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塔之夜_[德]卡尔·麦【完结】(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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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们不可能跑到他前面去,”哈勒夫回答说,“他已经太靠近村子。不过,过了鲁美利亚,我们可以赶上他。”

  “如果有一座桥横跨河流,我们可以赶上。可是如果过河用的是小船或汽轮,他就会领先。我得先走一步。”

  烈马以飞快的速度像箭一样向前射去。苏耶夫还没有看见我们,可是我发觉,他的马受惊了。于是,他拿出鞭子打他的马。他了解我,并且想赶到我的前头。他虽然比我更接近那个村子,可是他的老马却无法与我的阿拉伯马相比。我只听见呼啸的风声,我的马一下子就提速一倍。仅一分钟,我就上了苏耶夫骑过来的那条公路,到了他与鲁美利亚之间。由于怕我,他不敢从我旁边经过,绕道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我的左边,瓦尔达尔河里流淌着汹涌澎湃的黄色洪水。我在公路中央勒住马,等待我的随从。苏耶夫也停住了脚步,甚至是落在我后面大约四百米处。

  “你的烈马干得好,本尼西!”哈勒夫跑过来的时候,笑了,“一匹马跑得这么快,应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干么?你想与那个人谈话?”

  “如果不迫使我说的话,我不吭一声。”

  “我们犯了一个大错。”

  “什么错,哈勒夫?”

  “我们给苏耶夫是笞刑,他至少可以骑马。如果我们不打他的脚,而对准君王用来接触宝座的那一个部位,他坐上去,既不能步行,也不能骑马。”

  “用那种方法,我们什么也赢不到,因为穆拉德会派别的信使。前进吧!”

  我们继续前进。苏耶夫慢慢地跟着我们,对我们这种播一杠子的做法肯定是气愤的。

  鲁美利亚似乎比古里勒大,从公路边一直延伸到河边。瓦尔达尔河呈现出一派危险的景象。巨浪越打越高。河水溢出了河岸,把周围的草地和青草统统淹没。河的对岸正在修筑铁路。我们看见一列铺轨车慢慢开过来。许多工人用锄头和铁锨干活。铁路路基附近是一长排木板棚,肯定是给工人们作临时住所的。

  没有桥,只有渡船。渡船是一个平底船,用绳索锚固在河岸上。摆渡船工用坚实的杆子撑着它前进。“怎么回事?”我们在鲁美利亚第一栋房子旁边停下来的时候,哈勒夫问,“我们马上过河?”

  “不。”我回答,“我们骑到旁边去,看苏耶夫怎么办。然后,我们跟着他。我们不知道他的同伴在哪儿。这个侏儒就会不情愿地充当我们的向导。”

  “不,本尼西,他够聪明的,会把我们引入歧途。”

  “我们不要受他欺骗。你必须想到,他的脚痛得非常厉害。他虽然骑在马鞍上面,脚不必用力,但是骑马会使他产生痛觉。他想尽快达到目的地。即使他打算把我们引入歧途,也不能引得太远。好吧,我们到旁边去!”

  我们离开了一小段路,苏耶夫与我们有一段距离,这是他所希望的。这样,他就可以从旁边过去,去上渡船。这时,我们停下来,我的脸不看他,装作对他并不注意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想像得到,我们是故意的。苏耶夫的做法很独特。他并不上渡船,他摧马向前,又打回原路,同时仔细地看着对面的铁路,似乎那边的繁忙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这个告密者不想,”哈勒夫笑道,“他比我们乖巧。”

  “再看看。他装作只看铁路工人,可是我发觉,他经常往旁边看,看旁边那栋白粉墙的楼。那儿有一根杆子,插在门口,大概是用来拴马的。也许那座建筑物是一家客栈。他打算住进那家客栈。我们装成要过河的样子。”

  我们走向渡船。有一条小路,是用木板铺成的,以便旅客不打湿脚能走过被淹没的河岸。这条小路是为步行者铺设的,所以我们在水中走了一段。水面贴到了马的腹部。

  渡河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那艘旧平底船好像有一半已经腐朽,牵引这条船的缆绳值得怀疑。操作人员一个是老头,三个是半成年孩子,对他们难以相信。何况,浪很高,水面上漂浮着从河岸上冲下来的各种各样的物品。河水卷起一个个旋涡,一不留心,人就可能卷进去。长话短说,当我们走上渡船的时候,我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感。老船工坐在船边抽烟,注意地看着我们,然后明确无误地给他的三个伙计打手势。我选好一个姿势,使苏耶夫一直在我眼睛的监视下。我们刚上船,他就回到岸上,骑着马朝那所白色楼房飞奔,拴好马,跌跌撞撞地、吃力地往门里面冲。

  “哈勒夫和奥斯克快进去!你们一定要弄清楚,他在那儿干什么,说什么。不要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

  两人赶紧牵马上岸,翻身上马,径直朝那所房子奔去,比苏耶夫晚不到半分钟进了客栈。

  现在,我转身对着老头:

  “四个骑马人渡河共要付多少钱?”

  “二十皮阿斯特。”他一边回答,一边向我伸出右手。我给了他手上一鞭子,说:

  “我分文不给。”

  “那你就呆在这边。”

  “不,你渡我过去。你要了五倍的价钱,必须受到惩罚。你把我们渡过去,到了那边,每得一个皮阿斯特,脚跟就挨一鞭子。看看这张君主的委任状吧!你会看到,我不是一个可以被人欺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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