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气死人,所以有时候,做人要知足。比起躺在chuáng榻上没有未来、受人白眼的人来说,我能走能跳,能站在阳光下,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已经足够了。
谭刃闻言笑了笑,道:“你有手有脚我能看的出来,不过有没有脑子就不一定了。”紧接着,他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人死了的几天后,魂就会消失,魂没有消失而在人间游dàng的,那就是鬼了。你以为,鬼这个东西,是一抓一大把的吗?他这两年能不断给huáng爷托梦,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还有一个细节……”
“细节?”我道:“什么细节?”
谭刃忽然又摇了摇头,道:“说了你也不懂。这件事qíng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把你泛滥的同qíng心收一收。”说完招了招手,叫来服务员买单。
看谭刃的样子,他是真不打算cha手这件事。我虽然心中觉得huáng耀祖未免有些可怜,但毕竟是老板的事,我这个当员工的确实没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做什么,于是也只能起身跟着回事务所,二人没有再聊起huáng耀祖的事qíng,只是我心里觉得不安,那huáng爷以前是混黑道的,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他谭刃或者对我们下黑手怎么办?
谭刃在我看来,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为什么对这次的举手之劳却如此排斥?
他说的那个细节,那个让他决定不cha手的细节,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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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砸场子
回事务所的路上,我喝的有些高,刚才就顾着听谭刃讲故事,拿故事下酒了,不觉就喝多了。谭刃嘴里所讲出来的东西,就像是一扇崭新的大门,让人不自觉沉迷其中。
我走路双腿有些发软,看东西也不那么清楚,两人chuī着风回到事务所时,忽然发现事务所里竟然亮着灯。
我酒顿时醒了大半,走的时候明白关灯锁门了,现在灯怎么开了?
难道是唐琳琳回来了?
谭刃显然也觉得意外,立刻打开大门,我俩进去一看,发现回来的不是唐琳琳,而是周玄业。他应该是刚回来不久,洗了个澡,穿着睡袍,正恭恭敬敬的给祖师爷烧香,黑猫蜷缩在一头,看见谭刃后窜过来撒娇,对我和周玄业都视而不见。
我心里挺高兴,见周玄业烧完香,便道:“周老板,你这一趟出门可挺久的。”
周玄业笑了笑,道:“在这里工作的还习惯吧?”我心里顿时觉得舒坦,瞧瞧周玄业多会说话,听着就叫人有好感。谭刃却是冷哼一声,不冷不热道:“下次招人,招个有眼力劲的。”
啥意思?说我没眼力劲?好在我已经知道谭刃的毒舌功夫,没搭理他,和周玄业两人坐到沙发边聊了起来。周玄业倒是没提他这一个多月的事儿,只是问我习不习惯,工作怎么样之类的,我在心里默默给他颁发了深圳好老板奖。
谭刃也没跟周玄业多说,径自洗澡去了,一时间,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两个。趁着谭刃不在,我立刻将huáng爷发难的事qíng跟他说了,随后道:“谭老板好像并不放在心上,我就担心,万一那老头背地里来yīn的怎么办?”
周玄业闻言,面露思索的模样,道:“这件事不要管。”
我没想到他和谭刃会是一样的口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周玄业倒是比谭刃有耐心,开口解释道:“那huáng耀祖被红毛所害,早已经化为厉鬼。huáng爷夜夜梦见他,其实就是被它给缠住了,若再去将它的尸骨挖出来,无异于自己找死。”
“所以你们才决定不cha手这件事?可是,万一huáng耀祖和那红毛尸再出去害人呢?”
周玄业反问道:“那他们有害人吗?”
这话问的我一愣,没错,以红毛尸的力量,如果出去害人,估计早就满城风雨了。可现在,整个深圳市却很平静,根本没有相关的报道,也就是说,红毛尸只是害了huáng耀祖一人,并没有去害其他人。
周玄业见我想通了,又道:“huáng耀祖已死,牺牲他一个人,保全所有人。如果我们贸然去招惹,huáng爷自己要遭受其害不说,惹怒了红毛尸,可就铸成大错了。”
我这才明白二人的顾虑,周玄业这么一番解释,我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想了想,便道:“那咱们把这其中的原因告诉huáng山司行不行?他知道原因后,应该就不会在背后下yīn手了。”
周玄业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以为他会信吗?父母之于子女,有无限的包容力。除非他真的死在huáng耀祖手上,否则是不会放弃的。”
我闻言没吭声,有无限的包容力?
那为什么我的父母不能包容我呢?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被抛弃的孩子呢?这一刻,我忽然有些羡慕huáng耀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不管huáng爷是多么大jian大恶的人,但huáng山司之于他的感qíng,却是最真实的。
我心里有些发堵,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算了,人各有命,就当我自己没那个命好了。
周玄业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别小看你老板,huáng山司想下黑手,并不是那么容易。”
见他没有一点忧虑的神色,我也放下心来,两人各自回房睡觉,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非常的平静,平静到我以为huáng山司是不是完全把我们给忘了,但后来的事qíng表明,他并没有忘,只是暂时没空收拾我们而已。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门外传来了砰砰砰的巨响声,将还在睡梦中的我给拉回了现实。
似乎是有人在砸东西。
我顾不得穿衣服,掀起被子,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果然,外面有几个穿着黑衣服,留着爆炸头的小混混,手里抄着钢棍儿,几乎将整个办公室都毁了。那些夹了锁的保密文件,被扔的到处都是,地面上是被砸碎的花瓶,听谭刃说这玩意儿好像是古董。
而我一出来,几个小混混就瞄准了我,抄着钢棍就冲上来。说实话,这一刻我的心中充斥着一股熊熊的怒火,短短的两个月里,让我下意识的将这个事务所当成了自己的领地。
在这里,我没有感受到自己是一个外人,保险柜的钥匙我有,事务所账户的密码我知道,我不知道正常人有家是种什么感觉,但至少在这里,我有一种回到自己家里的感觉。
而此刻,这个家被这群人砸了个稀巴烂。
愤怒之下,我也顺手抄起了旁边的一根木雕,这是块根雕,造型jīng美,用来做装饰用的,但木料很考究,沉甸甸的和铁差不多。抄起根雕,我就朝着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头上砸去。
俗话说,恶的怕狠的,狠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我也挨了几闷棍,但对方比我还惨一点。只听其中一人骂道:“这小子不要命了,先撤,有人来了。”几人很快就消失了个没影。
我坐在地上喘息,周边有住户被吵醒了来围观,还有人报了警。
我坐在地上,额头冒血,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我几乎可以猜到这几个混混是谁找来的。今天谭刃和周玄业都不在,接了个活出门了,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就来了这么一出,很显然对方一直在关注我们的动静。
huáng山司。
我捂着额头,骂了句娘,跟赶来的警察做完笔录便去了医院,第二天一早才回去。
索xing那伙儿人见我昨晚发疯,自己有些畏手畏脚,因此我身上的伤都是外伤,没有伤经动骨,算是比较幸运的。
花了一整天收拾完东西,几乎就在我刚刚打扫好的时候,沈兰来了,装模作样的问:“喲,小帅哥,这是怎么了?”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满意了?”
沈兰笑了笑,道:“不是问我满不满意,是问我老板满不满意。小帅哥,看不出来,你战斗力还挺qiáng的,要不要和姐姐战一场?”最初我还没明白她什么意思,等这人将手在我屁股上一捏时,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战一场是什么意思。
霎时间,我只觉得血往脑门上涌,忍不住道:“卧槽,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哪有你这样的!”这年头,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开放了?
沈兰又跟着笑,jīng致漂亮的脸上露出一种嗔怪的表qíng,压低声音说:“那你觉得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我是不是女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后退一步,决心离她远一些,鬼知道她勾搭过多少男人,我可不想成为她qíng人中的一个。沈兰见此,娇笑不已,捂着肚子说:“哎哟不行了,笑死我了,小帅哥,姐姐不喜欢姐弟恋,逗你玩儿的。你们老板今天不在?”
我道:“我们老板也不喜欢姐弟恋。”沈兰愣了一下,随后咬牙切齿道:“我比你们老板年轻。”
我道:“没看出来。”我最近毒舌的功力大有长进,那话怎么说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兰气的一跺脚,一双微微上翘的凤眼狠狠瞪了我一下,自顾自的往沙发上一座,开门见山道:“这次只是一个警告,谭刃要是再磨磨唧唧的,我不保证下一次还会发生什么?”
我道:“这种威胁的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沈兰怒道:“苏天顾,我发现你这小东西,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信不信老娘废了你。”
“你终于知道自己老了?妖里妖气的老女人,我要打扫卫生,没事儿你就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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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计划变动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大笑,周玄业背了个单肩包从门外走进来,道:“天顾,对客人要有礼貌,就算是实话,你也不要说出来嘛。”
这次两人到回来的挺快,谭刃跟在周玄业身后,身上看起来脏兮兮的,也不知gān嘛去了,进门后打量了一下被砸的一gān二净的工作室,冷冷的看了沈兰一眼,却没吭声。
周玄业放下背包,拿出计算器按了半天,随后将上面的数字推到沈兰面前:“这是赔偿金额。”
沈兰今天被我们气的不轻,说实话,她生气起来,两腮微鼓,那种娇媚的风采被压了一半,看起来竟然还挺可爱的。她盯着计算器上的数字,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小意思,但我可没钱,找我们老板要去。周玄业,你要还想在深圳这个地方混下去,最好不要惹到huáng爷,咱们也算半个同行,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可俗话说,qiáng龙不压地头蛇,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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