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玛的左轮枪断断续续地发射出一连串的轰鸣。我飞快地向她跑去。她直挺挺地把枪举在胸前,枪口对着那个从狭窄的甲板向我们冲来的船员。当我把阿尔玛推到一边时,他扑倒在地上,但继续向我们靠近。我把他一把推开,步枪从他毫无生气的手里掉到甲板上。我猛地把他推入水中。
“这是帕勃罗,”阿尔玛声音颤抖地说道,“他企图杀死我们。”
“正是那么回事。”
“他死了吗?”她担心地问道。
“死了。”我回答说。
她沉重地在身上划了个十字。“我犯了罪。我还从未杀过人呢。”
“你要是让他杀了你,你的罪孽就更深重,”我说道,我从她手上取过枪,换了一个弹夹。“拿着它,也许还会用得着的。”
我向她挥了下手。“跟我来。”我说完,便开始沿着狭窄的甲板往船头走去。
我刚走到船舱前面,便听到船桨拨水的哗哗声,划艇正在驶去。船头上站的是那名年轻的船员,手中还拿着6个尖爪的铁锚,后面拖着长长的锚链。他呆呆地望着我,吓得几乎动弹不得。我慢慢地举起步枪向他瞄准。他不再迟疑,一下子跳到水里,拼命地划水跟随划艇而去。
我望了一会儿,然后向阿尔玛转过身来。“看来,我们没有船员了。”
阿尔玛看着我。“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们会有办法的。”我回答说,那声音听上去信心十足,内心却不然。我摸着她的手,这只手在不停地颤抖。我用自己的手心贴住她的手心。“别慌张,”我说道,“我们能对付。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挺过来了嘛。”
她的眼里充满泪水。“我杀了个人。”
“要不然他会把你杀死的,”我劝道,“这是很正常的。”
她哭了起来,我把她的头拉到我的胸前。“安静些,”我轻轻地说道,一面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她紧紧地贴住我。“我们到伊基托斯后,我要去忏悔。”
我感到她的身子暖暖地粘着我的身子。“随你怎么说都行。”我说道。
我企图从她这儿脱身,然而她紧紧地抱住我。“我是个凡人。”我说道。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她说道。
“我告诉过你,你是安杰洛喜欢的姑娘嘛。”我从她身旁走开,但她抬起头来对着我。我飞快地吻了她一下,然后便往后退了一步。“我喜欢你。不过我们在做爱之前还有其他事情要干呢。”
她信心十足地笑了起来。“你过去和秘鲁少女有过来往吗?”她开玩笑地问道。
“没有,”我微笑着回答道,“秘鲁的东西我唯一领教过的就是秘鲁蓝丸。”
“你会痛快一场。秘鲁少女比秘鲁蓝丸还要迷人。你再也不可能尝到比这更欢快的滋味。”
我笑了。“别再说啦。你要把我逼疯了。”我沿着甲板来到船尾。我打开进入引擎房的小舱门,然后抬起头来对阿尔玛说:“睁大眼睛,要是有人企图来这儿,你就喊我。我去检查一下引擎。”
“行,”阿尔玛说道。
走下三个台阶便是通入引擎房的梯子,那屋子至多3英尺高。我弯下身来,发现墙边有一只小灯泡。由于灯上没有开关,我便把灯泡旋到插座上,小灯泡发出了微弱的光芒。我又转身查看引擎。这是一只简易而老式的双缸哈维斯特牌引擎,原先很可能是安在小型拖拉机上的。它靠用绳索拽动一只飞轮来进行发动,很像船外推进机。引擎的旁边摆着6个一组的12伏汽车蓄电池,在这上面是油箱。我看了下油箱上的刻度,知道里面还贮有一半油。接着我又试了下传动装置,只有两个方向——往前和往后。太简单了,我思忖道——我可以对付。我把灯泡轻轻旋了一下,便爬出了引擎房。
阿尔玛正站在船尾,观察着河湾四周。“我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好,”我说道,“我认为一切顺利。我会操纵这引擎,驾驶这艘船该是件容易事。”
“行啊,”她回答说,“但是你是否知道我们要上哪儿?”
“伊基托斯在下游。”我说道。
“真不赖,”她挖苦地说道,“可是你对那儿的滨水区了解吗?哪些码头安全?哪些码头有危险?”
我望着她。“你对伊基托斯一点儿也不熟悉吗?”
“我从来没到过那儿,”她回答说,“我干吗应当熟悉呢?那个地方糟透了。在利马,除了做生意,没人会到那儿去。我曾对你说过,那儿都是高山,因此没有道路与外界相连。你可以乘飞机或坐船从巴西和哥伦比亚到达那儿,但是我从来没有什么理由要上那儿。”
“安杰洛曾安排我们乘飞机离开那儿,”我说道,“他有熟人。”
“你认识那个熟人吗?”阿尔玛问道。
“不认识,”我说道,“不过,我们一进城,我想我们就能认出他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不了解秘鲁,”她说道,“伊基托斯是个粗野的城市,你还没来得及掌握他们,他们早就掌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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