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刚才那颗人头,浑身有些不自在起来。
“老板?”我试着往回走,并且在黑暗中寻找谭刃的身影。夜色中浮动着一层灰霾般的雾气,手电筒的光芒无法将其穿透,一时间,我只能看到自己眼前一两米左右的距离。
“谭刃、谭刃!有没有人……该死的!”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随即又狠狠骂了一连串脏话,以此来抵消心中的恐惧。这种方法确实有那么一些作用,至少让我不至于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崩溃。
我确信自己肯定是撞邪了,但凡是中国人,肯定都听过一些神鬼之类的东西,比如什么鬼打墙、鬼chuī灯一类的东西。我自然也不例外,我想,自己是不是遇见鬼打墙了?
难道是刚才那颗人头在搞鬼?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那个叫救命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这次,我清晰的听到,声音是从我头顶响起的。
我脖子僵硬了一下,身上的肌ròu忍不住绷紧,旋即缓缓的抬起头,然后,我看到那颗惨白的人头,就悬在离我头顶无米高左右的位置,慢慢的漂浮着,那对惨白的眼珠子,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原来……它一直都在我头顶上。
!!
第14章鬼打墙
这一瞬间,那种恐惧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浑身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如同有寒气在不停的往骨头fèng里钻。
下一刻,我的反应是拔腿就跑。
这大概是每个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我不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摆脱这颗跟踪我的人头!一边跑,我一边抬头往上看,那颗人头就如同在我手中牵了线的气球一样,飘飘dàngdàng的在我头顶,不管我朝那个方向跑,它都失踪如影随形。
而那对惨白的眼珠子,就仿佛黏在我身上一样,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几乎要被bī的发狂了。由于没怎么看路,因此跑着跑着,脚下便绊了一个东西,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绊倒我的是个石头块儿,脚下的泥土路面,夹杂着很多碎裂的山石,跌倒下去,膈的人生疼,一时间,我又是害怕,心中又是恼火,脾气也上来了,心说既然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你,那老子就跟你拼了,当下随手抓起块石头,猛地朝着上面那颗人头砸过去。
这一砸,它猛地往旁边一躲,躲入了黑暗中浮动的灰霾里,霎时间没了踪影。
此刻,我的手电筒也因为摔倒而咕噜噜的滚落到了一边,周围的光线更显得压抑,天地一片昏黑,冷风嗖嗖,yīn气入骨,令人头皮发麻。不过,这一跤到是让我刚才激动的神经冷静下来。
我捡回了手电筒,拿在手里,向着四下里照了照,入目之间衰糙huáng土,浓云惨雾,和我来时的山丘完全不一样,很显然,我陷入了一个怪圈,或许就是民间所说的鬼打墙。
鬼打墙的说法大伙儿肯定不觉得陌生,老年间有种现象,有些人晚上走夜里,会忽然开始找不到方向,不论怎么走,最后都会绕回原地,或者始终在一个地方打转,当然,天亮以后,这种现象又会消失,民间将其称之为鬼打墙,也就是在路上遇到了不gān净的东西,被鬼迷了眼,所以走不出去。
现代科学则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qíng况,很多时候,是因为天黑路暗,参照物不明所以引起的迷路,当然,真相如何,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我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迫使自己因运动和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平稳下来,紧接着,便开始思考对策。
我现在遇见的qíng况,显然很邪门儿,不管是不是鬼怪,遇上了就是遇上了,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我没有手表,现在手机也被夏老太一盆水给泼坏了,一时间也无法看时间,只是估算了一下,大约应该在凌晨十二点左右。
如果就这么等天亮,还得等六个多小时。
况且,还有那么个人头藏在附近,天知道它会不会伤害我?
不行,我得想个对策。
听说,遇到这些不gān净的东西,骂脏话或者撒泡尿很有用,我不如试试?我好几个小时没有放水了,这么一想,到真有尿意,当即站起身,解开裤子,一边儿放水,嘴里一边破口大骂,黑暗中,除了风声便是我的叫骂声,骂着骂着,忽然,后脖子上chuī来一阵凉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
我想起了那颗人头,顿时一个激灵,猛地一缩脖子,抄着手电筒转身就往后砸,便听砰的一声,手电筒砸中了一样东西。
“唔。”那玩意儿哼了一声,捂着被砸的额头。我一看愣了,谭刃?他、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最初的症愣过后,我心下一喜,有种见到组织找到红军的感觉,赶紧过去扶他:“老板,你总算来了。”刚一扶他的手,谭刃浑身猛然抖了一下,抽回手,平日里没有表qíng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古怪的表qíng。
这种表qíng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人忽然发现自己手上沾了屎一样,扭曲、厌恶、还夹杂着一种急切想要清理的劲头。我顿时想起了,忍不住一拍脑袋:妈的,这丫有人体接触xing障碍,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所谓的人体接触xing障碍,是洁癖的一种,洁癖大伙儿都知道吧?但洁癖是分类别的,谭刃这人平时生活在和正常人无异,唯独有一个毛病,就是不让人碰,你隔着衣服碰一下可以,但如果挨上皮肤,他就会立刻狂化。
比如现在……
我好心去扶他,也就不小心碰了一下,这丫就像是看到皇军的花姑娘一样,脸色扭曲。
此刻,谭刃正将那只手使劲儿的在泥土上蹭,似乎我碰了他一下,就沾上了什么不得了的细菌。我在想,这小子以后还怎么过xing生活?他是不是不用娶老婆了?这辈子是打算和仿真充气娃娃过日子?
直到活脱脱蹭掉了一层皮,这小子才舒了口气,也没理我,径自从背包底下里摸出了一双手套戴上,似乎才安心了,指着我:“你、你很大胆……扣工资。”
卧槽,自己有毛病凭什么扣我工资?
老板摔倒了,员工去扶一把,这不挺正常的事儿吗?不涨工资就算了还倒扣?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qíng况太过诡异,我真的很想和他深刻讨论一下:怎么当一名合格的老板。
当然,这个念头被我暂且抑制下了,我不和人格有障碍的人计较,于是说道:“老板,这周围的环境怎么突然变了,还有,你刚才怎么不见了?咱们、咱们是不是撞邪了?”
谭刃在刚才歇斯底里的狂化过后,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又变会了不苟言笑的模样,闻言皱了皱眉,道:“还不都是因为你。”紧接着,他说起了刚才的经过,然而,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和我的经历差了十万八千里。
据谭刃说,我执意要去救人,所以他一直跟在我后面,在灌木丛里钻,谁知钻着钻着,我就跟发了疯一样,嘴里大喊大叫,忽然加快速度。由于周围的环境太过复杂,我这一跑,谭刃没反应过来,很快就将我给跟丢了。
他心下有些着急,想着我刚才的状态不对劲,便打着手电筒四下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就在谭刃有些着急,寻摸着要不要现场起一卦时,忽然间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人声。
“老板。谭刃……你在哪儿。”
谭刃一听是我的声音,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来,越往前,树木越见稀疏,直到遇见了我。
刚才我背对着谭刃在撒尿,他也不知道我在gān什么,只觉得我一个人在站原地破口大骂的qíng景十分诡异,他担心是有什么状况,便没有惊扰我,而是小心翼翼朝我靠近,却没有想到我感觉这么灵敏,翻身就用手电筒砸了过去,在他额头上砸出了一块乌青。
说到此处,他才皱眉问我:“发什么疯。”
我听完,只觉得目瞪口呆,为什么谭刃所说的qíng况,和我所遇到的qíng况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分明是一晃神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了,怎么说我是自己跑进来的?
谭刃察觉我神色不对劲,便问道:“你刚才到底遇见什么事了?突然之间乱跑什么?”
我理了理脑海里的思绪,才将自己刚才的经历说与谭刃听,这事儿在我听来,是相当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的,但奇怪的是,谭刃听完之后,却并不惊讶,只淡淡的说道:“原来如此。”
听他这语气,看样子是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忙问道:“老板,你知道那人头是怎么回事?”
谭刃瞟了我一眼,却不答话,微微低头想了想,忽然从刀里掏出钥匙。那钥匙挂上有一把多功能瑞士军刀,谭刃弹出其中一个刀片,在自己中指上一划拉,连带着割破了手套,顿时指头冒血,将手套给染红了一截。
!!
第15章见面
我大吃一惊,道:“老板,你怎么自残了。”话音刚落,谭刃伸出那只带血的手指,忽然在我左右眼皮上各抹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我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然而,再睁开眼时,我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还是这片布满衰糙的空地,但黑暗中,那种浮动着的yīn暗雾气,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发问,谭刃便解释了其中的缘由。他虽然只会些易占起卜,堪舆风水之类的东西,但好歹也是道门出身,比起我这个普通人,对于撞邪这类事儿,知道知道的多一些。
谭刃说,我这种qíng况,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遮眼’,是被一些不gān净的东西给盯上了,它们让我看到了一些假象,然后利用这个假象,将我引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这个所谓的不gān净的东西,自然就是指鬼物了。
我心下有些发悚,听说传言是一回事,真真切切见识到这些东西又是一回事。以前对于鬼神之说,我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现在真实经历摆在我面前,还真让我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这时,谭刃又道:“所谓的鬼物,你可以见它看成是一种能量,人的jīng神,其实也是一种能量,两种能量互相排斥,如果撞在一起,就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也就是撞邪。”
他这么一说,到是变得容易理解一些,让鬼神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于是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道:“你的意思是说,那颗人头故意引我到这儿来的?那我刚才看到的那些雾气又是怎么回事?”
“yīn气。”谭刃道:“很浓厚的yīn气,这地方应该有很多死人,奇怪……”说着。他看向我,道:“你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看到yīn气?”顿了顿,他反问我:“你有yīn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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