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回答。
“你的嘴讲不出好听的话,可是我认为你是好人。”
“不管你认为有多好,我知道,你会杀死我!”
“你错了。我要是想杀你,今天有的是机会。”
“那你是要对我来更厉害的了?”
“你想到那儿去了?”我试探地说。
“有很多方式,不马上杀死血亲复仇者。”
“例如,让他受折磨,就像你们对我们所做的那样。”
“是撒旦把你们呼唤出来的!”这个米里迪塔人恶狠狠地说。
“不是。如果撒旦想支持我们,我们宁愿呆在茅屋里。”
“可是,你们有魔鬼缠身,因为你们大家都是防弹的。”
“你认为这需要撒旦帮助?这种本事,自己可以练,无须外人帮助。任何人,只要聪明到那种程度,并且学一学,都可以做到。我们既不怕你的子弹,也不怕你的散铅。这种散铅,你今天已经非常仔细地装在枪膛里了。”
“原来是你拿了我的猎枪?”
“不是我。枪就挂在马鞍上,你的马带着它走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装了散铅?”
“凡是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能回到什干屈去,而是必须跟随与你共谋的盟友。”
“我?往哪儿?”
“你知道得很清楚。他们难道不是走在你的前头,到恩格吕去了吗?”
“长官,谁对你说的?”
“我的梦。我在梦中看见他们在瓦尔屈河那边的高地上等你。你来了,下马,寻找他们,对他们说,我们终于动身了。然后,你们一起骑马同行。可是,你很快与他们分了手,独自一人到这儿来,要苏耶夫把我们交到你手中。”
“苏耶夫!”他恐惧地叫唤。
他的目光搜索着裁缝,并找到了他。我看见矮子暗中提醒他的目光。这种目光看来使这个米里迪塔人得到安慰,因为他问:
“苏耶夫是谁?”
“你的朋友。”
“我不认识苏耶夫。”
“如果我在你眼前鞭打他,你也许会认出他来。你与你的伙伴预先约定,如果你今天不来,就说明我死了。如果你的袭击失败,你今天晚上就到他们那儿去。现在,你的袭击失败了,你想去吗?”
这个血亲复仇者不知道怎样对待我,便用低沉的声调说:
“我不明白,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一切的。但是,我不需要了解真相。要杀就杀,不必多言!”
“你为什么要我杀你?”
“因为我要你的命。”
“对我来说,这不是理由,因为我是基督教徒,不以恶报恶。”
“那你是不懂血亲复仇法?”
“我懂。”
“可是,你并不杀我?”
“不杀。我对你进行了自卫,你根本没有做什么。这就够了。我们基督教徒不实行血亲复仇。因此,在我们那儿,谋杀是一种死罪。你是受血亲复仇法驱使前来进行谋杀的。你要服从法律,我不能怪罪你。”
他像在梦中一样看着我,因为他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但是,”我接着说,“你想想,我是不是结下了血亲仇。我被关在里面,不能不解放自己。我不得不开枪,并且不知道坐在上面的是你的哥哥。我的子弹打中了他,这是他自己的过错。他知道我们手中有武器。坐在那上面,是他的愚蠢。”
“长官,你的话包含着许多真理!”
“你的哥哥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让我们受折磨?我做的是什么?我让他生病了?侮辱他了?偷了他的东西?或者对他进行了抢劫?没有!我去,是打听舒特的情况。他可以告诉我,也可以不告诉我,他有自由。那样,我会和和气气告别。我怎么成了他的敌人?”
“因为他的朋友是你的敌人,因为你想毁掉舒特。”
“我也没有这种想法。”
“你找他,杀死了他的连襟德塞利姆。你就要受到血亲报复,在报复中死去。”
“我没有杀死德塞利姆。他偷我的马,从马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脖子。我怎么会是谋杀者呢?”
“你应该让他逃走嘛!可是,你追赶他。”
“难道我不让别人偷我的马,就要陷入血亲复仇?听着,我对你们是尊重的,因为我认为,你们是勇敢的、胸怀坦荡的汉子。现在看来,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懦弱的、专耍阴谋诡计的乌合之众。你们是可怜的小偷。如果我们以后夺回你们掠夺的物品,你们就说,要对我们进行血亲报复。什么逻辑!现在我看出了,你们的好特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二流子,所有为他效力的人都是可耻的帮凶。我对他们根本不予重视。好吧,起来,滚开!我不怕你。对我开枪好了,什么时候想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随你的便。哈勒夫,把他的套索解开!”
“本尼西!”小个子恐惧地叫喊,“你疯了?”
“没有疯。松绑!”
“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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