的家伙。你如果还说大话,除了上法庭外,还要让你跳特殊舞。懂吗?”
铁匠的儿子带来了绳索和皮带。我命令:
“按现在坐的次序把他们捆绑起来。抵抗者换板子。”
“是,我们揍他们!”铁匠欢天喜地,“外面有好几根弯棍子,孩子也可以把它们搬来。”
他的儿子去搬了过来。
这很起作用。他们虽然拼命地骂,却没有一个敢抵抗。他们很快都伸直身子躺着,按西部人的方式被捆绑。铁匠的儿子承担看守任务。我们走到外面。我故意把歹徒们一个个拉出来,不过,这麻烦一点。
现在,又出现那些老问题。他们又向我们提出反对意见。我虽然受了伤,但还是打算采取温和方式。除了温内图以外,所有的人都要求判处他们死刑,至少要判斯宾塞死刑。对此,我不想表示同意。经过长时间的、激烈的辩论,最后,铁匠像一个“愤怒的哈根”暴跳如雷:
“我认为,我们一直坐到明天,也不会产生结果。这些人首先是属于我的,因为他们袭击的是我。他们是野兽,把一切打得精光,打伤了我。你们看,我的脸现在还在流血。您,先生,在我看来太仁慈了。我想考虑您的意见,不要求判斯宾塞死刑。但是,我要求接受我提出的建议。”
“什么建议?”我问。
“首先,我可以要求他们赔偿我的全部财产。您同意吗,先生?”
“同意。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必须赔偿您的财产。”
“好。斯宾塞要对一切负责。您不想让他死,因为他没有杀死您,只是打伤您。我认为这是您的软弱,因为在野蛮的西部,人们对谋杀者是毫不留情的,不管谋杀是否成功。尽管如此,我们想采取一种仁慈方式:他被判死刑,不立即执行,而是缓期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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