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马上回答。我对什么都了如指掌,这无论如何使他迷惑不解。我听见他不断吞口水,好像有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一样。然后他答道:
“长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想要我干啥。我不知道你所提到的那些名字。你说我与那样的人有瓜葛,其实我并不知道。”
“你难道真不知道,两个兄弟要来向你报告,说我在梅尔尼克被杀死?”
“啊,安拉,我对此真的是一无所知!”
“你真是太无知了,你的无知使我觉得可怜。出于这种怜悯,我要向你指出,你的附近有一些多么危险的人物。你来!”
我拽着这个伪君子的胳膊往前走。我打了个手势,哈勒夫便拿着火炬走过来给我们照路。那些属于法院的先生们跟随于后。奥斯克、奥马尔和两个店主也跟在后面。其他的人都原地不动,因为废墟里面并不宽敞。现在我明白了穆巴拉克心里在想什么,他是在看我们有多大把握走这段路。他相信,这条路对任何陌生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
当哈勒夫把常春藤拉开的时候,我听到那个老家伙开口骂人,他有点按捺不住了。
我们走进用作牲口棚的那个房间时,柯查巴西问:“什么?马?”
因为是黑夜,动物给我们添了点麻烦。牲口都没有拴住,而且怕光和陌生人。
“哪里有马,哪里就有管马人,”哈勒夫说,“来,从这儿出来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们。”
那三个被我们绑起来的人还躺在那儿,还是我们离开他们时的样子。最初,没有人说话。我在哈勒夫的帮助下给这三个人松了绑,但仅仅松到可以用脚重新站立起来。
“马纳赫·巴尔沙,你认识这个人吗?”我问,同时用手指着穆巴拉克。
“安拉诅咒你!”他牙关咬得直响。
“巴鲁德·阿马萨特,你认识他吗?”
“你从文河桥上掉进十八层地狱吧!”他愤怒地叫喊起来。
这时我转向那位典狱长:
“你只犯了一个罪,即释放了这个犯人。对这两个人的惩罚将是很重的。如果你的表现证明你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罪人的话,对你的惩罚轻得多。对我说真话吧!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认识,”他思量了良久,终于承认,“他是老穆巴拉克。”
“你还知道他的真姓名吗?”
“不知道。”
“他和你的两个难兄难弟也互相认识吗?”
“认识。马纳赫经常到他家去。”
“他们要在梅尔尼克杀害我。有没有这回事?”
“有。”
“今天作了同样的决定,要在监狱里把我杀死。是不是?”
“是这么回事。”
“还有一件事。你在给伊巴雷克及其合伙人表演纸牌技巧时,另外那两个人把他的东西偷了。对不对?”
“不是我,是其他人偷的。”
“够了!你和他们一样,你帮助他们行窃。这方面的情况我听得够多的了。”
我转身对着柯查巴西问:
“怎么,我说的不对?窃贼果真不在这个废墟里?”
“长官,在你和我谈论他们的时候,你已经发现他们了。”
“那当然!不过我这么快就发现他们,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个明证,表明假如你当时要尽到你的职责,该是多么容易。这三个人关进监狱,严加看管。明天一早,你就把报告寄给马赫雷基,我也把我的报告附上。然后由他去决定怎么办。伊巴雷克,你往地上瞧瞧!我看这些就是被偷之物。”
我们把这三个囚犯口袋里的东西和腰带摆成三堆。伊巴雷克重见自己的财物,显得兴高采烈。他刚要把这些东西拿走,柯查巴西说:
“住手!这么快不行。所有这些东西都要由我一一清点,要作为判决的证据和量刑的准绳。”
“这不必要。”我回答道,“我已经将这些物件造了册,并且给它们估了价。对你来说,这个登记册和实物本身起同样的作用。”
“长官,你可不是官员!”
“柯查巴西,我今天已经向你表明,我要是当官,一定比你当得好!我要是想否定你的建议,会比你更详细地向马赫雷基打报告。还是住嘴吧!这也是为你好!”
我盯着这位法官,看他想不想粗暴地回答,但是他克制下来了。他可能是想,假如一意孤行,只会自讨苦吃。不过,他提出了另外的要求:
“伊巴雷克可以拿走他自己的东西,他们身上其他的东西都归我。”
他准备弯腰去捡钱包和其他物品。
“住手!”我说,“这些东西已经征用!”
“谁?”
“我。”
“你有这种权利吗?”
“当然有!我已经给它们造了册,你可以作证,证明我没有把它们据为己有。然后我把清单和物件,都寄给马赫雷基。”
“这一切都由我一手来办!”
“你也有你的权利。我把马匹和马具交给你,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但其他的归我。哈勒夫,把所有的东西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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